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枝花说的全是实话,“你们去我家村子问问,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胡枝花来之前,秦炎已经打听到胡家的情况,细节确实如她所说,她妈妈不舍得把小妹妹扔到山里喂狼,抱到市里丢弃在医院附近。
可刘金芸说谎了呀,孩子她换了,不是捡的,所以姜阮不是胡家丢掉的那个小妹妹。
刘金芸之前说她抱着未满月的孩子去医院,结果没到医院孩子死掉,正好听到婴儿的哭声,捡到弃婴替换。
后来登报的说辞也是这样,韩轻轻跟韩长风坦白的那套说法,她们娘仨坚决不认。
刘金芸说:“我和枝花大侄女对过所有细节,能确认姜阮是她亲妹妹,姜阮,你亲姐姐来了,不为钱,难道你不认吗?“
姜阮笑了,和在场看热闹的乡亲们说:“我现在搞养殖是个大户,这有钱了就怕被骗,胡大姐说是我亲姐姐,刘金芸替她作保,我看乡亲们都被她们的互相印证说服了,但我还是要核实的。”
“如果是亲姐姐,那我姐夫打坏邻居的腿,被对方索要的一千赔偿,我出,爷爷要给小叔盖房子娶媳妇,钱我出,就是姐夫一家的工作,我都可以帮,我这个亲妹妹不错了吧?”
“你真的愿意帮忙?”胡枝花不敢相信姜阮肯帮家里几件大难事。
大湾村全村都是养殖场的养殖户,心里肯定是向着姜阮的,听这话味道不对:
“说好不是为钱,怎么又是赔偿又是盖房子,搞半天还是为钱来的。”
“你没听吗,当初还是个小婴儿,嫌姜老板克亲丢掉,听说姜老板现在挣大钱了才找过来,目的本来就不纯。”
“刘金芸该不会和胡家串通,想要分一半好处吧?”
“人心难测,希望姜老板别被突然冒出来的亲人绑架,从小就丢的能有什么感情,最好不认。”
“不认好像也不合适,要造谣姜老板不孝顺。”
刘金芸看村民议论的越来越不利,心里怪胡枝花沉不住气,说好认亲,一句话就叫姜阮把目的勾出来了。
应该先谈姐妹亲情,姜阮搞养殖有钱,自然会主动帮忙。
她忙拉胡枝花,“好了,姜阮已经保证过了,亲也认了,我们回城里吧,你妹妹姜阮,每周末都会回城,等回城了再慢慢叙。”
胡枝花后悔自己着了姜阮的道。
她忙笑道:“帮衬的事看你的良心吧,大姐不强求,我先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给妈上个坟。”
姜阮热情的很,“我的良心最好了,大姐先别走,和姐夫一起留下来住几天,让我确定你们是亲姐姐姐夫,会给全家提供帮助。“
胡枝花想回家,“家里还有庄稼活要忙呢,孩子也没人带。”
姜阮道:“那你们就回去吧,哎,我想培养点感情,你们还不愿意,都回去吧,至于钱和房子,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吧。”
胡枝花男人劝老婆,“有这样的亲妹妹,哪里需要种地,你看村里搞养殖的都挣钱了,留下来,和你亲妹妹培养感情。”
“好吧,那就住几天吧。”胡枝花为难,“可也没地方住呀。”
姜阮目光看向梁守熠。
梁守熠直觉不好,姜阮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掺和她的家事。
姜阮诚恳道:“梁先生,你家房子又好又宽敞,我亲姐姐、姐夫在你家借住几天,你不会有意见的,对吧?”
