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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陆今湘坚信,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件事都办完后,陆夫人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杯盏,神色罕见有些踌躇。
    陆今湘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润着唇,一边好奇打量姑母。
    许久,陆夫人似想好了,挥挥手让周围人都下去。
    这么神秘,陆今湘更加好奇了。
    陆夫人招招手,示意陆今湘凑过去。
    陆今湘听话地把脑袋凑过去。
    陆夫人的嗓音低如蝇蚊:“我听闻,煊哥儿被国公爷叫回来了。”
    陆今湘:“……”
    就这?
    对上陆今湘直白惊诧的神情,陆夫人似想到什么,拍拍她的手,说:”你放心,你现在有老夫人护着,覃煊不敢动你。”
    现如今这齐国公府,唯一让覃煊有几分温情的就是老夫人了。
    陆今湘此时方抽出心思认真回想有关原主痴恋那位男配的具体情况,覃煊,太子伴读,齐国公府嫡长孙,如今不过弱冠便担任四品督俭事,并执掌五城兵马司,真正的前途无量。
    原著中这位男配就有极高的人气,不仅在于他顶级勋贵的出身,也不仅在于他那傲慢冷冽的性格和聪慧至妖孽的手段,更在于他辉煌至极的人生,他只出现了文章的五分之一,却深刻影响着整篇文章,甚至贯穿影响着该文男主的人生信条。
    相对比,就是原主了,都说原主是男配身上唯一的污点,拉低男配格调那种污点。
    不过男配字数都不多,更别说原主了,全文一共出现两章左右,因此那些读者都戏称原主是书籍上面的一只跳蚤,忍耐两章就看不见了。
    穿成书里一只“跳蚤”的陆今湘:“……”
    她反过来安慰陆夫人:“没事,我不往他跟前凑就是了。”
    这时候,她还很有信心。
    只是,陆夫人瞧着更加欲言又止了。
    第二日,陆今湘在后花园遛弯。
    当时她瞧外面天色不错,就带着鱼柳去后花园闲逛,闲庭漫步间,前面突然出现两个人影。
    陆今湘一眼就认出了为首之人。
    小说中,男配覃煊身上最为显著的标志,是那身衿贵傲慢的气质。
    这身气质源自他出身显贵的齐国公府,祖父齐国公庇佑大夏边境,几十年间立下赫赫战功。也源自他同样清贵的外祖父家谢府,外祖父高居二品,忝为两代帝师,当今皇上与太子俱为他名下学生,覃煊自幼跟着外祖父进宫,与太子一同追随外祖父读书,因此也可以说,覃煊自幼是在宫廷长大的。
    加上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往事,这些一同塑成了他身上独有的傲慢。
    陆今湘之前从未想过,小说中那些描绘词会如此精准,精准到她一眼看到眼前人就能明白。
    这是她如今的相公,齐国公府嫡长孙覃煊。
    被迎面走来之人身上气势所迫,陆今湘迟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不必她绞尽脑汁思考,因为覃煊俊美面容面无表情,穿金丝云纹衣袍翻飞,来到她跟前……
    然后,好似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径自从她身旁略过了。
    作者有话说:
    架空ing
    第6章 第六章
    ◎006◎
    陆今湘和鱼柳回到小院,两个小丫鬟看到她们,准备上前行礼,但不等她们靠近,鱼柳便竖起一根手指,飞快朝她们摆摆手,眼神示意她们抓紧离开。
    来到内室,鱼柳小心翼翼伺候她脱下外衫,又小心翼翼斟了杯茶,最后,小心翼翼观望她的神色。
    “少夫人,您别难过。”
    陆今湘闲逛半晌,正好渴了,接过来敦敦两大口。
    闻言茫然地看向她,嘴里还鼓着茶水,脸蛋迷糊的样子哪有半分难过生气。
    “你说啥?”
    鱼柳疑惑一瞬,不过少夫人没有难过正好,飞快将这些情绪丢到一旁,笑眯眯道。
    “没,奴婢是问您中午吃什么。”
    提到这个让陆今湘欢喜的话题,她果不其然没追问刚刚鱼柳说了什么。
    但这个时候,外头有人禀报,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陆今湘换了身衣服,来到寿安堂。
    进去后,发现堂下坐着一个人。
    长身玉立,气度骄矜,一身绛紫色华袍衬托他面容瓷白如玉,俊美无暇,不是覃煊又是谁。
    陆今湘没有过多注意他,上前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颔首让她坐下,而后对覃煊道:“这些时日,你一直住在外头,我心里总是惦记你,遂让你祖父叫你回来。”
    覃煊眼眸微垂,神色淡淡:“劳祖母挂心了。”
    老夫人神情温和:“外头总比不上家里,还是归家来,我吩咐秦嬷嬷做了你最爱吃的豆汁莲子羹。”
    听到吃的,陆今湘耳朵微动,没想到,这种冷淡骄矜的贵公子居然爱吃甜食。
    覃煊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劳累嬷嬷了。”
    秦嬷嬷慈爱地说不劳累。
    老夫人见他没有抗拒回家,表情亦是轻松,转而想到什么,瞥陆今湘一眼,说:“煊哥儿媳妇,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让煊哥儿回来,如今人回来了,怎么坐那么远。”
    与覃煊坐在相对面,且最远距离位子的陆今湘:?
