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灰白的发丝凌乱,却从中长出了新的黑发,配上她那张被一拳砸得凹陷的脸,真如恶鬼一般。
结果她诡异的笑声才刚开始没多久,就戛然而止。
缘于一块板砖冷不丁的砸在了她后脑勺上,那叫一个结结实实。
老太婆被砸翻在地,季缺转身一通拳打脚踢加板砖招呼。
“说了别讹人!说了别讹人!”
“骗子!”
“老骗子!”
地面震颤,尘土飞扬,老太婆被打得乒乓作响,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些许。
结果下一刹那,只见老太婆的右手陡然击出,快若闪电,直袭季缺咽喉。
“啊!”
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响起,老太婆的拳头砸在了一把剪刀上,黑血直流。
这个时候,季缺身形一晃,已然来到了她身侧,左手迅捷的扣住了她下巴,右手从后脑一扳。
老太婆身体顿时如一把庄稼般被掀了个跟头,重重砸在地上,将地面砸裂。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季缺一肘子就击在她脑门上,让她归位。
之后,就是一阵啪啪啪啪的拳击声响起。
季缺的拳头在这时已没有丝毫以柔克刚,以慢打快的意思,如一片疾风骤雨,又快又猛。
不过十来个呼吸,老太婆的脑袋已中了上百拳。
轰的一声,当最后一拳落下,老太婆的脑袋已完全陷入了地里,整张脸已不成人形了。
季缺起身,甩手,拳头上的血迹唰的一声洒了一地。
这个时候,他有些微微出汗,衣衫贴在肌肤上,展现出的肌肉线条格外流畅,有一种猎豹般的美感。
这才是书生该有的样子,毕竟这世上有这么多不讲理的人。
在领悟“极意·太极拳”前,季缺已非常注重打人和挨打能力,如今更是多登了几层楼。
就在他回了口气,准备补刀的时候,那脑袋已被打瘪了的老太婆身体忽然一折,竟然立了起来。
下一刻,她调转着身躯,如一条长虫般扑来。
异变陡生,季缺赶紧退步。
老太婆忽然变得柔韧的身体扑倒在地,再一甩,顿时如绳索般缠住了季缺双脚。
季缺只感觉双脚被一股巧力一绊,身体顿时失衡,摔在了地上。
老太婆蠕动着身躯,快速拖着季缺在地上滑过,被打得稀烂的脸庞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她长虫般的身躯猛一发力,带着季缺的身体重重往墙上砸去。
结果,只听见哒的一声轻响,墙壁纹丝不动。
季缺整个人仿佛忽然变成了一张画纸,贴在了墙壁上。
老太婆奇形怪状的脸上再次生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什么鬼!
下一刻,本来如画纸般的季缺恢复了正常,双脚一扭,带起了一股旋转的大力。
啪的一声炸响,墙壁炸裂,多了一个人形坑洞。
本来贴在墙上的季缺回到了地上,老太婆反而被砸进了墙里。
老太婆身躯一扭,就想要从墙壁中挣脱出来,结果季缺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她脖子,往后一扳。
她柔韧的腰身一下子被弄成了对折,脑袋被扯得从裆部穿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咳咳!”
她的吼声一下子被打断了,缘于他的脖子已被季缺扯到了大腿位置,打了个死结。
老太婆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脑袋在地上一阵摩擦,如一条蛇般窜了出去。
她要逃!
紧闭的房门下面,有一条三指宽的缝隙,只见老太婆身体一抖,顿时如一团发胀的面粉般,要从中挤出去。
眼看她半边身子已挤出了门外,结果这时,她忽然感觉脚踝一紧,被人握住了。
啪的一声,老太婆没有任何犹豫,如壁虎断尾般扭断了右脚,继续往外爬去。
季缺站在屋里,握着一只孤零零的臭脚,也是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老太婆残破的身躯已挤出了门外,刚要继续遁走,远离这可怕的书生。
结果只听见砰的一声炸响,一只拳头冷不丁的穿透了被鬼气覆盖的墙壁,精准的扼住了老太婆的脑袋,一拖!