梁守熠:……要说不行吧,他还指望姜阮治他的腿。
人家都说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只是让亲姐姐借住几天,不答应好像说不过去。
梁守熠同意了,姜阮叫大家都散了,带胡枝花和她丈夫去村里最豪华的小别墅。
并和刘金芸道:“认亲都结束了,你该回去了。”
梁守熠的司机没跟着,而是找上周成中,说道道:“周支书,梁先生需要两位保姆,一个负责搞卫生,一个负责照顾他的起居生活,麻烦您通知一声,请有意向的下午来别墅面试,年龄在18-40之间,人品老实忠厚的。”
周成中真是无语至极,“你们资本家的那一套不要带到我们村子来。”
司机说:“哦忘记说了,月薪三百。”
周成中:……三、三百,月薪,那比养殖挣的还多。
“那我问问看有没有愿意的吧。”
韩轻轻回头望着那栋醒目的别墅,村里的村妇粗鄙,做的饭菜也谈不上美味,梁先生一定看不中。
她突然停下脚步,红着脸和刘金芸说:“妈,你先回去,我留下来看看招聘。”
刘金芸马上猜到韩轻轻的意图,劝她,“沈家要脸面,怎么可能同意你留在乡下,给个男人当居家保姆,不行的。”
韩轻轻不服气道:“常阿姨说过,不能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我们家酸菜鱼店开不了,炸鸡店的分红也停了,我不找份工作,他沈天鸣能给我三百块的工资吗?”
刘金芸想了想,梁先生来大湾村,肯定是冲着姜阮的养殖场来的,如果轻轻能给梁先生当保姆,等于多个内jsg部消息的渠道,常林燕肯定重视,说不定愿意给一成股份。
想通了她说:“那你留下来试试。”
…
梁守熠家下午面试保姆,给的工资实在太高了,三百块,这是村里人不敢想的,去了五六十口子大姑娘小媳妇。
韩轻轻也去了,听说被村干部赶了一次,但是她据理力争留了下来参与面试。
秦傲整个大无语,“韩轻轻凑什么热闹,她不考虑沈天鸣的感受,应该是不喜欢他,等应聘上了保姆,你猜她会退婚吗?”
姜阮说:“她我不知道,但沈家这次估计真要退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退得掉?”
梁守熠的司机过来找姜阮打听,“有个叫韩轻轻的姑娘,面貌清秀干干净净,借了老乡家的灶台做了三菜一汤,可以说是应聘里的佼佼者,梁先生还算满意,想找姜小姐打听,这个韩轻轻能不能请?”
姜阮才不管他请什么保姆呢,如果她说了什么导致梁守熠改了主意,怕韩轻轻会发疯。
姜阮说:“不要找我打听,你们问韩轻轻,看她怎么说吧,然后去城里打听验证。”
司机看出来了,姜阮这是不想多事,看来韩小姐不省心,他回去如实和梁先生说了。
秦傲问姜阮,“你觉得梁先生会留下韩轻轻吗?”
姜阮分析,“应该会吧。”
秦傲不信,“韩轻轻可是有未婚夫的。”
姜阮说:“是韩轻轻自己要当上门保姆,梁先生为什么要考虑一个保姆的未婚夫,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
梁先生确实不会考虑保姆结没结婚的问题,他考虑的是保姆能不能胜任工作。
既然姜阮不过问,梁守熠询问韩轻轻问题:
“韩小姐,我知道内地思想是很保守的,你未婚夫家里能同意你出来当保姆吗?”
韩轻轻说:“目前我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如果未婚夫不理解不支持,那么这样的未婚夫也不是我需要的。”
梁守熠又道:“这份工作试用期一个月,做不足一月,也会足月支付工钱,不过有一条,如果你的夫家上门闹事,你立刻会被解聘。”
韩轻轻以为面试很严苛呢,没想到就这两条简单的要求,她开心道:“梁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家里的事影响了工作,请问我什么时候上班?”
梁守熠道:“你是住家保姆,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明天晚上之前上岗。”
韩轻轻走的时候特意来了趟姜阮的养殖场,故意炫耀道:“姜阮,梁先生请了我当住家保姆照顾他的起居,还有个婶子负责做卫生。”
姜阮正忙着做午饭呢,杀了鸡鸭,厨房里的炖菜香喷喷的,她说:“回家跟你.妈报喜去,对了,别忘记给你未来婆婆也报喜哦。”
韩轻轻:……本来想气姜阮,结果自己呕了一肚子气。
没事,她心里想,姜阮当保姆把秦炎锁牢,她也行,在她心里,梁先生是港商,不比秦炎强?
