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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生病了。”他对阮昊说。
    “烧还没有退,躺着睡觉。”他推阮昊的肩膀,想让他躺下。
    仿佛刚刚的那一番亲吻用光了他力气,阮昊极轻易地就被程立推倒躺着,睁着眼睛看他。
    程立再次摸上阮昊额头,视线只停留在他嘴唇上,轻声说:“烧没退之前,不准再起床。”
    “那上厕所怎么办?”
    程立视线上挪,嗔怪一般瞪了他一下。
    阮昊闷声笑了笑,又伸手捉住程立的手,放进被窝握着。
    “真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一点都不酷。”
    “本来不想让你进来的,但现在又不想病好了。发个烧能看到你,亲到你,赚了。”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困倦地缓缓闭上眼睛。
    到了十一点多,程立又将他喊醒喂药。
    阮昊的烧已经退了大半。他睡得头昏脑涨,程立喂他药片,居然还耍起了脾气,抿着嘴不愿意吃。
    “吃了病才会好。”
    阮昊神色恹恹的,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微信好友也不给我通过。”
    程立好脾气地哄他:“你先吃药。”
    阮昊又拽他手腕,把他拉过来贴着自己:“你先通过我好友请求。”
    程立觉得他脑子可能真有点被烧坏了,也板着脸,又重复一遍:“你先把药吃了。”
    阮昊凑近看他表情,低头亲了一口,决定还是先吃药。
    就这一天一夜的生病过程,阮昊愣是转换了三个人格。最开头跟个霸道总裁一样,按着程教授又亲又摸,后面又跟个智障儿童一样,缠着要程立微信好友通过他,还要跟他斗表情包。到最后终于正常了点,像是回到了高中热恋期,他抱着程立不撒手,非要人陪睡。
    “我想抱着你睡。”阮昊用胡茬蹭程立的颈窝,手圈着他腰不让他跑,用有点可怜儿的语气说。
    只是发个烧而已,用了24小时特权。
    等他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屋里早就没程教授的身影了。
    卧室的空调已经关了,窗帘依旧紧闭。
    阮昊昨晚闷了一身汗,这会儿头还是昏沉,浑身难受。他径直去了卫生间,脱光身上的布料用淋浴冲澡。
    顺便回想昨天的事儿。
    程立从下午到他家,一直在照看他。他的记忆并没有缺失,想起来所有事。
    拉他到怀里亲了他,跟他说了许多清醒时绝不可能说的话。最后抱着他睡觉,手得寸进尺地伸进了他衬衫里,抚摸他敏感的腰侧跟胸前两颗一碰就成硬粒的ru头。
    他回想地微微喘气, 晨bo才消退的yu望又在腿间笔直地站立起来。
    阮昊伸手扶住它,想着昨晚程立的样子,痛痛快快地lu了一发。
    他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时,看见厨房的台子上有东西。
    一盆粥。孤零零地摆在桌上,台面角落边还有一个电饭锅,锅身沾满了白色的、已经干涸的痕迹。应该是煮粥时铺撒出来的。
    粥已经凉了,并且卖相十分难看。
    但阮昊心情极好。
    他从房间摸出手机,里面有卓宁远和唐满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发现验证消息程立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
    还有一条信息,来自程立:“药都分好放在客厅茶几上,吃的次数和数量也标了。”
    他对着那碗粥好几个角度拍照片,发到三人群里,群名又改了,叫“软日天的后宫团”。
    “老婆的爱心早餐。”阮昊在下附言。
    发完他就把手机丢在一边,去卧室拉开了窗帘。
    外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下过的雨,周遭的空气都是湿润的。
    抬头仰望的天一片洁净澄明。
    第23章
    万年不发朋友圈的阮昊,发布了第一条说说,无配字。
    就一盆白粥。“直男审美”的自认为不同角度的三张图。
    “呵呵,请楼下自觉排队领取今日狗粮。”唐满抢了评论一楼。
    “这么大一盆,真?喂狗。”卓宁远紧跟占领二楼。
    还未到中午时间,阮昊的朋友圈消息就爆了。
    大部分人都在求爆女票的照片,一小撮人表示这厨艺还需锻炼,展开脑洞猜测做饭的人非美即仙。也有人顺藤抓住了许久不曾露面的卓宁远,多数女生都在评论下求签名。
    这是一个崭新的周一。