    她什么时候念叨了?
    心里这么腹诽,陆今湘挺起腰,死死粘住椅子靠背,嘴角轻抿一点笑意。
    “孙媳坐在这挺好的,挺好的。”
    老夫人拧眉,不甚赞同看着她,须臾,主动招呼道:“你过来。”
    陆今湘不想过去,但老夫人开口,府上谁人敢违背。
    她一脸麻木地站起来,小碎步往前挪,恨不得挪到天色骤沉,她好找借口开溜。
    最后,挪至覃煊身后一点,老夫人跟前的位置,老夫人方神色缓和。
    她对覃煊道:“这些时日,你媳妇也一直挂记着你。”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惦记别人?
    陆今湘觉得老夫人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是出众,但看覃煊对此冷淡毫无反应的样子,看来不吃她这一套的不止陆今湘自己。
    老夫人唇边笑意不变,继续道:“这些时日,她没少想打听你的信儿,对吧煊哥儿媳妇?”
    陆今湘很想说一句不是,但对上老夫人饱含笑意实则威严分明的眼神,她怂了,模糊不清道:“或许吧。”
    覃煊对此没有丝毫反应,手掌搭在膝上,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眸光冷冷望向某处,玉雕般的侧脸透出一股陶瓷上釉般的剔明薄冷。
    老夫人不肯轻易放弃,还想说陆今湘这些时日为此食不下咽,日渐消瘦,但转眼瞥到陆今湘好似圆润了不少的身子,嘴里的话卡在嗓子眼许久,到底说不出口。
    陆今湘无辜地揣着手,眼角留意到覃煊旁边桌子上黄橙橙的糕点,悄无声息咽了口口水。
    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啊。
    老夫人叹口气,放弃了,决定直接打直线球,于是对陆今湘道:“我知道你一直对前几日的事情心有愧意,现在煊哥儿就在眼前……”
    被老夫人盯着,陆今湘反应过来,对哦,这确实是个事儿。
    陆今湘转过身,自进来后,头一次正面直视覃煊。
    然后,诚恳开口:“覃……相公,前几日那事都是我的错,我猪油蒙了心,竟对您起了心思辣手摧花,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老夫人听得额角直跳,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话?
    知道煊哥儿媳妇不通笔墨,肚子里没什么文化,但也不能说出这等,这等,屁话!
    显然,覃煊定力比老夫人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听到这些话,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站起身,欣长身姿挺拔玉立,比陆今湘足足高了一个半头,身上骄矜傲慢的气势更加盛气凌人,陆今湘被逼得险些喘不上气。
    他对老夫人道:“孙子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瞪陆今湘一眼,转向覃煊,神情和蔼可亲。
    “也罢,你就先回去吧。”
    又瞪着陆今湘:“你不是一直想跟煊哥儿说会话,还不快去送送他。”
    陆今湘睁大眼睛,她没有啊,老夫人可不兴冤枉人啊。
    但对上老夫人严厉的眼神,陆今湘怂了,只好焉搭搭地跟着覃煊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挺拔玉立一蔫头耷脑 ,一前一后出了寿安堂。
    这么大年龄了还要为小辈之事操心的老夫人闭上眼睛,仰靠在后背上,皱着眉头一脸疲惫色,秦嬷嬷心疼地上前给她按捏,柔声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何苦劳累整这一出。”
    老夫人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但煊哥儿的事儿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一直对不起他,更何况,如今煊哥儿媳妇有孕……”
    她总盼着,煊哥儿夫妻哪怕不能恩爱白首,起码能做到相敬如宾,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相看两厌。
    “事情会好起来的。”想到上次及此次见陆今湘,忍俊不禁:“奴婢这两次见少夫人,观她与之前有些许不同。”
    老夫人只觉陆今湘比之前更让人头疼了,且是令人不一样的头疼,便摆摆手,说:“不要提那个蠢丫头,让她说点好听话都不会,之前的巧言令色跑哪儿了。”
    秦嬷嬷嘴角含笑,老夫人虽然训斥着,却并不像之前那般冷淡疏离。
    突然,她想到什么。
    “如此说来,奴婢倒是有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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