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是被谢清砚扛回云庐的。
自从成年后他便从谢家老宅搬出来, 常居云庐,他不喜欢外人进出,鲜少有外人涉足,就连助理都很?少来过云庐。
司机偷偷瞧了一眼?, 赶紧收回视线,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黑色轿车如风驰骋, 车轮压过几片落叶,从隐秘的车道进入地库。
四周感?应灯瞬时亮起,灯光透过车窗掠过两人的脸上,车子在电梯旁稳稳停住。
车门打开, 谢清砚迈着长腿下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大衣, 仅剩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凌乱敞开, 皱着。
像是惨遭了暴力揉搓的粗鲁对待。
他绕到车门另一侧, 打开车门, 弯下腰,伸手将?车内的人抱了出来。
黎初身上裹着谢清砚的外套,他的体?温,他的香味萦绕着将?她包围,自己的大衣皱巴巴的, 脚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什么?踢掉。
两只莹白如玉的脚掌暴露在空气之中,脚背绷着好看弧度,白皙如珍珠的脚趾精致地涂着甲油。
妖冶又勾人。
挣扎几下,猝不及防的她被谢清砚动?作粗鲁的扛到了肩头。
“谢清砚——”她怒喊着。
他就不能当个人, 好好抱着她吗?
为什么?每次都要?扛着她。
黎初轻轻嘶了一声。
肩膀骨头太硬了,顶着她胃部不舒服, 而且半个身体?往下垂着,血液不通畅,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黎初抱怨着,声音闷闷的,“你双手抱着我很?难吗?”
她语气威慑力不足,颐指气使的样子分明在撒娇。
谢清砚单手扛着她,男人的手拖着她的腿,一手拎着高跟鞋,大步流星朝着电梯走去。
他的脚步越快,黎初被晃荡的越不舒服。
谢清砚说:“你不长记性。”
哪里?就不长记性了,她又没做错什么?,明明是他在乱用强权而已。
长发倾泻,凌乱的垂着,黎初还没从谢清砚打屁股的惩罚里?回过神来,眼?角洇开大片湿润绯色,瞳孔漆黑水润,只是浮着一层薄怒。
双唇染上一层眼?里?色泽,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咬的,还是被男人照顾过的,她咬着唇。
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皱着眉头忍受着男人粗鲁对待。
视线被地砖的分割线晃得发晕,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抓住他的手臂。
“我的男人才不会这么?对我。”她大声控诉。
粗鲁无礼,坏透了。
谢清砚牵了牵唇,“这么?对你的时候还少吗?”
黎初:“……”
电梯里?灯光明亮,透过玻璃镜面的墙壁,黎初将?此时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她被扛在肩头,像个醉鬼,幸亏有谢清砚的大衣遮挡,才让她没那?么?狼狈。
倒是谢清砚衣冠楚楚,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站立,纵使肩头扛着个人,波澜不惊的样子冷淡模样,仍旧矜贵端方。
“我要?吐了。”黎初反抗道。
几次试图从他手中挣脱,翘起小脚,谢清砚不但?箍得更紧,拎着鞋的的那?只手还会拍打她不安分的双腿。
“忍着。”谢清砚毫不留情说道。
“我真的要?吐了。”
话?音未落,她就被男人狠狠拍了下屁股。
羞耻感?瞬间漫上来。
短短几十?秒的电梯却让黎初觉着时间尤为漫长,哪个男人面对她时不是对她俯首贴耳,只有谢清砚真是根刺,平时冷冰冰硬邦邦,惹毛了,总能狠狠扎她一下。
何时受过这种委屈,黎初气的咬牙切齿,在内心狂骂谢清砚,并打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滴滴两声,房门打开。
灯随着他的脚步悉数亮起,屋内顿时亮堂,从头发的缝隙里?,黎初粗略的瞥了一眼?。
谢清砚的家里?灰白的装饰风格,简约又整洁,与他本人一样冷淡古板无趣。巨幅落地窗,能俯瞰盛景。
这是她第一次来谢清砚家里?。
高跟鞋随意?丢在玄关,谢清砚扛着黎初径直走向卧室。
黎初跌入柔软蓬松的被子里?时,身体?颤了颤,仰起头露出明艳漂亮的脸,深深看着谢清砚。
薄怒与委屈交织,眼?尾轻轻勾着弧度,像是钩子似的蛊惑人。
黎初语气很?差,“谢总平时都带女人来家里?搞啊?”
