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棠打着呵欠起来,商时序坐在沙发上, 手边放着pad。
面包机发出“滴——”的一声,空气中能够闻到浓郁的香味。
“早啊。”
“早。”
他将pad随意搁在沙发, 直起身,走到面包机前,将烤好的面包装进餐盘里。
冲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的面前, 偌大的圆桌边, 两个人安静地对坐着。
他说:“今天外面风大, 出去买早餐带回来,容易放凉。”
“晚上回来的时候,提前将豆子泡发好,明早估计就能打豆浆了。”
“说实话, 每天都是你来处理早饭和晚饭,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晚棠抿了口牛奶,有点烫。
双手捧着杯壁暖手:
“你几乎把王阿姨的活全包揽了,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 帮忙照看一下棉花糖,偶尔去四合院那边收拾房子。”
“说到这, 我想起来一件事。每年快到冬天的时候, 我就会搬到四合院去小住一阵。毕竟这里平日里就够清冷了,等到下雪的时候, 只会更甚。”
“四合院那边空地多,若是下了雪, 等雪变得厚实, 还可以平地堆雪人呢。周围住着的也都是一些婆婆, 我每年一个人过去住的时候,她们对我都可热情了。”
“今年冬天,你要和我一起吗?”
商时序安静地听她说,等她一口气说完所有,他才回答了自己的答案:
“妇唱夫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四个字说得无比自然,让自己说,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还好没有发烫。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为了显示自己很勉为其难,特意变换了语气。
“我昨天晚上睡觉失眠了,”晚棠突然往前凑近了点,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有没有看见黑眼圈?”
“没有。”他摇头,从餐桌抽了一张纸递给她,“嘴角沾到牛奶了。”
她接过,“是这里吗?”拿着纸巾,在自己唇边比试了一下。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捏着纸巾擦了擦,而后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话虽然这样说,”她咬了一口面包,“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下单新的眼霜了。”
“那等你今天空下来时间了,浏览到心仪的了,就加进购物车。”商时序喝了口热茶,“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帮你清理。”
“行。”她弯了弯眼睛,“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将杯中的牛奶饮尽,晚棠起身开始拆昨日到的快递,里面是给薯条买的过冬小衣裳。
它身上的伤,经过几个星期的调养,已经好彻底了,剃掉的毛发也开始长了起来。
大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培养出了一定的情感。
薯条已经能不那么害怕地和她相处,以前总是依赖商时序,现在慢慢地也开始依赖她。
每天下班回来,一听见动静,准从自己的窝里爬起,窜到晚棠的脚边。
将快递袋子拆开,感觉鼻子有点痒,连忙偏过头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要命,感觉鼻炎好像又要犯了。
“抬头。”
“嗯?”
商时序已经拎着医药箱过来,蹲在她的身侧,从箱子里取出喷剂。
她一眼看出来了,问:“我记得喷剂好像用完了,但是一直忘记补货了,你怎么知道的?”
“做你们这一行,常年都要接触各种化学品。一到换季变天,打喷嚏不都是常有的事吗?”
他笑她,“要是连自己太太的工作都不清楚,那我这个丈夫是不是当得有点太不称职了?”
“哦。”
她嘟囔,“还算你观察细致,这次先加一分吧。”
“加什么分?”
“没事,我就随口一说。”晚棠赶忙从他手中抢过喷剂,“我自己来吧。”
等缓过那个劲,她突然想到上次提过的一茬事:“你上次说的出差,是这个周吗?”
“不是。”商时序眼神颇为无奈,“十一月二十三,小雪后一天。”
她问:“那天星期几?”
“怎么了?”
“我看看。”晚棠拿出手机,日历翻到那一天,“那天周六。”
“哇塞,周六还工作啊?”她说,“有点没人性了。”
“员工正常休假,只是管理层既然多拿了薪资,偶尔还是要加一点班的。只不过既然都说了是加班,那加班肯定是有加班费的。”
“人性还没完全泯灭。”晚棠赞同地点点头,随后问,“你订的什么时候的机票?”
“晚上六点多的,落地之后,要开一个简单的线上会议。”
她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订第二天早上的机票呢?”
“因为翌日早,要去实地考察,做最后的决策。这样,今年的工作差不多就结束了,明年的工作大方向开始改变。”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去。”
“真要过去?”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上次我去西安出差那次,你不是也过来了么。这次就当我还你的,一比一平,就算两清。”
商时序斜靠在门框:“不是这样算的。”
“那我就当自己去旅游了。”她张嘴就来,“正好去武汉转转,之前在网络上看见黄鹤楼的最佳观赏点,准备过去看看。”
“好。”他低着头,唇角扬起弧度,“那我让人给你订票。”
“嗯。”
“好了,快递都拆开放这里了。现在时间所剩无几,等我下班回来,再给薯条穿上新衣裳。”
晚棠将其中一件递给商时序,“算了,还是先交给你。你先帮它穿一件试试,我去将睡衣换下来,准备出门了。”
最近从西伯利亚而来的寒流入侵,先前衣柜里的那些薄开衫,是彻底穿不了了,气温一下子从秋进入冬。
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驼色短款呢子大衣,下边一条藏蓝色阔腿直筒裤,搭配一双白色的板鞋。
一身通勤休闲风。
只不过人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取走实木衣帽架上搭着的烟灰色围巾,随意系在脖颈上,冲商时序道:“我出门了。”
“拜拜。”
他问:“待会怎么过去?”
“骑车?”
“不行。”商时序想也不想地便否认了,“天冷了,出门就别骑车了,容易冻伤脸,我开车送你过去。”
周晚棠问他:“路上堵车了怎么办?”
“工作日,七点多还不算太堵。而且就算要堵,也是高架那边,这条街倒还好。”
“好吧。”
她望着他,“商总,出门吧。”
*
送走“小雪”,二十四节气“咻”地一下,便过去了二十个。
一年也到了末梢。
商时序订好了酒店,过去的时候直接办理入住,将行李拿到顶楼的房间后,他便去书房那开视频会议了。
晚棠将行李里的东西收拾出来,本打算去黄鹤楼站c出口出去,去观赏黄鹤楼的,但是东西收到一半,兴致缺缺了。
一个人出来逛,还是有点无聊了。
她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主动跟着一起过来。
现在时间还早,只是出门的时候忘记给手机充满电,现在电量只有三十多了,准备回酒店充一会,再出来转转的。
回酒店的时候,正好碰上两个前台正在交接班:
“小李,你待会要不要去那边看看打铁花?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可多人去了。远远看上一眼,像是一场烟花雨,视觉上的震撼远是语言所无法形容的。”
“你今天下班早,没事真可以过去看看。”
被喊小李的那人说:“看不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呢。”
“这有什么的,把你老公孩子带着一起克撒。”
周晚棠本无意偷听,但在两人的对话中了解到,今晚在保利广场那边会有非遗打铁花演出。
其实当初去西安的时候,本也打算去那边看打铁花非遗演出的,只是可惜那边的时间是在明年一二月的样子。
倒也没想到自己现在这趟赶巧儿了。
回酒店背了一个斜挎包,偷偷去书房瞄了一眼,他还在开会。
只是这一眼恰好被商时序抓包,他将电脑屏幕往下压低一点,身子离开画面,眼神示意她:“怎么了?”
她摇摇头,将开了一条缝隙的门阖上。
把充电宝和数据线塞了进去,转而打开导航,继续未完成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