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恒去了英国,这段时间花钱请保姆定时打扫和喂鲨鱼,家里没放食物,冰箱饮料过期半个月了。水果是她在生鲜超市买的,半斤草莓,一斤车厘子,扣完剩余的生活费。
父母长期外地,这段时间天天吵架,她听着心烦,干脆少回家,也不好意思再要钱。这两人懒得管她,每天斗智斗勇尽抓对方证据离婚。
以前和睦相处,现在撕破了脸,她觉得婚姻真是可怕。
柏恒父母小学闹过分家,柏恒哭肿着眼找她,眼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小学的尹清雪拍了拍他肩膀,无所谓地说,蒋十州他爸爸今年好像三婚,他都没哭呢。说不定哪天我爸妈也离婚了。
当时她妈妈听了这话,嘴角一抽,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不过她那时真是一语中的,三个人的家庭谁都没放过,柏恒妈妈去世,蒋十州父亲再婚,她爸妈不合。
反正快离婚了。尹清雪漠然地想。她又吃掉一颗草莓,表情漫不经心,电视刚好播到精彩的剧情,男女主满脸悲伤,只不过她根本没有心情看电视。
烦心的其实不止这件事。
今天早上,老师让她帮忙转交蒋十州语文作业。电话那一事,如漆似胶的两人冷战好几天,不发消息不说话,每天坐着上课,眼神标准得像三八线,绝对不斜瞥过去。
恰逢大课间,下节课是体育,教室的人都跑去操场玩了,省点时间打会球。蒋十州死板,准时上课,别人玩,他学习,别人学习,他还在学习,一生放荡不羁的次数全给了尹清雪和柏恒。
这种时候他只会坐在位子上写作业。
尹清雪平常早下去打球了,现在留下来帮老师发作业,教室只剩他们两人,又是同桌,气氛格外尴尬。
上次他接柏恒电话,吃了醋冲她撒气,她心里不乐意,扇他巴掌,又骂他一顿,最终两人没争论出结果。她不想计较这些,只是嫌蒋十州小气,不懂他一天到晚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这几天懒得搭理他。
可见到他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她瞬间来脾气了,怒火蹬蹬地在心口冒上来。
明明是他自己醋坛子打翻,为什么给她甩脸?
作业被她直接摔在桌子上。
尹清雪抱着排球,她扎了高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此时高扬着头,像是骄傲的天鹅,语气冷淡:“你少抄了一首诗,老师让你补上去。”
他们冷战期间的第一句话是她开口。
可能是摔得有点重,尹清雪正在气头,作业本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他手上,啪嗒得把笔砸掉了,白皙的肌肤红印清晰。
她刚想解释什么,毕竟砸人的确不太好。
可蒋十州一开口,就惹怒她了。他抬眼看她,眼镜下的瞳孔如冰般冷,折射出寒光,“你疯了?”
尹清雪脸瞬间黑了,她向来脾气不好,听了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将桌上的本子再次拿起来,朝蒋十州的方向丢去,管他生气不生气,这回直接怼脸丢。
她秀美的面孔越来越冷冰冰,紧接着,冷笑一声:“我就是疯了。”
这回真用了力气,直接砸得他眼镜掉下来了。
可不等他开口,尹清雪转身就走,心想神经病,谁爱理他谁理吧。
电视正播到男女主约会的剧情,两人手挽手,勾搭着肩膀,笑得满脸甜蜜。
咔擦声响。
尹清雪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视。
她见不得别人舒坦。
越想越烦闷,草莓也不想吃,外面又在下雨,干脆在房间走走散会心。柏恒家房子很大,有泳池,有独立花园,还有私人水馆,里面养着几条鲨鱼。
鲨鱼养了半年多,送来时小小一条,没多久就长大了。灯光很暗,透过玻璃窗看到一片深黑,模模糊糊看得出大致轮廓,来回翻涌着周围的水域,它们从头游到尾,竟然不觉得无聊。
尹清雪看了半天,用手指在玻璃窗上沿着轮廓画圈,心想,这只叫什么来着?
“这只叫小雪。”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回头一看,这人应该是才下飞机,墨镜挂在衣领,黑色衬衫松开几颗扣子,此时眉眼带笑,正看向她。
外面下了雨,他裹挟着雨水的气息,发尾滴落水珠,如同雨中艳丽的海棠花。
他还提着蝴蝶酥。
尹清雪拧了拧秀气的眉:“能不能别叫这个名字?”
突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的气息如同天牢,紧紧地囚住她,只能感受到那人滚烫的肌肤与逐渐跳动的脉搏,一下两下,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柏恒一只手环抱住她,半个身子压着她在玻璃窗上,低下头,笑吟吟地问:“尹清雪,想我没有?”
作者有话说:请大Do特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