姜阮做好了饭菜,叫秦傲去请梁守熠来吃饭,就在宽敞的厨房,单独给梁守熠分装的饭菜,另支一个桌子,说:“知道梁先生有洁癖,但我这饭菜你尝尝,鸡鸭鱼都是养殖场里用药草喂养的,和外头的不一样。”
午饭很丰盛,鱼丸鲜美、鱼片滑嫩,鱼头豆腐红烧的下饭,红烧鸡鸭更不得了,家里用了十几年的厨子也烧不出这样农家的味道。
司机和保镖坐姜阮他们这一桌,每个人都干了满满两大碗米饭,毫不吝啬夸赞,“姜小姐,没想到你厨艺这样好。”
姜阮:“那当然了,我以前给我未婚夫当保姆,他那么挑剔的人,不是我做饭独一无二,一开始都不会招聘我,那后来也没机会订婚。”
秦傲傻兮兮在心里想,“姜阮干嘛把当过保姆的事拿出来反复说,她想干嘛呀?”
胡枝花丈夫跟吃不够一样,“小妹,你这养殖场一年能挣多少钱?”
姜阮指指秦傲,“还不到一年呢,而且账目都是他在管,不过不少挣,大湾村的村民靠养殖,一半人家都成了千元户,有个养殖大户叫严满仓的,他家养了一千只鸡,前几天才出栏,大概赚了五百块吧。”
“这、这么多?”养殖户都挣这么多,姜阮的三个围栏里,可有上万只鸡鸭。
“那小妹挣的肯定不少呢。”
“那是。”
姜阮笑了,“等确定我是姐姐和姐夫的亲妹妹,你们也来大湾村,大姐可以给梁先生当保姆,大姐夫搞养殖,不想辛苦喂鸡鸭,那就帮我送货,不需要我给钱,大姐夫很快能赚到还债和盖房子的钱了。”
胡枝花丈夫被哄的心花怒放,和胡枝花说:“这么好的妹妹,幸好找回来了。”
胡枝花附和的尴尬,姜阮仔细看了她表情,看来胡枝花心知肚明姜阮不是亲妹妹。
当晚梁守熠的保镖来了,是当初在梁美澈身边的那个保镖,叫丁叶淮,当初在香江一起对战劫匪,姜阮和他算熟悉的。
丁叶淮对姜阮很是尊敬,问道:“姜小姐,梁先生让我来问问,姜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进行治疗?”
姜阮表示自己目前很被动,“第一个月的治疗一天都不能中断,但是你们看到了,突然冒出了我的家人,他们看中的恐怕是我这独一无二的养殖,有得烦呢,我得应付家人,得回家祭祖、应付亲戚、出钱修屋,要忙得不可开交,请梁先生再等等吧。”
丁叶淮:……“可我听过另外一个版本,姜小姐不是弃婴,是刘金芸故意调换的,今天来的胡家,可能不是你的亲人。”
姜阮道:“可我没能力证明呀,不如你问问梁先生,他有什么好办法能证实胡家和我没有关系?”
丁叶淮回去后和梁守熠原原本本复述了姜阮的话。
他说:“姜小姐自己就有办法让假冒的亲人滚蛋,为什么非要我们出面呢?”
梁守熠说:“打发走今天这个,明天还会有别人来认亲,烦不胜烦,姜阮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那我们送姜小姐这份大礼吧。”
丁叶淮点头道:“打发走这一对夫妇,姜小姐没理由推脱治疗的时间了。”
…
秦傲带着胡枝花夫妇参观了严满仓的养殖地,送他们去了梁守熠的小别墅,回来问姜阮,“平时你都不愿意做饭,今天鸡鸭鱼肉这样丰收,真的是招待梁先生的?”
姜阮哈哈笑,“不是,我做饭给梁守熠吃,是给韩轻轻添堵。”
“啊?”
“你想呀,韩轻轻觉得能用厨艺征服梁守熠,我能让她痛快?吃了我做的饭菜,梁守熠有了对比,应该没那么眼皮子浅了。”
“原来如此,好计策。”
谁叫刘金芸不安好心呢,如果韩轻轻真的和梁守熠在一块,按照常林燕的狼性,又会拉拢她,对姜阮非常不利。
姜阮这也是未雨绸缪,先预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