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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看,越看越心软。
    乔梦别开视线:“都说了人不在我这,你求我也没用。”
    岑颂长这么大,除了闫嗔,没求过第二个人。
    当然,他也没求乔梦,表情和声音带着固执,往旁边挪了一步:“那我就在这等她。”
    乔梦被他颇有几分无赖的架势气笑一声:“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她转身回了院子。
    门合上的时候,一声喷嚏传进乔梦的耳朵里,她双脚停住。
    身旁给她举伞的妇人问:“要不要给那位先生留把伞?”
    乔梦迟疑了短瞬:“不用!”打着把伞在雨地里等人,还怎么让人心软?
    回到客厅,乔梦给闫嗔打了一通电话,问她在哪。
    闫嗔是看着岑颂坐上出租车的。
    她声音有着明显的失落:“我在家。”
    “你爸爸在家吗?”
    “不在。”
    “那应该去了公司,”乔梦没说岑颂在她家门口,“中午回来吃饭。”
    “不用了姨奶,我自己——”
    “你自己干嘛?”乔梦打断她:“你又不会做饭,十一点,我让人过去接你。”
    本来还想再拒绝,可她行李箱还没带回来,“知道了,姨奶。”
    *
    淅沥小雨一直没停,别墅门口也没有遮雨的地方,岑颂后背微弓靠着墙缓解着两条腿的僵硬。
    大概是他身体素质好,淋了这么久的雨,也只是打了些喷嚏和有了感冒前的鼻音。
    他吸了吸鼻子,低头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不知梦姨有没有跟她说他就在门口。
    这时,旁边车库的卷帘门上掀,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缓缓开了出来。
    岑颂忙站直身体,试图透过车窗看清里面的人,可惜车窗贴着黑色遮光膜。
    车子缓缓从他身边经过,岑颂目光追着看过去,一直到车子在前面路口转了个弯。
    裹挟凉风的雨滴落在身上冰凉,岑颂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车尾,在原地站了很久,连续几声闷咳在他胸腔里震出欺负,他略弓着腰一步步后退回墙边。
    他心乱如麻,目光定在自己的脚尖失神。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她,也不知道梦姨说她不在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他现在除了“等”再也找不到第二种办法。
    这个时候的国内刚好是晚上,岑颂刚想去掏手机再给闫嗔发一条信息,老爷子的电话打来了。
    一开口就问他把人哄好了吗?
    “快了。”除了这两个字,岑颂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老爷子听出他声音的嘶哑:“你没事吧,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岑颂吞咽了一下,从早上他就感觉扁桃体有点疼了:“没事,可能是这边温度有点低。”
    “那你多穿点啊,别人没哄回来,自己先病倒了!”
    “我身体好着呢,您别担心,公司这两天——”
    “公司的事你先不用操心,”老爷子打断他:“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孙媳妇给我哄好带回来!”
    岑颂压下眼底沉沉暮霭:“我会的。”
    十二点二十,那辆黑色叫车再次出现在路口。
    雨雾朦胧,隔着车窗的一层黑色,他看不清里面,可里面的人却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是来找她还是看看他朋友的妈妈?
    车子在车库门口停落,等卷帘门上掀的时间里,岑颂一步步走了过来。
    除了开车的司机,他不知道车里还坐着谁,但他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她在里面,不仅在里面,还一直在看他。
    岑颂用指骨敲了敲窗。
    闫嗔攥着衣摆,指尖已经用力到发白。
    岑颂依然看不见里面,但是他隔着车窗,对她说:“嗔嗔,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依稀的声音传进车里,司机扭头看过来问她:“闫小姐,要帮您把车窗打开吗?”
    闫嗔一时情急:“不要!”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窗外再次传来一声“嗔嗔——”
    闫嗔收回视线,看向后视镜:“进去吧。”
    随着车子起步,岑颂条件反射追上去两步,却又在车库门口停住了脚。
    里面的人应该不是她......
    肯定不是,如果是,她不会连车窗都不会落下来,哪怕是赶他走要他滚,她都不会不理他的......
