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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璜一脸歉意地拱手:“是儿臣的错,儿臣巴勒珠尔一时聊得兴起,就把娘娘的事说了,还望仪娘娘恕罪。”巴勒珠尔就是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简称,这几天几人也混熟了,永璜他们嫌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名字太绕口了,就只叫了后面四个字。
    永琏低着头,小声道:“仪娘娘,你不要怪大哥,是永琏的错,巴勒珠尔说草原上有很多力大无穷的勇士,永琏一时不服气,就……”
    就把她搬出来了?
    黄朵朵狠狠地瞪了这臭小子一眼,给了他一个“呆会再跟你算账”的眼神,然后又看向色布腾巴勒珠尔,浅笑道:“你别听他们胡说,本宫怎么……”
    黄朵朵刚想否认把这事糊弄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笑道:“本宫的力气是较常人大了些,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若是台吉想要见识的话,本宫自然是不好拒绝。”
    台吉说的就是色布腾巴勒珠尔,他之前已经被乾隆授予一等台吉的爵位了。黄朵朵和色布腾巴勒珠尔不熟,称呼爵位是最稳妥的。
    黄朵朵的回答着实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就连永璜永琏也一脸的诧异。
    他们虽然想在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蒙古人面前炫耀一把,但是也知道仪娘娘的身份是不大可能让一个外人去“见识见识”的。之所以会带色布腾巴勒珠尔过来,真的是被他缠住了不好拒绝,才不得已才把人带人的。本以为仪娘娘会找个理由打发他,但是却没想今天仪娘娘会这么好说话,一下子就答应了?
    “娘娘,不可……”见娘娘真的打算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天生神力,素月这下笑不出来了,连忙上前劝止。
    虽然说娘娘天生神力的事,差不多已经是合宫知道的秘密了,但是只要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就都是秘密。再说了,娘娘身为后妃,要是像外面那些卖艺的一样碎石啊、射箭什么的,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黄朵朵抬了抬手,止住了素月要劝说的话,笑眯眯道:“无碍的,只在这院子里,都是自家人,没有外人知道的。台吉远道而来怎么也是客,他既然开口了我这主人自然要满足一下的。”
    虽然说皇帝的女儿不怕人欺负,但是该有的下马威还是要有的。以后这个臭小子要是敢欺负她家和敬,那他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他那个身板能扛得住她几拳了。
    “娘娘。”素月还是有些不赞同,但是也知道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已经定了主意了,只能心里叹气,不明白一向低调的娘娘怎么会想在一个外人跟前展示自己的天生神力,完全没有注意到黄朵朵那句“都是自家人”的话。
    见黄朵朵真的打算露一手,反应过来的永璜永琏不由地有些兴奋了,此时的永璜也没有刚才的腼腆,有些期待道:“仪娘娘,你打算如何让我们见识,我想看徒手碎大石。”
    永琏此时也不甘示弱了起来:“这个有什么好看的?仪娘娘,你射箭吧,古人都说百步穿杨,我想看看一娘娘你全力之下能射多远?”徒手碎大石他看过好几次了,没意思,还是来个新鲜点的。
    她是给他们这两个臭小子见识的吗?
    懒得理这两个臭小子,黄朵朵笑眯眯地看着色布腾巴勒珠尔想,语气温和道:“不知道台吉想要怎么见识?”
    “随娘娘的意思。”色布腾巴勒珠尔连忙表示都可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好,既然随我的意思,那就跟我去院子里吧!”黄朵朵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院子里去了,永琏他们连忙跟;了上去。
    刚到院子,黄朵朵就看到婉贵人在院子里假山下徘徊,她身边的芍药垫着脚趴在假山上,似乎在抓什么。
    黄朵朵挑了挑眉,迎了下去:“婉贵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仪妃娘娘。”婉贵人朝着黄朵朵福了福身,有些苦恼地看着假山山顶,“我正准备出门去愉姐姐那里逛逛,哪里知道走到院中这帕子就被吹到了这假山山顶,正让青梅给我够下来呢?但是估摸着怕是够不下来了,得找把梯子了。”
    黄朵朵朝假山山顶看去,的确有快粉色的帕子被勾在那里了,假山不算高,但是也有两米五左右,这个高度别说青梅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宫女了,就是一个大男人都够不到。
    看到这里,黄朵朵脑子一转,笑道:“想要拿帕子,还要什么梯子啊,直接放倒不就成了吗?”
