容屹,你愿意接受这份施舍吗?
“离开这栋房子,你还会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不同于红肿的脸,他唇色是病态的白。
方清漪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转头就会忘了这句话?”
容屹没说话。
电流似乎出了问题,光时亮时暗,诡谲的光影变幻中,他脸上情绪更显晦暗。整个人万分安静,安静的令人害怕。像是死亡前的寂静,而死亡于他而言,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明昧交替的光影,是昼夜交替。
时间的界定在此刻变得不明朗,方清漪想关了灯,据说黑暗中,人会更脆弱,也会更……容易被引诱。在她起身的那一秒,容屹的动作比她更快,更急,更猛。他拽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压在沙发里,他双手撑在两边,气息压着她的喉管,“为什么要走?”
“……”
“不是说勾引我吗?”
“……”
“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容屹说完,不留她任何思考时间,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猛烈得近乎侵略的一个吻,缠绕在彼此的唇舌间。
横冲直撞,不含任何技巧。只是为了回应她口中的勾引,回应她,勾引成功这件事。
方清漪用几秒钟的时间回神,回神后,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他。指尖揉着他柔软的头发,舌尖描摹他的唇线,感受到他唇齿间铁锈味的气息,以及浅淡的尼古丁味道。
他们吻了很久,离开时,彼此的呼吸声凌乱粗重,心跳声震天骇地。
……
……
容屹无法控制,在看到她穿这条裙子时的心情。
强而有力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
以及。
往事重演般。
他说的那句:“你别关心我。”
她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为什么要追问,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为什么不让我关心你?”
“你在害怕吗?容屹。”
容屹眉间掀起褶皱,显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方清漪走至他跟前,鞋尖与他的鞋尖相抵。她歪头,耳边戴着的是他给她买的那对耳坠,耳坠在空中摇晃,他脑海里浮现着的,是她坐在院子秋千里,摇晃着的双腿,白的惹眼。他无法挪开视线,只能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原来有的时候,勾引是无声无息的,是她什么都不做,他便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容屹的心跳越发剧烈,似有预感她下一句会问的话。
一定。
一定是那一句。
她穿上多年前这条裙子,一定是为了引导出那一句勾引。
“怕被我爸爸知道我和你认识,想借着我和你的关系达成两家公司的合作?”方清漪弯着嘴角,温柔的真像个知性大姐姐,“那你大可放心,我爸爸最讨厌裙带关系了,他更不会利用他最宝贝的女儿达成合作。”
“……”
话音落下。
方清漪就看到容屹脸上的表情,有着扭曲的难以置信。
哎呀。
又被她玩了一遭。
豪门圈内令人闻风丧胆的容四少,还是和多年前一样——
任她拿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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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姐姐◎
打断二人之间难以言说氛围的,是方正邺的声音。
“清漪,回家啦。”方正邺略疑惑,“容总不是走了吗,怎么……”
“爸爸,我邀请他在家里吃晚饭。”方清漪走到他身边,熟稔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解释。
方正邺不无疑惑:“刚刚我邀请容总留下吃饭,容总还说有事要走。”
方清漪心知肚明,压根没有事儿,只是容屹随便找的一个理由敷衍方正邺罢了。时隔多年,她以为自己猜不透容屹的想法,却没想到,容屹还如多年前一般,心思简单,通透,澄澈。
怎么办呢。
她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再度翻涌上来。
好想。
再和他玩一次。
方清漪天生喜欢刺激,与容屹有过的刺激,难忘到她想再次经历。
人身上的劣根性,很难剔除。
“事情应该解决了吧,容总?”方清漪侧眸瞥向容屹,朝他使了个眼色。
容屹顺势说:“解决了,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方正邺到底是不适合做生意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眼神交流他都察觉不了,爽朗大笑,“那就留在家里一起吃晚饭吧。”
容屹敛眸:“方总,麻烦您了。”
方正邺说:“不麻烦,不麻烦。”
随后,方正邺拉着方清漪先去餐厅。
身后,容屹和商从洲并排走。
二人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对话。
商从洲:“真能装。”
容屹很谦虚:“客气客气。”
商从洲:“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嘴脸吗?”
容屹:“事业有成,谦虚有礼的后辈嘴脸。”
商从洲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看你是不要脸。”
容屹表示:“我知道。”
商从洲被他的耿直给打败,未几,评价道:“还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无耻之徒。”
容屹:“谢谢夸奖。”
……
晚餐时,方正邺和商从洲没再聊公事。
所以方清漪一直以来都觉得她爸爸不适合做生意。适合做生意的人,是精明,圆滑,擅于见缝插针。方正邺保守正派,不会吹嘘溜马,更不会阿谀奉承那一套。
方清漪拿筷子拨弄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须臾,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方正邺的话里。
“我记得商总是在师大附中读的中学吧?我家清漪也在那儿读的,你俩就差两岁,说不准以前还见过。”
“……”
“……”
方清漪敏锐地嗅到另类的气息。
她拿筷子的手指,松了又紧,面色无异样,微微笑。
商从洲余光注意到身旁的容屹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蹦——”
骨头好像都被他咬碎了。
商从洲敬小慎微,生怕自己也成了容屹嘴里的骨头。
商从洲道:“或许有见过。只是学生时期的事儿离我太久远了,我现在连同班同学长什么样儿都记不太清了。不过我记得,容屹和方小姐以前是邻居。”
方正邺为之一惊,显然没料到他俩还有这层关系,忙不迭向方清漪求证:“真的吗?”
方清漪:“嗯,我住华清府时,容屹就住我隔壁。”
华清府就是他们曾住别墅的别墅区名。
注意到她提到容屹时,没有用“容总”这客套的称呼。方清漪向来讲究礼貌周到,如果不是关系还算不错,她决计不会叫对方名字。
方正邺问:“你们以前很熟吗?”
方清漪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向容屹。
她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巧桌面。时间沿指缝中溜走,心脏被她操控。
“是挺熟的,”她问容屹,“容屹,你说对吧?”
“……”容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她,一会儿要避嫌,一会儿又与他拉近距离,但他确实也无法拒绝她的一举一动,除了迎合,毫无办法,“嗯,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