    午饭已经做好,阿姨在盛饭,乔梦不算刻意地看了眼闫嗔,然后问:“我刚刚给你爸打电话,他这两天刚好出差,他回来之前,你就暂时住在姨奶这。”
    闫嗔抬头,眼里有很明显的一层红,她摇摇头:“我还是回家住吧。”
    乔梦撇嘴:“我要是没告诉你,你爸和那个女人已经分了手,你还会回去住吗?”
    闫嗔垂下眼睫。
    “跟我还这么见外!”
    “姨奶..”闫嗔又抬头,喊了她一声后,微张的唇角又缓缓合上,她不知道该不该问。
    乔梦也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是想问我岑颂为什么在门口?”
    闫嗔抿了抿唇,默了几秒才点头:“他...为什么会来?”
    “还能为什么?”乔梦似笑非笑一声:“难不成你以为他是来看我的?”
    闫嗔没说话,她的确有这个不确定的想法。
    “放心吧,”乔梦知道她和岑颂没见到面:“我跟他说你不在我这。”说完,她目光再次掠过闫嗔的脸。
    略有怔愣的表情,一看就是不满意她这么回复外面的人。
    “怎么?”乔梦心里压着笑,“你想见他?”
    闫嗔忙摇头:“没有!”
    小嘴还挺硬。
    乔梦顺着她的话:“既然不想见,那咱就不见,正好下着雨,多让他在雨里站一会儿!”
    闫嗔咬唇看向正对她的窗外。
    他昨天夜里给他发信息的时候是凌晨两点,那个时候就开始下雨了,下到现在都没停......
    正咬着唇,打理庭院的园丁小跑着进来:“太太,门口那位先生晕倒了!”
    第57章 挽留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如果不是摸到他滚烫的额头, 闫嗔是真的以为他又在装惨卖可怜。
    被司机和园丁扶到客厅后,乔梦也用手试了他额头:“太烫了,还是送医院吧!”
    闫嗔蹲在沙发边, 扭着头, 通红的眼底看向乔梦,声音隐着哭腔:“姨奶,你这里有男士衣服吗?”他衣服都湿透了。
    “有有有,我上去给你拿!”
    本来还想着让司机帮忙给岑颂换上干净的衣服,结果等乔梦从楼上下来,闫嗔已经将岑颂身上的衬衫扣子都解开了。
    想起临上楼前她欲哭不哭的表情,乔梦不放心地看了眼她低垂着的脸。
    没哭。
    其实看见岑颂倒在门口, 乔梦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可若是一个烧就让他把人给哄好了,想想又太便宜了这小子。
    乔梦将衣服放到沙发扶手上, 试探着问:“要不要让李师傅过来帮忙?”
    “不用, ”闫嗔平静的声音里带着谢绝别人帮忙的固执,“我给他换就行了。”
    看着她半坐到沙发边, 搂住岑颂的肩膀用力将他扶起来一点去脱掉他衬衫袖子, 乔梦抬头看向沙发后的司机和园丁, 朝他们挥了挥手,而后自己也出了客厅。
    听见客厅门被带上的声音,闫嗔隐忍在眼眶里厚厚一层的水雾这才凝成眼泪, 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静谧的客厅里, 隐隐能听见她吸鼻子和压抑着的抽泣声。
    艰难地将他湿透的衣服都换下来,闫嗔额头和后背都沁出了细密一层汗。
    再次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 又觉得这么试温不准, 她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到他额上, 滚烫的温度让闫嗔心脏再次揪紧,可他哪里只是额头烫,刚刚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她手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烫的。
    闫嗔小跑着出了客厅,“姨奶!”
    乔梦忙招手司机去开车,然后快步走过去:“换好了吗?”
    闫嗔重重地点头。
    往医院去的路上,乔梦时不时地看一眼后视镜。
    岑颂被扶上车的时候原本是靠着座椅的,但是等闫嗔上车,就把他扶着躺靠在了她腿上。这会儿,正用手在岑颂的眉心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将那处褶皱抚平。
    乔梦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最会藏着情绪,越是遇到事越冷静的那种。
    就好像她母亲下葬的那天,她虽然一直低着头,但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直到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走了,她才重新跪在了墓碑前,从上午一直跪到了下午夕阳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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