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灿灿这话一出,好些人立马应和,
“来,咱们帮灿灿把这些东西搬下去!”
“江老太太不容易,瞧着对孙女好的哟,咱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
众人呼呼啦啦地往屋里进,然后你拿个瓢,我拿个盆的往下走。
还有人拿上瘾了,把行李堆以外的东西也一起往外搬。
“哎呦哎呦,那个不是,那不是给她准备的,那个不能拿!”
江老太太眼看着这堆东西顷刻间就被搬光了,都要心疼死了。
再看到还有人搬其他东西,更是疼的像剜心肝一样。
可刚刚是她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给江灿灿准备的,所以现在也根本没人理她“不要搬”的请求。
眨眼间,那老些东西被搬的一干二净,江老太太瘫倒在地上,捂着心肝,哎呦哎呦的,也不知是心疼还是“心疼”。
江灿灿挎着小绿挎包,环顾了眼江家,往门口走去。
路过江老太太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低头关心道,
“奶奶,你没事吧?”
江老太太抬起眼,这下看江灿灿的眼光是真怨毒了。
“呀,这么有精神,看来是没啥事了!”
江灿灿直起半弯着的腰,冲着江老太太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那我就走啦,谢谢您给我准备的东西哟!”
说罢脚步轻快地走出江家,也不管江老太太在后面怎样咒骂,再也没有回一下头。
她要走了,和原主的生活告别,去找她的亲人去了!
第8章 出发下乡
知青之歌
要么说远亲不如近邻呢,这时候的邻里邻居是真亲啊!
江灿灿本来没想要这些东西,只是想气江老太太,特意请大家帮忙把东西搬走。
想着便宜了谁,也绝不便宜江老太太。
可没想到了楼下,有个大叔主动招呼大家,让把手上的东西搬到他的三轮车上。
“左右我闲着也没事,帮你把
panpan
东西送上车。”
江灿灿是知青下乡,在街道办门口集合,有专门的车送大家去火车站,行李也是有一个大军卡帮忙运送的。
大叔骑三轮车到了街道办,又帮着把行李搬上卡车。
等他搬完行李,光荣回家之后,工作人员见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行李,惊讶嘀咕,
“这是送了几个人的行李过来啊?”
下乡的青年们年纪都不大,即便是此时充满了离愁别绪,可和这么多同龄人在一起,也都生出些即将建设祖国大好河山的自豪感来。
大家胸前戴着大红花,争相探出头去和亲人挥手告别。
江灿灿没有亲人可告别,本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却隐隐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灿灿,灿灿!”
江灿灿也探出头去,见是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后面还跟着宋美兰。
原来是宋美兰的小闺女杨红英,她背着挎包,包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一些课本。
杨红英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伸手去够江灿灿。
江灿灿下意识也伸出手去,两双手接触的瞬间,江灿灿发觉小姑娘是想递给她什么东西。
卡车开始出发了,杨红英松开了手,边跟着卡车跑,边冲着江灿灿不停挥手,
“灿灿,记得写信来!”
此情此景,哪怕江灿灿不是原主,也生出来几分不舍。
无意识地伸出手,江灿灿也冲奔跑着的杨红英挥手,
“快回去吧,回去!”
送行的人群渐渐在视线里消失,江灿灿也坐回到座位上。
她展开掌心,发现杨红英递过来的,原来是几张邮票。
想必小姑娘是怕江灿灿囊中羞涩,写信会增加她的负担吧。
毕竟原主可是没有零花钱的,身为同学兼好友的杨红英深知这一点。
江灿灿的心倏然柔软起来,她把邮票小心翼翼地放进挎包的内袋里。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在这里有朋友了。
不知道是谁起头唱起了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青涩又青春的声音随着军卡一路流淌,
“告别了家乡,再见了妈妈。
金色的学生时代,一去不复返...“(1)
江灿灿不会唱,但却深深陷入到这种满是离愁,又充满无限希望的情感当中。
她轻声跟着哼唱,和所有人一起鼓掌打着节拍。
这歌儿是那样淳朴,感情是那样真挚。
此时此刻,江灿灿心潮澎湃。
她愿意像歌里唱的一样,为那广阔的原野,奉献自己的全部热情!
军卡到了火车站,所有人下车。
他们将乘坐不同的火车,奔赴不同的方向。
大家纷纷挤到装行李的军卡上,去找自己的行李。
江灿灿没跟他们挤,她的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发车,时间很充足。
一直到最后,江灿灿才上了军卡,别人的行李已经都被领走了,只剩下江老太太“精心”为江灿灿准备的“易碎品”行李,老老实实地躺在车上。
江灿灿扯扯嘴,见没人注意这里,且这军卡太高,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车挎斗上的情况。
她麻利地把东西都收进来安全屋,只留下那个被打包的夸张的棉被行李,背到身上下了车。
跟着行李车的街道办人员从卡车驾驶箱里下来,正好和江灿灿遇了个正着。
他还好心地帮着江灿灿托了把行李,嘱咐江灿灿慢点走。
“你这小身板,咋背得了这么大一个行李?
家里人肯定不放心你吧,瞧给你带的大厚棉被!”
江灿灿没说原委,笑着算是默认。
只说这被褥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一点都不沉。
工作人员目送单薄的小姑娘走了,回身上车去看,惊了一下,
刚刚那老些行李这么快就被领走了?
尤其是最后送来的那堆行李,他还想看看到底是谁的呢,怎么带了这么多的锅碗瓢盆,好像还有一个咸菜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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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灿灿这行李大,瞧着吓人,可也确实给她带来了些便利。
等车的人看到她背着这老大的行李,都自动让出地方来。
原本簇拥挤挨的人群,因为大包袱的阻隔,自动空出一小块空间来,让江灿灿一点也不觉得挤,连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看到江灿灿胸前的大红花,好些人还帮着江灿灿提东西,真是个淳朴真诚的时代。
石河公社在北方,离京市很远,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
江灿灿手里有钱,就没想吃这份苦,上了车就去找乘务员,询问能不能补个卧铺票。
这时候卧铺票紧张,都要托人买,整体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乘务员多忙啊,硬座车厢挤的下脚都困难,卧铺更是一铺难求,哪有什么空地方。
她本想直接说没有,可看到江灿灿胸前的大红花,还有那鼓鼓囊囊的大行李,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姑娘去石河公社下乡?可挺远啊,多大了?”
这小身板,瞧着可不大。
就见面前的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
“16。”
“没上学?下乡的地儿可够远了!”
“还有个哥哥,家里人不放心他出来,就让我来了。”
一句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乘务员平时南来北往,啥样事没听过?就是再糟烂的事儿都激不起啥波动了。
可眼前的姑娘穿着洗的发白、细看还能看到缝补痕迹的薄棉袄,却站的笔直,一点不见瑟缩。
看着虽然单薄,但身上那股劲儿藏不住。
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说起话来也不卑不亢,是个灵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