    下午,阮昊又穿得人模狗样去t大当学生了。
    要还是当初那个带着点轻狂劲儿的中二少年,他来到新环境,肯定会迅速地跟周围男生打成一片儿,但毕竟现在跟同班的同学有了挺大的年龄差,看着他们就跟看小孩儿一样。阮昊上课向来独来独往,他踏着上课铃声到教室,下课后也是一声不吭就走。
    同班的很多女生也讨论他,觉得这男人又酷又帅。但也仅此而已。
    今儿只有一节课,他上完跟赶场一样来了数院这边。
    迎着上课铃声,跟程立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
    这次的课是在阶梯教室。
    “实变函数学十遍,泛函分析心犯寒。”这是数学界学生们广为流传的一句顺口溜,程立这堂课就是本科基础数学里的泛函分析。
    程教授在讲台上摆弄投影设备,低着头看桌面上的笔记本。
    班上的同学齐刷刷看门口。
    阮昊旁若无人地坐在第一排,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跟手机,看着讲台上。
    有小声的议论声。这不是本系的学生,有女生在下结论。这么显众的身高和长相如果在本系这两年来不可能不眼熟。
    程立在翻教案ppt,也感受到两道灼热视线。
    他点开ppt,一句声音不大的“开始上课了。”让全班学生的动静平息下来。
    程立顺着那两道视线看过去,到嘴边的话几乎全都忘光了。
    下面突然有女生惊呼地压低声音说:“啊我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在高速上特帅的那个男神!”
    “就是他,我不是还在群里发了他照片么!”
    议论声渐大,那次在大巴车上的几个男生也认出他来了。
    程立敲了敲讲台桌面,说:“上课。”
    几个说话声最大的歇声了。
    趋于热闹的课堂又安静下来,程立在上面讲课,下面的好些学生一心二用,记黑板上的笔记,盯阮昊的背影。
    阮昊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程教授,他曾经对本科泛函领域的知识点吃得还算透,当程立把ppt展示出来,他发现自己也是看不懂了。
    一整节课跟着程立的思路走,还认真地把他留的题目抄了下来。
    他欣赏这样的程立。泛函的内容抽象难度大,但又是优美的理论。学数学需要有观点,需要有人在前面有指导思想和观点去整合,引导学生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
    程立做到了。他的课听起来未必生动有趣,但热爱这门课的人,必定是享受其中的。
    下课后有学生带着草稿本冲上前,几个人围着趴在讲桌旁问程教授问题,程立也都耐心地听。
    “老师,你今晚上也在办公室吗?”有学生问。
    “嗯。”
    “那太好了,我晚自习要去找您。”
    程立没做声,算是同意。
    阮昊依旧在下面坐着等他。微信里来了消息,卓宁远问他要不要出来一起喝酒,有重要事说。
    他拿着手机回明天再说吧。好不容易能逮个空来上程教授的课,正准备约他下班一起去看电影,电影票在刚刚课间十分钟时就买好了,他可是十分十的行动派。
    卓宁远回:关于程立的,六点过来,地址等会儿发你。
    他抬头看讲台上,学生们都散了,只剩程教授站上面在收拾东西。
    阮昊痞痞地朝上面吹了声口哨,说:“老师,我也有题不明白,现在能跟着你一起去办公室问题目吗?”
    程立也看他,抿着唇,似乎想说什么,眼神里竟然带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阮昊站起身走近他。
    “为什么考研选了数学?”他和程立之间隔着讲台。
    程立低头没回答,但他心里已有了答案。
    教室外不时有走动的学生,有人会好奇地朝里面张望几眼。阮昊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只是看着程立笑了笑,十分英俊的笑容。
    他轻佻地伸手勾了勾程立下巴,说:“老师,带我去你办公室学习吧。我想申请课后辅导,行吗?”
    程立没搭理他,整理完教案,夹着笔记本径自往门外走。
    阮昊在旁边跟着,一副虚心好学生模样。沿路有学生跟程教授打招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身旁的阮昊。
    “这是我们院的同学吗?”又有女学生在讨论了。
    “看着更像是老师吧,其他院系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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