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瞪大双眼。
傅云峥在别墅里给他建了一座篮球馆???
两天时间建了一座篮球馆!
不对不对,傅云峥怎么知道他去打篮球了?
傅云峥让他以后在家里打球,言外之意像是让他别出去那么久不回家。
余鹤语无伦次,他出去两天傅云峥没联系他,好像把心脏丢进了地狱里的油锅,每天心急火燎,胸口空空荡荡,可此时此刻,一颗心又被傅云峥捞回来,重新放在软绵绵云彩上。
余鹤的心都酥了。
余鹤问:“你怎么知道我去打篮球了?”
傅云峥掀开羽绒被,把赤裸的余鹤裹进被里:“只要有钱、有人脉,想从云苏找出一个人很容易。”
余鹤歪歪头,自动补全傅云峥的大佬发言:“而这两样,你正好都有?”
傅云峥眼中露出笑意:“自你从庄园离开,三个保镖就始终跟着你,你两天都没发现吗?”
余鹤:“......”
“你打架很厉害。”傅云峥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余鹤唇角的淤青:“没用的上他们出手,不然你能发现的早一点。”
“难怪不给我打电话。”余鹤嘟囔一句。
傅云峥隔着被搂紧余鹤:“还有一个原因,你下次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余鹤俊脸一热,耳根都红了:“我才不是离家出走。”
微凉的鼻尖蹭在傅云峥脸侧。
傅云峥手掌轻扣余鹤后颈:“病才刚好就光着身子到处乱跑,都快入冬了,冷不冷。”
余鹤年轻火力壮,其实是不冷的,但傅云峥一问,他就顺水推舟,又把自己往傅云峥怀里塞了塞,做出贪暖的样子,嘴上却说:“不冷。”
这波余鹤在第三层。
不冷装冷但说不冷,行动和言语相反,又没撒谎。
他余鹤真是个天才,短短两个月已经从夹着嗓子装可怜,进化为用实际行动暗示傅云峥自己很可怜。
这是套表面坚韧嘴硬,内里脆弱柔软那种高段位连招。
余清砚就是这样,内心想把余鹤从余家赶走,嘴上却说要余鹤留下来,然而又用行动表明没办法和余鹤相处——
然后余鹤就被赶走了。
作为高段位连招的实际受害者,余鹤清楚这招非常好用。
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挑,余鹤洋洋自得,心说这不得把傅云峥给勾搭迷糊了。
遗憾的是,这波傅云峥在大气层。
看起来在傅云峥心里,余鹤并不具备献媚邀宠的心眼,所以余鹤说不冷他就真以为余鹤不冷。
傅云峥听余鹤说不冷,当即轻轻推开余鹤:“不冷别在我身上压着,沉。”
余鹤:“......”
平a克制一切花里胡哨。
傅云峥的腰椎有伤,余鹤很是心疼,他翻身下来,侧躺在床上把傅云峥搂紧怀里。
余鹤问傅云峥:“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睡吗?”
上次傅云峥房间装扶手,正赶上余鹤发烧,傅云峥自然是没法子日夜照顾病人。他俩晚上要躺一起睡,还不一定谁照顾谁,搬到一间卧室住事因此耽搁了下来。
此时余鹤旧事重提,傅云睁也没拒绝。
年轻人都有种誓不罢休的执拗,达不到目的那股新鲜劲就总吊着。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一只小鹤,惹毛了不知又要飞哪儿折腾去了。
就顺着余鹤吧。
他和余鹤作息都调不到一块儿去,也没什么共同爱好,余鹤和他住不了两天就会觉得拘束没意思,倒时候自然不了了之。
只是自己的身体......
傅云峥敛下眉,看着身侧的余鹤。
算了,左右不过是几天,余鹤很有分寸,从不对他的腰伤问东问西,这点让傅云睁和余鹤相处很放松。
余鹤何止不乱问,简直没把傅云峥当成残疾人,旁人都对傅云峥的腿讳莫如深,生怕触了他的逆鳞。余鹤倒好,平日里不是倚在傅云峥肩上,就是躺在傅云峥腿上。
欢好时,千奇百怪的姿势更是层出不穷,也不知这孩子年纪轻轻哪儿学来的。
余鹤从前的伴侣身体一定很好吧,傅云峥估摸不是练杂技的就是学舞蹈的,否则怎么能......
