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被人轻柔地抚摸,连着头发和下巴都被温柔地照顾着,女孩子不禁从咽喉里发出低低的呻吟,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抚摸她的男人不由发出善意的笑音,手掌按在少女起伏的脊骨,做安抚状地将她抱在怀里。
“该醒了,”他的灰发轻轻垂在她的眼睑,声音低沉而甜蜜,“娜娜莉。”
男人的话打破了虚无缥缈的温暖,娜娜莉在一瞬间惊醒,惊惶的模样反而看得身边人皱眉。
“嘘,是我。”
贝克曼揉着她的耳珠,手指划过下颚,干燥的吻落在眉心和脸上,“别怕,乖孩子。”
他一声声安慰,手上动作仍像她梦里那般温柔仔细,娜娜莉心跳得飞快,埋在他宽厚的怀里许久才缓过来。
“……贝克曼先生。”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这句话被她吞了下去,对方却看出她沉默的缘由,解释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我们马上要去一个新地方,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所以来叫你。”
最后一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娜娜莉没有去问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她犹豫好一会,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终于问他:“是什么样的地方?”
贝克曼低头看着她脸上流露的天真憧憬,眉眼间不自觉带了笑,他为她挽好散落的耳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为你描绘。”
啊?
娜娜莉一时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单手握住她的手腕,唇落在手背,“很美、很漂亮、很浪漫——这些都只是我个人带有主观色彩的描述。等我们到了那里,你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你被我干扰。”
少女纤细的手指垂在他的手心,嘴唇的触感轻飘飘的,并不让人感觉冒犯,她情不自禁展颜:“您这样的说法太客气了。”
他注意到对方依旧用的敬称,贵族小姐和他们不同,矜持也比旁人多出很多,这些繁文缛节放在其他人身上就是迂腐讨厌,放在她身上却格外烂漫。
贝克曼拿了床柜上的梳子:“只是一个惊喜。”
他慢慢地为她梳头,她的长发生得又多又浓,行走时随着步姿与微风一同婀娜。
如今初初睡醒,脸上还带着红痕,秾丽的卷发披散在腰间,发色中的灰调温婉柔和,哪怕在昏暗的房间中也仿佛一条流动的长河。
海贼的手很轻也很慢,为娜娜莉打理着长发,空气缓慢地沉淀,娜娜莉埋在他的怀里,温暖的热意从他身上传到她的心里,这些男人似乎永远精力充沛,生机旺盛。
这是她无法拥有的、令人向往的生命力。
这样的现实似乎比太阳还酷烈,娜娜莉心中暗叹一声,随即便抛开无所谓的愁思,另一个念头跟随着浮出水面:本乡到底给她喂了什么药?
她一直在询问,却得不到医生确切的回答,她想问贝克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们毕竟是一艘船的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并不太想和他们再接触,于是女孩子表面上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那如果到了,可以请您叫我一下吗……?”
“又困了?”
贝克曼无奈地笑,他对情人一向温柔体贴,更何况怀里的孩子比他小20岁,几乎都是能做他女儿的年岁。
他专门进来把人叫醒,就是想让她去一趟甲板。毕竟对于海上航行的新人来说,去往空岛的过程是截然不同的新奇刺激,而贝克曼担保,娜娜莉一定喜欢这样的体验。
但她现在困得晕晕乎乎,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从俯视的角度看便只能看见女孩子颤动的睫毛,柔软的唇不自觉地擦过他的小腹。
“那我的报酬呢,娜娜莉?”
贝克曼来回抚摸她的后背,就像给猫顺毛一样,“你还没对我说谢谢……之前在医务室也是一样。”
“到了之后,”他说,“要不要和我单独去玩?”
娜娜莉心思三分在愁六分在想,剩的一分就听他说的话,和他一个人总比被另外两个(或者三个)缠着好,于是嗯了一声算答应,顺势埋在枕头里,不让对方看见脸上的神色,佯装睡意昏沉,迷迷糊糊了。
看在贝克曼眼里,却是以为一向被欺负得只会流泪的美人终于主动了一回。
他的心情无端变得愉悦起来,出了门就看见迎面两人不善的目光,估计是为了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连见闻色都用上了。
副手拿出烟,咔哒一声轻松点燃,“再看也没法,你们两个。”
“拉帆,加速,”贝克曼悠然道,催促旁边站停脚步竖起耳朵的实习生和船员,“都没听见吗,我还要去约会。”
得益于他这句话,接下来的行程旁人都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贝克曼付诸一笑,抬脚走到本乡身边,“最近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他意有所指:“她今天又惊醒了一回,哄了好久才缓过来。”
本乡神色平淡:“一切都在好转,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他便转头去喊厨房里的人,“最近多给她做一些虾和鸡蛋,煮得软烂一些。”
“缺维生素罢了,”医生说道,并不领会副手的暗示,“不需要你哄,我的女人我自己来。”
贝克曼哑然失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本乡,狗都没有你这么护食。”
本乡一个眼风,皮笑肉不笑:“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哄骗小女孩的王八蛋。”
这话说得就像他自己清清白白一样,贝克曼没接话,递给他一支烟,“别的事情我都不管,”副手眯眼的时候,脸上的轮廓便格外深刻,“但是本乡,你和香克斯的那个药,太过分了。”
男女之事要你情我愿,贝克曼觉得这样就挺好,耐不住同伴欲壑难填,想要更多,失了分寸。
本乡沉默地听,香烟被捏得泛皱,他含在嘴里,烟圈在海风中消散,只吸了一口就停——因为娜娜莉的缘故,他已经很少吸烟了,只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她。
他没有接话,“她睡不好吗?”
本乡突兀地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他们在说什么?”
莱姆琼斯看着船头,耶稣布看也不看他,手上只管擦自己的宝贝爱枪,“那也和你没关系啊,莱姆。”
后者特意努了努嘴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脸上的乌七八糟:“昨天被‘加训’得还不够?”
他扯动嘴角,带动胸腔的阵痛,本乡下手是真黑,毕竟有个医生的名头,也怪不得海军管他叫[分解魔]。
“是你,你会退?”
耶稣布砸吧砸吧嘴,“你这话就没意思了,莱姆,不过非要我说呢,就算是追人也没你这么个追法吧。”
和你不熟呢就抓着人小姑娘亲亲热热的,挨揍都算轻的了。
他琢磨琢磨,拦住小年轻的肩膀,“要追人,还得看我,来来来,看我当年追班奇娜的时候……”
莱姆琼斯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他古怪着脸色,抓了抓头发,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甲板上的异彩纷呈娜娜莉并不知道,她假寐着思考,脑子里却乱糟糟。
如果是她误会了本乡他们的好意呢?娜娜莉下意识犹豫,她的心就像一颗戳一戳就会流糖汁的软糖,为预想中的、可能会导致的误会乌龙而忐忑不安。
但她又觉得他们过界了,一些话不应该和交易对象说,一些事也不该和交易对象做。
娜娜莉慢慢把枕头两侧拉住,试图用柔软的枕芯把自己封住,这样就不会再头疼。
但如果是真的……她迷迷糊糊想,如果没有误会,如果一切都是最糟的那个方向。
——那她要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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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剧情推剧情,写多了香克斯和本乡,擦边擦多了对肾不好(拭汗)接下来是贝克曼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