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陆淮知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轻飘飘道:“你看了?”
时绥:“……”
“我以为你会直接扔了。”陆淮知声音带了一丝笑,“我下次一定把那一页都写满。”
时绥感觉手里的那根棒棒糖都快被自己捏断了。
可能在他心里,这就是陆淮知的脖子。
“你们在聊什么悄悄话呢?”汪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凑了过来,“时绥,你耳根怎么红了?”
“又被蚊子咬了?”
汪城往四周瞅了一圈,“可我连蚊子声都没听见。”
“跑了。”时绥磨了磨牙,警告地看向陆淮知,“它要是再敢来,我直接一巴掌拍死。”
“你这怎么像是要拍死的是学霸一样?”汪城啧了一声,“又不是学霸把你耳朵弄成这样的,咱不兴迁怒这一套哈!”
时绥:“……”
他第一次考虑要不要跟汪城绝交。
陆淮知倒是神色如常,将时绥桌上有点乱的草稿纸摆正后,站起身,“我去学校门口拿个快递,你好好看题。”
昨天给时绥补习太晚,快递延迟配送了,他索性让人送到学校来。
人走后,时绥失去攻击目标,恨恨撕掉手中棒棒糖的包装,在嘴里咔嚓咬成两半。
他迟早要把书包里那封情书拍陆淮知脸上!
——
陆淮知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就在教室拆的。
汪城好奇问道:“学霸,你买的草稿纸吗?”
陆淮知:“不是。”
汪城还想问什么,突然听齐思正敲了敲桌子,“你背了大半个小时,元素周期表第一行都没背完,你还有闲心玩?”
“继续背!”
汪城委屈地看了自己兄弟一眼,想让时绥救他,可时绥也正低着头在跟桌上的题目大眼瞪小眼,嘴里一根棒棒糖都快咬碎了,显然没心思管他。
于是,他只能憋屈地继续背元素周期表。
时绥正盯着草稿纸上那根被弹簧连着的小木块发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受力能这么复杂。
他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旁边的人突然往他这边靠近了些,右手伸过来,给他在两个小木块上添了几个箭头。
“这是他们受力的方向和类型,这样看会清楚一些。”
陆淮知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点热气,被空调的冷风一吹,往外溢开。
时绥又闻到了那股味道,像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被太阳照过后,树木散发出的淡香,干净凛冽。
他瞥了一眼陆淮知的校服,洗的发白。
陆淮知家洗衣液的味道还怪好闻的。
陆淮知见时绥没反应,又问了一句:“很难理解?”
时绥立马回过神,从陆淮知手里抢过草稿纸,嘴硬道:“我又没说不会做。”
有了陆淮知那几个箭头,时绥很快将那道题弄清楚了。
竟然有点成就感。
时绥唇角勾了勾,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他刚准备往下看,突然听陆淮知低声问了一句:“你喜欢粉色吗?”
时绥下意识偏过头,就看到陆淮知桌上的快递,此时被拆开一角,露出里面粉红色内页。
时绥:“?”
还有人草稿纸用粉红色的?
他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只见外面的快递包装上印着几个大字——
情书浪漫信纸书封套装。
365套。
整整一年的量。
……
时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被一封封粉红色情书砸死的恐怖画面。
眼见前座的汪城又要回头,时绥一脚踢上他的椅子,恶狠狠道:“再回头看揍你!”
说完,将陆淮知桌上大剌剌放着的粉红色情书套装粗暴地塞进了他的课兜,“谁特么喜欢你粉红色的情书?”
他是脑子短路了才会去搭陆淮知的话。
因为怕被人听到,时绥声音压的很低,相比于凶巴巴的脸色,说出的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陆淮知看着几乎被折成对角的粉红色情书,思索半晌,“那你喜欢什么颜色?昨天的蓝色?”
时绥握着笔的手发出嘎吱的响声,笔尖都快戳破桌子了。
前排偷偷往后看的汪城暗道糟糕。
完了,学霸又怎么惹到时绥了。
他正在想用什么法子劝架,却见时绥冷冷抬眼,“偷听得爽吗?”
汪城簌地把头扭了回去。
之后,教室里除了空调的呼呼声,就是汪城跟念经似的背元素周期表的声音。
后座的两个人彻底断绝交流。
应该说,是时绥单方面不理陆淮知。
就连陆淮知递棒棒糖,也被扔了回去。
这诡异的氛围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时绥终结。
“我要去网吧兼职了。”时绥坐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扫进书包,“先走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汪城立马开口。
他都快被那个元素周期表绕晕了,巴不得跟时绥一起开溜。
再说,他一个人根本顶不住两个学霸的压力。
“我正好去网吧玩会。”
汪城收拾桌子的时候,下意识想顺走那包小浣熊,却被齐思正按住另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