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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居然做了一个美梦,还是母亲对着他笑的美梦。
    云逸努力的回忆着梦中微笑的母亲,可他越是回想就越想不起来,最后眼前一片血红,一个男人狰狞的面孔骤然出现:“你就那么想得到力量吗,连自己的母亲都要诅咒!”
    云逸垂在两侧的手骤然握紧,手背上透明的输液管骤然升起了一片血红。
    “云逸,你……输液管怎么回血了?护士,护士。”秦蔚然刚进病房便看到了输血管上回流的血液,急的转身出去叫护士。
    护士长很快走了进来,提醒云逸放松,等血液回流回体内便又离开了。
    秦蔚然这才走到云逸的床前,上下打量他:“我刚刚去问医生,他说你十厘米的伤口流了600cc的血,就是割腕也不能流这么多血,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蔚然是云逸的大学同学,两人都是m国名校法学院毕业的,但两人的关系也不能说是多深厚。云逸性格孤僻,在大学里从不和人主动来往,当时班级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华国人,秦蔚然又是个社牛的性格,总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往云逸身边凑。但就算如此,云逸也没有对他多热情。毕业之后,两人更是再没有见过面,只有秦蔚然每年一两次的短信问候,但云逸也从来不回。
    两年前秦蔚然成立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年初的时候他偶然听说云逸在m国赢了一个大案子,忽然心血来潮给云逸发了条消息,开玩笑的问一句要不要回来跟他混,本以为云逸依旧不会搭理他,却不想云逸居然真的答应了。回国之后更是接了一个大案子,且赢得十分漂亮。
    云逸:“你怎么来了?”
    秦蔚然:“医院给事务所打的电话。”
    云逸身上有名片,医院的工作人员便给云逸所在的律所去了电话。
    秦蔚然:“我当时人在外地,知道你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只让助理过来悄悄办了住院手续,没让他们烦你,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病房躺着。”
    该问的问完了,云逸闭着眼,不理会秦蔚然。
    秦蔚然却是不打算就此离开:“陈兴发死了你知道吗?”
    云逸看他一眼。
    秦蔚然以为云逸感兴趣,顿时说的更起劲了:“听小陆说你也上了他的车,不过车祸时车上只有三个人,你是提前下车了吗?陈兴发找你什么事?算了,你不用告诉我,反正他人都死了。不过这车祸还真tm的邪门,轿车刹车失灵,撞上了卡车,卡车上的钢筋被撞的跌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陈兴发脑袋上。不过邪门的不是陈兴发死了,而是车子都压成废铁了,偏偏只死了陈兴发一个人,司机和秘书却都没事,只是轻微擦伤,邪门吧?我看了当时钢筋砸落的视频,那钢筋像是故意冲着陈兴发去的,滚动的路线极度不科学,妥妥现实版的死神来了。现在网上都在说陈兴发这种恶人被无罪释放,老天都看不下去,这是报应。”
    秦蔚然一口气说了半天,见云逸一点反应都没有,顿觉无趣:“医生跟我说你的伤也很奇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弄伤的,你这伤怎么来的?”
    云逸敷衍:“不记得了。”
    秦蔚然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不记得了,所以这伤来的莫名其妙?不会真是报应吧,你给陈兴发这种人渣辩护,还赢了官司,所以也遭了报应?”
    “这位先生既然这么相信报应,你在这里奚落病人落井下石,就不怕哪天报应落回你身上。”一道带着愠怒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云逸骤然转头,朝门口看去,此时刚过六点,夏天日长,病房里依稀还有昏黄的日光,淮夏推门进来,微卷的长发垂着,目光清澈落在秦蔚然的身上,继而转移,望向云逸,眼底漾出一丝笑意:“好点了吗?”
