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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韫当然不会帮她。
    但话说回来,也不全然如此。
    陆廷给旁人留了三天时间,熟不知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他原就不打算留下这个皇子,所以按计划来看,陆廷最晚蹦跶到明晚。
    只是此事一直在暗中进行,知晓的人不多罢了。
    所以桑印的事,不管桑窈今日来不来,都注定无疾而终。
    陆廷一倒,这起案子就不会再有人注意,桑印自然而然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至于被贬官,没有陆廷在上面操作,就算桑印去了儋州,过不了多久也会回来。
    所以根本不必太过担心。
    谢韫盯着少女明艳的小脸,毫不心虚的想,他虽有自己的目的,但这也算是顺手替这为笨蛋小姐解决了一个麻烦。
    她得谢他。
    只是这些,桑窈并不知道。
    谢韫拉开房门,潮湿的水汽涌了进来,桑窈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谢韫,你怎么不回答我。”
    谢韫顿住脚步,脸庞冷淡,他垂眸看向桑窈,不但只字未提陆廷的事,反而像是处理一件极不起眼的公事般慢悠悠道:
    “姑娘请回,此事已成定局。”
    桑窈睁大双眸盯着他,那双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双眸又开始氤氲雾气。
    说了半天,他竟然还要拒绝他。
    桑窈不明白,如果他不想的话,一开始干嘛要跟她说那么多。给她希望又拒绝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说……是他不满意呢。
    桑窈紧紧的盯着他,目光露出几分羞愤来。
    大概是了。
    她就知道,机会难得,这狗男人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她。
    “你还有事——”
    话音未落,面前的少女忽而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馥郁的花朵被指腹揉碎,茉莉香在此刻迸裂开来,达到顶峰。
    少女的吻生涩无比,双唇柔软湿润,饱满丰盈,她没有技巧,只知道紧紧贴合。
    谢韫生平第一次大脑空白。
    甚至忘记推开。
    桑窈紧闭双眸,颇有种壮士断腕的悲壮。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她主动啃了狗。
    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温温凉凉,感觉好像还可以。
    她之前没有亲过人,也不知该怎么亲。
    但亲嘴又不是什么难事,顾名思义,对他的嘴巴贴贴就好了,她这般努力贴了半天,自觉这个吻已经非常情色且刺激至极。
    片刻后,唇瓣分开。
    寂静之中,两人四目相对。
    少女双目潋滟,盯着面前的男人,委屈巴巴的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谢韫的目光从少女的双唇一寸一寸移到她的眼睛。
    沉默。
    近乎死寂的沉默。
    而此刻,同样沉默的还有方才快步赶过来的谢夫人和净敛。
    净敛并不知道主子那边要见谁,但之前没有邀约,想必也是事发突然,谢夫人要见,他自是不能阻止。
    一路上谢夫人都在念叨着主子的婚事,千方百计的从他这打听主子最近跟谁走的近,有没有主动提起过哪家姑娘。
    他都被问腻了,想也知道,当然没有啊。
    铁树怎么会有开花的一天呢?
    谢夫人还是太不了解主子了,不过慢慢习惯就好,她迟早是要接受主子会孤独终老这件事的。
    两人步伐轻快,谢夫人今日是必须要逮着机会好好训训谢韫,她连措辞都想好了。
    秋水苑不远,两人一同转过回廊,然后双双瞥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俩不约而同顿住脚步。
    此刻映入眼帘就是身影交缠的两人。
    他们离得有些远,细节上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不难猜测,两人现在势必唇舌相碰正吻的相当激烈。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把门关上!
    净敛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僵住了。
    但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激动,而是怀疑,浓烈的怀疑。
    什么东西?
    是天塌了吗,所以梦境跟现实混在一起了。
    还是他瞎了,这些全部是他臆想出来的?
    这不对劲,先冷静。
    净敛试图用常理一些的方式来解释,比如他们俩的嘴唇是碰巧撞在一起的。
    不是,关键什么意外能贴那么久?
    还是说难道是桑姑娘强吻?
    那更不可能了,主子的手又不是断了,他推桑姑娘不跟推小鸡似的吗,干嘛站着不动任她亲。
    所以是在做梦吧?
    要不先捏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嗯?还没捏呢,怎么就疼起来了。
    他倒吸一口冷气垂眸看去。
    夫人那只染着朱红蔻丹的手此刻正死死掐着他手臂上的软肉,“夫夫夫夫……夫人!”
    谢夫人同样目瞪口呆,她张大嘴巴,小声道:“前面那个……是你主子?”
    净敛忍住疼痛,含泪点头:“应该是的。”
    谢夫人面露怪异,难以置信,却又不乏喜色,总之表情非常复杂。
    她又拉着净敛默默退回了刚才那个转角,不由心道这刘大人好,刘大人常来。
    净敛脑袋发懵,谢夫人还在问他:“这是谁家姑娘?”
    见谢韫不说话,桑窈越发忐忑。
    她扫了一眼四周,虽说没看见没什么人,但这样总给她一种白日宣淫的错觉。
    分开之后,她抿了抿唇,又没忍住舔了舔。
    她烦了:“你到底帮不帮啊,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花了许久,谢韫才从那个猝不及防的吻里回过神。
    但男人的脸看起来比刚才更冷了。
    唯一缓和这冷色的,是悄悄红起的耳垂。
    只是这处燥热除他自己,无人知晓。
    他像是嫌弃,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桑窈的肩头,然后将人缓缓推开,同面前的少女拉开距离。
    然后他收回手,当着桑窈的面拿出锦帕擦了擦手指,沉声道:“我不想再跟你重复。”
    他随手招了个下人过来,没再多看桑窈一眼,只吩咐道:“送这位姑娘出府。”
    桑窈睁大双眸,可还没等她出口挽留,男人已经阔步离开。
    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
    她愣在原地。
    第一反应是,谢韫拒绝她了。
    而且拒绝的很果断,所以她还是要去找陆廷。
    不远处的下人走过来,道:“姑娘,请。”
    桑窈却没有挪动脚步,她还在看着谢韫离去的背影。
    其实被谢韫拒绝实在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传言中这个人刻薄,冷漠,目中无人,这些从来不是空穴来风。
    他的行事作风就是与旁人不同,从他身边从无女人,甚至无人几乎无人敢同其表明心意这点就能窥出一二来。
    他的拒绝总是干脆又直接,不给其留下丝毫幻想的空间。不解风月,不耽情爱,不管做什么,目标都十分明确。
    想得到他的恩惠,简直比登天还难。
    倘若没有捡到那个手册,桑窈不会过来求他,更不会因他的拒绝而难过。
    可她偏偏捡到了,所以才对他有了希望。
    纵然她心中明白,不该借着这份感情让谢韫去帮她什么。
    从一开始,桑窈就觉得谢韫和手册中的人是两个非常割裂的存在,但那些时候她大多都能让自己逻辑自洽。
    可现在她突然产生了一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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