    本来她还没想好怎么才能震慑住这个臭小子,现在有主意了。
    “啊?”婉贵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放倒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看到黄朵朵冲着色布腾巴勒珠尔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太阳的照射下显然格外的闪耀。
    “你不是要见识我的天生神力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朵朵就走到假山面前,双手一推,然后这座两米五六、估摸着少说就有千斤重的假山轰然倒下了,所有人顿时感觉到地面震了一震。
    婉贵人:“……”
    色布腾巴勒珠尔:“……”
    永璜永琏:“……”
    其他人:“……”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永璜永琏他们虽然早就知道黄朵朵天生神力一事,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过,但是再一次见识,心里依然觉得很是震撼,而婉贵人更是感觉自己人都傻了。
    她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帕子拿下来而已,用梯子就可以了,仪妃怎么就把假山给推了?这是什么情况?
    黄朵朵从容地把勾在加上尖的帕子取了下来,然后还给已经快石化的婉贵人,笑道:“你的帕子已经取下来了,不用拿梯子了。”
    “啊,多谢仪妃娘娘。”婉贵人如同机械一般接过接过手帕,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表情。
    相比起婉贵人来说,色布腾巴勒珠尔受到的震撼更为强烈。
    看着被推到的假山,色布腾巴勒珠尔大脑一片空白,一脸的匪夷所思。这假山不会是假的吧!不然怎么一推就倒了?
    黄朵朵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道:“你要不要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假山在扶正?”
    “那、我试试?”被人看出了心里的想法,色布腾巴勒珠尔心里有些囧,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厚着脸皮跑到假山旁,想要把假山扶正。
    但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脸色振的通红,假山却一点一动的迹象都没有,不由地脸色不由地囧了。
    永琏走了过来,有些怜悯地拍了拍耷拉着脑袋、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似的色布腾巴勒珠尔的肩膀,小大人模样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要太难过,你要知道,仪娘娘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小子在骂我呢!”黄朵朵给了永琏一个白眼,然后在色布腾巴勒珠尔呆滞的眼神中,又脸不红气不喘地把那座他刚才死都推不动一点的假山给扶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就好像刚才扶的只是把一件积木模型一般。
    色布腾巴勒珠尔:“……”
    回过神来的色布腾巴勒珠尔眼神复杂地看着黄朵朵,叹了一口气道:“可叹仪妃娘娘不是男儿身,不然必定是大清、不,应该是天下第一巴图鲁。就凭娘娘的这身天生神力,封官拜爵、封妻荫子皆不在话下。”
    色布腾巴勒珠尔很是遗憾,这么好的天赋,怎么就给了一个后宫女子呢?
    正在拍手的黄朵朵听了这话忍不住脸又抽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让她上战场呢?她看上去是那种会打仗的人吗?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和平主义者好不好?
    黄朵朵随手捡起刚才假山被推到断掉的石块,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把把石块捏成了碎渣。黄朵朵笑眯眯地看着还在感慨的色布腾巴勒珠尔,语气很是温和:“本宫的天生神力,台吉想来也是见识到了,需不需要还要再看看别的?”
    “……”看着缓缓散落在地上的碎石渣,又看了看面前的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的黄朵朵,色布腾巴勒珠尔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
    “不、不用了,今天已经很是叨扰仪妃娘娘了,臣先告退了,改天再来给仪妃娘娘请安。”说着色布腾巴勒珠尔朝着黄朵朵行了礼匆匆告退了,那匆促的模样就感觉背后有人在追一样。
    “你们两个呢?要不要留下继续看”黄朵朵面无表情地看向永璜永琏两人,语气平静。
    两人被黄朵朵平静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总觉得再留下来他们就要倒霉了,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等下还要去西苑练习骑射,改日再来看仪娘娘,仪娘娘告辞。”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着色布腾巴勒珠尔的方向追去了。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黄朵朵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抹微笑。
    真是小孩子,一点都不禁吓。
    黄朵朵摇摇头,收回目光,正准备回去,突然发现旁边还站了一个快要石化的婉贵人,不由地表情一囧,把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咳咳,婉贵人不是要去找愉贵人说话吗?时辰不早了,快去吧,别耽误了。”
    说完也不等婉贵人有什么反应,黄朵朵就进屋了,她怕尴尬。
    婉贵人一步步地目送着黄朵朵进去,直到看不见人影,婉贵人的这才悠悠地问了一句:“仪妃娘娘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婉贵人问这话时眼神空洞,显然还在神游天外呢。
    她的宫女芍药也没好到哪里去,愣愣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娘娘咱们还去愉贵人那里吗?”