    她刚寻到云逸的病房时恰巧听到秦蔚然后面那句关于报应的话,而被他说是糟了报应的男人,一身病服,低垂着头,半靠在病床上,整个人显得虚弱又可怜。不知怎么的,她一时没忍住,出声帮着对方说了一句话。
    “你不记得我了?是我送你来医院的。”淮夏见云逸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出声提醒道。
    “是你啊。”云逸像是终于想起来了,狭长的眸子里瞬间盈满笑意,像是漆黑的夜空骤然亮起了星辰。
    这笑容落在秦蔚然的眼中却仿佛见鬼了一般,云逸在笑,不是嘲笑,讥笑,冷笑,而是正常的甚至带了些喜悦的笑?
    这不正常,这不可能。
    淮夏有些歉疚的道:“我当时还有事,只把你交给医生就离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逸:“好多了,血也止住了,已经没大碍了。”
    淮夏看向他的左手臂:“你的伤口……好像止不住血,医生说什么原因了吗?”
    云逸:“老毛病了,我自小体质特殊,有凝血障碍,一旦受伤,血液就不容易止住,不过没什么大碍。”
    淮夏点点头:“这样啊,那你以后要当心,可不能随便受伤。”
    云逸坐直身体,笑容中透着一丝羞涩:“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云逸,云朵的云,飘逸的逸。你……你呢?”
    秦蔚然:!!!!
    他看见了什么,云逸在害羞????
    淮夏回了一个笑,大大方方的道:“我叫淮夏,淮河的淮,夏天的夏。”
    秦蔚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的移动着,从震惊,到不解,最后顿悟,朝云逸递过去一个了然一切的眼神。
    再高冷的孔雀,求偶的时候也得开屏,这是找着母孔雀了。
    云逸冷冷瞥他一眼,秦蔚然对上那熟悉的冰冷目光,识趣的朝门口走:“那个,我先走了。”
    他要走,病房里两人没一个回头理他的,秦蔚然只能委屈巴巴的离开,甚至以德报怨的帮两人带上了病房里的门。
    “你坐。”见淮夏还站着,云逸挣扎着起身,伸手去够不远处的椅子。
    “你别动。”淮夏怕云逸动作大了会脱针,走前一步按住了云逸的手。
    云逸停下动作,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掌。
    “椅子我自己拿,你别动,小心脱针了。”淮夏又检查了云逸的手背,发现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出血了,应该是脱针了,我去叫护士。”
    “不用。”云逸说着另,一只手握着针头,轻轻往里一送,竟然自己把针又插了进去,“好了。”
    淮夏看的一阵牙疼:“不疼吗?”
    “还好。”云逸不在意的笑笑。
    “我还是让护士来看看吧。”淮夏不放心的出去喊了护士,来的正是之前那个被云逸眼神吓的跑出去的护士小姐姐,她也不想进来的,可此时外面只有她一个护士,她只得进来。进来的时候她不敢去看云逸,只是飞快的检查了一下针头,说了一句没事就匆匆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听到云逸含着笑意的声音,温润悦耳:“我说了没事的。”
    “那也不能随便乱动。”
    “好。”
    护士小姐姐没忍住抬眸朝里看了一眼,只见病房里的人和善又温柔,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难道之前是自己的幻觉?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淮夏过来便是要查探云逸伤势的古怪。
    云逸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当时有些中暑,人晕乎乎的。”
    本人都不清楚,那极有可能是诅咒。可刚才她借着接触的机会暗暗查探过了,云逸的身上并没有异能波动。
    “可能真的是报应也不一定。”
    淮夏抬眸。
    云逸苦涩一笑:“你刚才也听见了,我帮一个人渣打赢了官司,所以遭了报应。”
    淮夏:“你知道他是人渣?”