当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余光打量着这个房间,他没开灯,窗帘就拉开一半,光线透不过薄纱的遮光帘,昏昏暗暗的。
房间内的装修风格比客厅的要?沉闷很?多,而且这是他的领地,周遭弥漫着的气息见缝插针。
谢清砚目光没离开她的眼?,静静看了几秒钟,长指按着衬衫纽扣,轻而易举地解开两颗,单膝压上被子跪着。
斯文败类极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矮下身时影子将?她完全?罩住,在她下意?识深交勾他长裤时,握住纤瘦的脚踝。
猝不及防的触碰,男人掌心温度偏低,黎初忍不住颤了颤,用劲儿踢也挣不开男人的桎梏。
掌心圈着的踝骨似有阵阵电流穿梭,泛起细密的痒意?,那?片肌肤灼烧了起来,很?烫。
下秒,她就被谢清砚用力拖了回来,身体?倒下,视线从下往上抬起,狠狠瞪他。
谢清砚薄唇勾了勾,“谁说我要?搞你?”
密闭的空气酝酿一场旖旎情雾,风雨大作前,宁静只是虚与委蛇的表象。
视线碰了碰,黎初抬起下巴,一脸挑衅的样子。
殊不知,自己这般更像是美?味的猎物,等着狩猎者撕食。
这场对话?,又占了下风。
黎初抬脚踹他,被他按住,动?作娴熟的像是做过很?多次。
他忽然想到江屿行的话?,没好气说:“正好,我也对无趣的男人不感?兴趣。”
谢清砚闻言,眼?眸半眯,低声重复,“无趣的男人?”
黎初嗯哼一声,看他沉下去的脸色,暗自窃喜。
谢清砚忽然俯身,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一寸一寸逼近。
近在咫尺时,忽然停住。
视线垂下,落在她的唇上,一秒一秒被拆解拉长。
黎初抬起唇角,面露讥嘲,专戳他痛点,“别的男人比你温柔,比你懂事,比你乖巧,更比你懂怜香惜玉。”
谢清砚静着没出声。
她越说越大胆,信誓旦旦的,“比你技术好,比你会疼人。”
“是么??”谢清砚淡淡的。
但?下一秒,黎初就得意?不了,谢清砚轻车熟路让她缴械投降,那?种被人拿捏的感?觉,如冰山如烈火,跌宕起伏。
黎初小小“唔”了一声,脊背高高绷起来,漂亮的眉眼?紧皱着,睫毛漱漱地抖。
她一把握住谢清砚的手臂,谢清砚贴在她耳边低语,“那?他们知道你最喜欢弄这么??”
用了点,黎初就有点支撑不住了。
黎初嘴唇都在抖,下秒紧紧咬住,唇色艳丽。
“乖,放松点。”谢清砚手指去拨她的唇,漂亮的唇瓣要?是咬破了就可惜了。
黎初掀眸瞪他,恶狠狠语气说:“谢总,你这是在做什么??”
前面说的都是屁话?啊。
耳垂被狠狠咬住,黎初倒吸一口冷气,听见男人的声音往耳朵里?钻,
“干你啊。”
热意?在升腾,理智被旖旎的一点点侵蚀。
情绪跌宕起伏,黎初只觉着自己是一叶小舟,独自飘行在狂风骤雨的海浪上,浪潮拍打,惊雷炸现,天幕撕裂白光,视野被男人汗涔涔的面孔填满。
“黎初——”
有人在叫她名字,可是眼?好沉,好累。
不想睁开。
“初初——”
浪潮的拍打让呼喊声变得模糊,黏黏糊糊贴在耳侧听不清。一阵巨浪翻涌,小舟刚刚荡起,舟身有了倾颓之势。
但?下秒,似是有一道温和浪潮将?她托住,耳边的声音更近,听得真真切切,
像是在哄着她,“抱紧我。”
如遭惊雷,黎初陡然睁开眼?,对上谢清砚湿漉漉的漆黑双眼?,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眼?神空洞冰冷,像是遭受了某种惊吓。
谢清砚顿了下,抚摸她的脸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