    “……罢了,回去吧!”婉贵人按了按眉心,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荒谬,也没出去的心思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
    扶着芍药的手,婉贵人慢慢地转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只是那脚步就像是踩在云端之上一般,怎么看都有些飘忽。
    而黄朵朵回到屋子里后,素月连忙让人打水来,和找干净的衣服来,刚才又是搬山此时捏石块的,这衣裳手上早就脏了,不清理干净怎么行呢?
    “娘娘,您刚才……是在给这位博尔济吉特的台吉下马威吗?”此时的素月已经看出了一点门道,一边给黄朵朵洗手一边问道,语气有些迟疑。
    “娘娘是在担心他会欺负两位阿哥?”这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是下马威,但是却不是为了永璜和永琏。”黄朵朵慢慢地搓着手,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那是为了谁?”素月帮黄朵朵擦干手上的水渍,有些纳闷的问道。
    自然是为了和敬!
    黄朵朵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这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虽然乾隆太后他们都已经有了这个意思,但是毕竟没有挑明,她要是说出来,不是找死吗?就算素月她们忠心也不能说,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万一和敬没嫁给色布腾巴勒珠尔,她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黄朵朵只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素月:“……”娘娘又在卖关子了。
    素月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娘娘既然不想说,她们也能追问,只能闭嘴继续帮她换衣服。
    “娘娘,您刚才不是要午睡吗?这衣服还穿吗?”素月手里拿着一件紫色绣菊花的衬衣,有些迟疑道。
    “不睡了,闹了这一出,也清醒了。”黄朵朵摇了摇头,站着来、伸开双手,一副让人伺候穿衣的模样。
    “而且你说的也是,歇了这些天,也该画画了。”
    虽然说被人强逼着画画的感觉不好,但是要是不画的话,那总觉得心里过不去,尤其想到那样的盛景若不是不画出来让后世看见,黄朵朵心里更是纠结地像猫挠的一般。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认命地画吧!
    第109章 永琏出花
    接下来几天, 黄朵朵又投入到高强度的画画作业之中。
    除了吃饭睡觉和日常请安,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画了, 这让本来还催她画画的素月又开始担心她的身体了, 时不时进来给她倒个茶、送个点心什么的,见她不为所动,就开始在她旁边碎碎念地说自己园子里的八卦。
    什么李答应被皇上晋封为常在, 还赐了“秀”的封号,嘉嫔把一个得了风寒的太监给挪出园子了, 说是自己有孕怕过了病气, 那个新来上书房的蒙古少年已经在上书房和阿哥们打成一片……
    种种八卦听得黄朵朵心痒痒, 有时候一听半天,发现画画又给耽搁了,气得黄朵朵把人赶出去才觉得清净了。
    今天早上起来后,黄朵朵就直奔二楼的画室, 刚调好颜料准备画画,就听到楼下传来“噔噔噔”急促的上楼声,黄朵朵眉头一皱, 把画笔放下, 眼睛狠狠地瞪着门口的方向, 就等着人一进来就把人骂一顿、以消心头只恨。
    果然, 几乎不到三秒钟,素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黄朵朵提了一口气,正准备开训, 素月就一脸惊慌地说道:“娘娘, 不好了, 二阿哥发热了。”
    “什么?发热了?”黄朵朵被素月的话说的一愣, 咻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问道。
    “好端端地,怎么就发热了呢?”最近这个天不冷不热的,最是舒服的时候,怎么会发热呢?
    素月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也是听说伺候二阿哥的奴才说,二阿哥早起就有些不适,但是还是强撑着去了上书房,但是没想到还没一个时辰,二阿哥就突然在课堂上倒下了,额头滚烫,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现在二阿哥已经送回了碧桐书院,估摸着现在皇后娘娘和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去看看。”听到这里,黄朵朵已经坐不住了,把画笔往案上一搁,就提起裙子噔噔噔地往楼下跑、直奔碧桐书院去了,素月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匆匆来到碧桐书院的东院,看到不少奴才都在院中,看到黄朵朵连忙行礼,黄朵朵此时也没心思搭理这些人,径直就进去了。
    进屋后,发现太医和富察皇后他们都还没来,只有几个年老的嬷嬷和永璜和敬在,没有看到和婉,许是被嬷嬷们抱走了。
    和敬看到她的到来,连忙迎了上去,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摆,平时满是笑容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惶恐:“仪娘娘,二哥病了。”
    “没事,不就是发热吗?你二哥很快就能好的。”黄朵朵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来到床边。
    而永琏就躺在床上,看到她的到来,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儿臣不过是有点发烧,怎么累得仪娘娘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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