于是乎,老太婆又如一根面条般被强行拖了回去。
那洞口只有拳头大小,于是她的身躯转瞬被挤压成一条长虫形状。
下一刻,老太婆用牙死死咬住墙壁,想避免被强行拖进去。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那张破败的面庞上,上面布满了恐惧的情绪。
紧接着,那恐惧的表情也扭曲了。
只听见啵的一声,老太婆脑袋连着大腿被生生扯了进去,只剩下了两颗门牙翻飞着落在了门外,画面一时有些诡异。
天要彻底黑了啊……
第二十八章 魔与人
冰冷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只见季缺拳法如炮,将尸斑老太婆撕扯成各种形状,空气中满是流转的气劲。
这些日子,因为经常打太极拳强身健体的缘故,季缺体内的真气越发凝练。
他知道,只要假以时日,就能达到老和尚口中的凝气成元,迈入三境真元境的序列。
嗯,到时候自己应该和老和尚他们是相同的境界,不会过于自卑。
当然,最直接的变化将是自己会变得更能打和更耐打,在抵抗这些莫名其妙的霉运时,也会多那么一点点底气。
真是的,他今天不过是斗胆想扶一个个老太太回家罢了,结果老太太讹人就算了,还变成了这么吓人的东西。
真他娘的倒霉。
“不!”
啪的一声,老太婆破烂的身躯被重重摔在地上,从中冒出了粘稠的黑色血液。
她的双眸已然失去焦点,变得空洞洞的。
她的面庞跟着出现了变化,变得年轻了些许,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点猩红的血液从她脖颈处溢出,很是显眼。
没过多久,季缺便发现她整个身躯变得猩红起来,仿佛倒在一片刺眼的血泊中。
忽然间,这片猩红晕染开来,一下子将他和屋子笼罩。
然后季缺发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整个世界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晕,画面看起来如涂过血一般。
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里,一个妇人正在洗衣服,时不时揉捏着腰肢,很辛苦的样子。
旁边的屋内,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书生正在收拾行李。
看着那妇人的脸,季缺一下子就想起了刚变化过的老太婆。
很像,只是看起来要年轻不少。
“这是你的记忆?”
季缺恍然记起了这条街巷,估摸着应该是桑水县城中的一条。
中年书生收拾完了行李,就要离家,妇人恋恋不舍握着他的手,摸着眼泪道:“林儿,路上小心。”
书生点了点头,眉眼间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说道:“知道了,娘,我安稳后就来接你。”
之后,书生就离开了,背影消失在了巷子里。
从这里,可以看见妇人张望着空荡荡的巷子口,偷偷抹着眼泪,又露出笑容的样子。
之后,四周的场景不断变化着。
妇人每日盯着巷子口,偶尔会出门去托人打听消息,结果都没有音讯。
季缺知道,她是在等她的儿子,可惜最后只等到了一封夹带了十多两银子的信。
那封信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内容,妇人也许不识字,也许是装作看不见,之后,她拿着银子坐在院子里,喃喃自语道:“这是我林儿成亲用的银子,我得给他好好收着。”
“这是我林儿成亲用的银子,我得给他好好收着。”
有关她儿子不孝的传言时不时传来,妇人提着刀破口大骂,骂周围的人是嫉妒她儿考取了功名、光宗耀了祖,而他们的儿女依旧只是丑陋的泥腿子,才这样污蔑她儿子。
可惜妇人骂得再凶,再否认这件事,坐在屋门口的她,容颜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神智也开始不清楚。
之后,小院里来了一个人。
季缺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这不是之前那个想偷自己被反制的泼皮吗?
那泼皮偷了妇人藏在枕头里的银子,被发现后,拔腿就跑。
妇人不要命的追。
她脚步蹒跚着跑过了泥泞的街道,踩过了湿润的石板,撞倒了摆在路边的小摊,最终,她摔倒在了路边,血水在地面上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