实在太违背人体构造。
真是为难了他半瘫的腰椎和一把老骨头。
第24章 (三合一)
卧室温度恰人, 灯光柔和,这两天打球体力消耗大,余鹤只躺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在傅云峥身边, 他总是犯困,犹如要把前几年失眠缺的觉都补回来。
半梦半醒间,听到傅云峥对他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余鹤张开眼, 下意识坐起身想要扶傅云峥。
傅云峥按着余鹤的肩头让他躺回去:“不用,既然一起住,总不能我一动你就跟着起来,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是自己做的。”
余鹤嗯了一声, 他知道傅云峥性格独立要强,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有着足够的自理能力。
傅云峥最忌讳旁人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残疾人看待。
余鹤便没再动,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息,看着傅云峥左手扶着床头的扶手,右手拽着吊环凭借臂力挪到轮椅上。
昂贵的电动轮椅足够稳当,没有产生丝毫移动, 傅云峥安安稳稳地坐下,转动轮椅出了卧室。
直到傅云峥离开, 余鹤把悬在胸前的那口气吐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响起水声, 听起来像是傅云峥用完洗手间顺便洗了个澡。
一共过了将近四十分钟, 傅云峥才回到卧室。
余鹤关掉正在看的直播, 从床上坐起身, 瞧见傅云峥的衣角有些湿,就把毛巾递过去:“洗澡了?”
傅云峥回到床上, 解开睡衣把湿了一角的上衣脱下来,神色晦暗, 显然是有点不高兴。傅云峥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这会儿和那块儿衣角过不去,余鹤猜测他是在为弄湿衣角生闷气。
余鹤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上:“看什么呢?”
“没什么。”傅云峥随手把睡衣搭在衣架上,主动伸出手臂拥着余鹤,在余鹤耳边轻声说:“我刚刚做了清洁。”
余鹤呼吸微窒,喉结上下滑动,降下去的旗帜再次升起:“以后别做了吧,听说很不舒服。”
“还好。”
傅云峥缓缓躺回床上。
他的皮肤透出带着病气的苍白,脖颈胸前的血管很明显,腹部不仅没有赞肉,还能看出来曾经腹肌的轮廓,只是许久没有锻炼,比不上常年泡在健身房里的人那样精壮紧实。
依旧是好看的。
余鹤俯身亲了一下:“真的不用,很多人都不做的。”
“痒,“傅云峥动了一下,推开余鹤的头,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一块儿光影:“他们都不做吗?”
余鹤抬起头看向傅云峥。
傅云峥的下巴很干净,几乎看不见一点青色的胡茬,这令傅云峥外表更显年轻,但余鹤知道吻上去的话会感受到一点点扎嘴。
余鹤吻过。
“他们是谁?”余鹤问。
傅云峥语气平静:“你之前的那些......朋友。”
余鹤皱起眉,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傅云峥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很严肃地看向傅云峥的眼睛,可对方并没有看他。
余鹤很认真:“傅云峥,我只和你发生过关系。”
傅云峥猛一转眸。
视线相撞的刹那,二人心头俱是一颤。
仿佛三月微风徐徐卷在初开的梨花上,颤抖出种奇异的痒,花瓣心猿意马,略微一动就从枝头落下,随着春风去了。
春风有意,落花有情。
漆黑的瞳仁倒映出傅云峥的影子,余鹤不知道傅云峥在犹豫什么。他没有犹豫,低头吻在傅云峥的唇角,脸颊蹭在一起,看不见的胡茬留下轻微的刺痛,和余鹤想象中的触感完全相同。
傅云峥从余鹤细密亲吻中逃出来,微微喘息着,声音比云杉制成的大提琴还要好听:“小鹤,你真的没有过别人吗?”
余鹤捉住傅云峥掐在被角上的手指,放到唇边,音色也是哑的,比大提琴更清雅,带着少年特有的灵气:“您这都没调查过,就敢随便把人往床上领?”
傅云峥的手指蜷在一起,仿佛被余鹤炙热的唇烫到:“调查过,你在奉城出了名的......会玩。”
“那玩的也不是这个。”
余鹤眉眼温柔,在这样的缱绻气氛下,就算是钢铁都会融化,况且他对傅云峥的心思早就不那么公事公办。
余鹤说:“喝酒、打牌、掷骰子我玩的是这些。”
傅云峥抬起眼瞧着余鹤,戛然而止,没往下说,都是成年人,彼此很清楚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
余鹤注视着傅云峥:“在遇见你之前,我没对任何人产生过这种欲望。”
傅云峥错开眼,喉结微动。
余鹤凑过去亲了一下。
他是个很不耐烦解释的人,在余鹤看来,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在疑惑产生的顷刻间,对方心理就有了认知,有了答案。
他从不在乎自己在旁人心里的形象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