    云逸垂眸:“我问他了,他没有跟我说实话。”
    淮夏:“那就和你没关系,作为一个律师,为当事人全力辩护并没有错。就算他真是个人渣,你也不过是被蒙蔽了而已。”
    云逸抬眸,怔愣片刻,眼眶有些红:“谢谢。”
    自己不过是说了一两句公道话而已就感动成这样,这样的人,哪里会是坏人。
    两人又聊了几句,淮夏便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得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云逸微笑着目送对方离开,一直到人走远了,才收了笑。
    刚才淮夏用异能探查他的身体,这是怀疑陈兴发的事是诅咒师做的,所以特意过来查探。
    “还挺聪明。”
    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是秦蔚然给他发的微信。
    秦蔚然:【我给你点了营养餐,一会儿护士会送过去给你。还有……是刚才那位美女救的你,你刚才笑成那个样子,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她本来就是我媳妇。
    云逸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好像,忘记加媳妇微信了。
    右手抓着胶布一角狠狠一撕,连胶布带针头一起从血管里拔出来,云逸起身,走出了病房。
    第6章 第五个诅咒
    云逸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了淮夏的影子,但这不妨碍他找到淮夏,只要淮夏身上还带着融入了他血液的源木之心。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小姐姐正好看见他,药是她换的,所以她非常清楚,云逸的药应该还没有挂完,她下意识的诶了一声,可当云逸回眸看她的时候,熟悉的冰冷感再次蔓延而来,小护士当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直到云逸进了电梯,小护士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云逸乘电梯下楼,从大门出去,穿过两栋楼中间的花园,进入了后面的第二住院楼。
    此时的淮夏已经回到了妇产科的病房里:“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她问守在这里的阿铸。
    “没有,出入的都是医生和护士。刚才柴虎也来了,正在隔壁陪着呢。”阿铸啧啧两声,“要不是我知道柴虎出轨,看他那副体贴的样子,还真以为他是个绝世好男人呢。”
    淮夏:“你没多话吧。”
    阿铸:“我才不是多嘴的人。”
    淮夏无语,阿铸要不是多嘴的人,执法队就都是闷葫芦了。
    果然,就见阿铸闷闷的又接了一句:“再说,我也没证据。”
    所以有证据你就要去说?
    淮夏忍不住提醒:“你别捣乱。”
    阿铸:“夏夏,这种事我一个男的看了都生气,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淮夏:“这是别人的生活,你怎么知道柴太太是怎么想的,也有可能她心底是知道的,只是装糊涂而已。你冲上去把事情揭开,只会让她难堪。”
    阿铸瞪大了眼睛:“她知道?”
    淮夏:“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总之不要多管闲事。”
    阿铸:“我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就是见不得柴虎这种渣男左右逢源,生活幸福,总有种不公平的感觉。”
    阿铸觉醒的是返祖类异能,返祖后的动物形态是狼。狼是对伴侣极为忠诚的动物,所以阿铸对不忠贞的男女总是不满,每次见了都要唠叨半天。这是返祖基因的影响,阿铸还难控制。
    这时候一个衣着精致,长相儒雅的男人从隔壁病房出来,路过他们所在的病房门口,朝走廊另一头走去,正是柴虎。
    淮夏看了柴虎一眼,忽然道:“柴太太身体不好,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保胎,警察也暗示过柴虎了,让他注意保护妻子的安全,所以这段时间除了医生和护士之外几乎没有人能接触到柴太太。诅咒师如果要对柴太太下死咒,必须直接接触到柴太太本人才行,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成功?”
    阿铸:“有没有可能我们保护的太好了,这个诅咒师觉得太难,所以放弃了?”
    淮夏摇头:“大v被抓的事情没有泄露,警察那边也没有拘捕小三,除非诅咒师知道执法队已经介入了,否则以诅咒师偏执的性格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诅咒之力诡异莫测,只有在诅咒发动的瞬间才能被清晰感觉到,若是诅咒师不动诅咒之力,执法队是很难发现诅咒师的。但诅咒师却又不难抓,因为他们偏执的性格,总会不顾一切的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阿铸:“可你也说了,外人是接触不到柴太太的,那他要怎么下手。要不……我们让柴太太出来活动一下,制造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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