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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刺客!”
    锐器刺入血肉声与内侍的喊叫同时响起。
    席面上顿时乱作一团,几名侍从迅速上前护住陈玄卿。
    有暗卫从天而降,打落那红衣女子的剑器,两人交手之际,女子脸上的面具被击落。
    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
    直至看清女子面容这一刻,覃如才猛然意识到之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原书中,女主在西夷的第三年,救下了逃亡至草原的嬷嬷。
    从嬷嬷口中得知,她母妃并非难产而亡,而是中毒暴毙。
    事后嬷嬷在寝殿外捡到了陈玄卿的香囊,本打算交给皇帝。
    谁料皇帝却一反常态,不允许任何人调查此事。
    嬷嬷便认定此事是陈玄卿所为,皇帝为了包庇太子才将此事掩盖过去。
    于是,她连夜从宫里逃出来,一路向北想找到女主。
    得知真相后女主痛苦不堪,再加上和男二有误会,她便决定混进西夷使臣的队伍,借献舞行刺男主。
    而眼下的场景,似乎就是照着原书的描写一步步演变成现实。
    “留她一命!”
    陈玄卿抢先一步,阻止了暗卫的杀人灭口。
    他捂着尚在流血的心口,目光紧紧地锁在这张熟悉的面容上,似乎很意外,又像是早有预料。
    “你果然还活着。”
    暗卫伤了女子的筋骨,女子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明明柔弱可怜却咬着牙瞪向陈玄卿,“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你!”
    陈玄卿像是被激怒了,他缓缓俯下身,带血的指尖抬起女子下巴,眼眸幽深:“慕儿,不要惹皇兄生气。”
    “把她带下去。”他凤眸扫过躁动的人群,又在西夷使臣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冷笑道:“此舞绝美,众卿慢慢欣赏。”
    好好的宴席上出了行刺之事,虽然陈玄卿没有追责,但没人能坐的下去。
    见自家主君都准备离开了,二楼的内眷们也捂着胸口纷纷请辞。
    “走吧。”
    月华弯腰想搀扶覃如起来,却摸到一双冰冷的手。
    “主子,您不舒服吗?”
    “无碍,先回去。”覃如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小腹。
    见此场景,月华心中一凛,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漫漫长夜,行宫的灯火映天。
    比起听竹殿的人来人往,覃如的寻月阁显得格外安静。
    她捻起一粒糖渍梅子放入口中,语气平平,“我险些有孕之事,能否不要告知殿下?”
    月华忙跪下,“奴婢明白的。”
    她心里不忍心,下意识开口安慰道:“此次不算是小产,不会伤到娘娘身子的,日后....”
    想到覃如的身份,不论太子殿下是否有情,也不会为她悖逆祖宗伦理。
    恐怕,她此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儿,月华一时说不下去了。
    “愁眉苦脸作甚?要是此时有了,你我小命都不保呢。”
    以现代的医学知识来解释,此次是生化妊娠,一次运气不是很好的假孕。
    可能是前几天喝了避子汤的缘故,所以才会疼了些。
    “夜深了,秋娘一个人估计会害怕,你去陪着她吧。”
    月华心中有愧,不愿离开。
    但拗不过覃如,她只能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等月华离开,房门又一次被推开。
    春华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她鼓着腮帮子,满腹不满。
    “细作做事就是不行,天天逼着主子喝那些苦药,说是养身子,养了这些天反倒把主子养瘦了许多。”
    她一直以为月华是太子送来的探子,所以心里对月华一万个不喜欢。
    “伶牙俐齿,小心嫁不出去。”覃如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鸡汤喝了两口。
    瞧着覃如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春花心中担忧,“主子,您真的没受伤吗?”
    “您可别想瞒着奴婢,奴婢听说宴席上有好些刺客,还有人伤了殿下呢。”
    覃如一顿。
    明知道女主终有一天会出现,但当这幕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时,她少了往日看热闹的兴奋,只觉得心口闷闷的。
    为了陈慕歌,素来心狠的陈玄卿竟然不彻查行刺之事。
    覃如不自觉地覆上小腹,若是他知道自己险些有了他的孩子,会不会也心软....
    不会的。
    原书的情节一遍遍在覃如脑海里回荡着。
    随即她冒了一身冷汗,自己被床榻上的温柔迷了眼,竟妄想和女主抢男人。
    看来自己真不是当海后的料。
    明明只是各取所需,自己竟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想此次险些怀孕,刚好是在女主出现后肚子疼。
    莫不是有系统什么的在警示自己?
    覃如眉头紧蹙,不能再继续下来了。
    十日醉还有最后一次就能解,这几次她也感受到情蛊对自己的影响愈来愈小了。
    等蛊毒解除后,想必陈玄卿也不会再找自己。
    到时自己也该及时止损才是。
    第二日,天蒙蒙亮。
    右相打着“太子重伤无法理政,处置逆贼需陛下出面定夺”的旗号率众臣跪在皇帝寝殿门口,声声高呼,求见陛下。
    纵使有内侍劝阻,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就要怀疑到皇帝是否安康了,寝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皇帝身披厚披风,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样子。
    他胡子拉碴,满脸怒气,“大清早的坏朕好事,又诅咒朕早死,诸位爱卿倒真是忠心耿耿呢!”
    看到完好无损的皇帝,众人脸色皆变,忙跪倒告罪:“微臣不敢。”
    皇帝冷冷地瞪着右相,“李肃,你不是病了吗?连祭天大典都去不成。今日却能带着众人来朕殿前闹事,昨日的告假可是欺君?”
    “老臣惶恐。”李肃压下心里的慌乱,“纵使身体再不适,为了陛下和这,,,”
    “够了,别以为朕不清楚你的心思。”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有些事,右相莫要过界才是。”
    这是皇帝第一次把话挑明。
    李肃的脸色很难看。
    “行刺之事,朕会交给平侯处理。”
    皇帝阴沉的眼神扫过众人,语气冷冽:“众爱卿,好自为之。”
    众人悻悻而归。
    无人注意殿门关闭之前,皇帝身后多了抹黑色衣角。
    “主子问陛下身体如何?”
    暗卫将人皮面具塞进随身的袋子中,淡声问。
    褪去人皮面具的人端正行礼,答道:“有好转的迹象,这几日…”
    “汤药可加量。”
    暗卫打断那人的话,冷声道:“切记,只需保证陛下活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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