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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白青心说听那口气,还以为灵丹堂就是她开的呢。
    顾娟先对她三嫂说:“三嫂,介绍一下吧,林白青,别看她小就小看她,她要承的是我们顾家大房的家业,要搁解放前,她就是我们顾家的宗妇,她还是灵丹堂的大掌柜,古代要称一声先生的,先生出诊是得用请的。咱爸病了,我说我来请先生,你非要自己来,这你要请不动,我爸就白病着算了?”
    她年青时生活在东海市,从小看着林白青长大,拿她当小侄女看待的。
    她是老来女,父母娇惯,嘴巴也利索,损起人来一套套的,几句话把蔡三嫂说的脸都挂不住了。
    挽起林白青,她说:“你三爷腿疼的久了,你帮忙给止一下痛吧。”
    上辈子的今天林白青也为三爷诊过病,但因为那位蔡三嫂从中搅和,她没细诊,而三爷也被一帮不肖子孙气的厉害,甫一回首都就去世了。
    背起药箱,这回,林白青要把三爷的命留住。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记得留言喔,谢谢大家啦。
    第12章 拉郎配
    (她真没想过霸王硬上弓)
    顾家老宅原来很大,三进院,分了几次家后就剩了一个三间房的四合院了。
    这院子在将来会属于林白青,而顾卫国家正好在这院子的后面,两户人家将来就会打通成个特别大的大院子,但那不算什么,在将来,林白青会一点点的,买下半个南支巷用来做灵丹堂医院。
    灵丹堂医院最鼎盛时期,拥有四个大型四合院,每一个院子里的每一间房里都是床位,住的都是从全世界慕名而来的,顶级富豪们。
    灵丹堂每天的营业额,是有钱人看了都要心惊肉跳的高额数字。
    ……
    三爷在东海市其实已经买了楼了,但他住不习惯,但凡回来,就喜欢住老宅。
    他除了带着小女儿顾娟,一个儿媳妇,还带了个大孙子来。
    孙子此刻不在,他也还没进屋,就在檐廊下晒太阳。
    虽然裤子很厚看不清,但他的左脚脚腕比右脚的足足粗了一倍,乍一看,皮肤水肿,青筋透亮,为了能适应肿胀的脚,左脚的鞋比右脚大了足足两个码数。
    林白青从小跟着顾明长大,顾家女孩少,三爷一直拿她当孙女看。
    他远远伸着手,用苍劲有力的大手攥上她的手摇了摇:“都说了这院子以后属于你,大大方方住着,你非要搬出去,我听说你住的地方很不好。”
    搬出去是为了不被顾家诸房耻笑她无处可去,老人当然会心疼,但林白青不喜欢被人背后嚼舌根。她说:“我住的地方很好的,特别热闹。”
    “药堂关了几个月,病人们急坏了吧?”三爷又说。
    林白青说:“可不。”
    三爷抬头看:“怎么没人给白青拿喝的?”
    蔡三婶端了一托盘喝的出来:“果汁,可乐,雪碧,小林你想喝啥自己选。”
    三爷摸腿:“最近疼起来的,西医说我骨头里长刺了,疼的很。”
    他这腿上辈子林白青没细诊,以为问题很严重,但如今再看,发现居然是个很小的小问题。
    她另取把椅子来,扶三爷把腿放平在上面,因为老人裤子宽,就不脱了,直接卷起来往上看。从小腿到膝盖再到大腿根儿,三爷的腿肿的透明噌亮。
    血管青筋仿如湃在水中。
    敲击膝关节,三爷嘶气:“疼,疼!”
    林白青手继续往上,一路到大腿根,问:“这儿疼吗?”
    三爷点头,汗从鼻尖和头皮往外不停渗着,疼惨了。
    终于,顾娟看林白青诊完了,忙端了水来给她洗手:“你看着问题严重不。”
    三爷也说:“你还小,能收拾收拾,不能我也不怪你。”
    老人是心疼她,怕她医术不够,在给她找台阶下,但蔡三婶立刻说:“林白青,我爸这个叫骨刺,得西医来治,你要掂量着点,小小年纪的,要把我家老人治出问题来,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呵,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唬她的。
    林白青挑眉:“我记得三婶是工农兵学校毕业的,如今在哪高就?”
    “我啊,原来在内蒙古人民医院上班。”蔡三婶含混着说。
    林白青说:“喔,原来是个蒙古大夫啊,失敬失敬。”
    蔡三婶一噎,因为蒙古大夫是兽医的俗称,也是庸医的戏称。
    顾娟却哈哈大笑,趁势揶揄:“三嫂原来是蒙古大夫,但因为知识考核没通过下岗啦。”现在连蒙古大夫都没得做了!
    三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蔡三嫂给搞了个尴尬。
    林白青忍着笑说:“三爷,一会儿会很疼,你忍一忍吧,一次就能去根。”
    三爷一震:“骨刺呢,你能去根,怎么去,掰掉它?”
    林白青说:“给您看病的医生大概也是蒙古大夫,并不专业,首先,骨刺不是刺,它只是一种骨骼老化后的自然沉积,本身是不会痛的,只有压迫神经,或者影响到别的组织才会引发疼痛,而您这个疼跟骨刺没有任何关系。”
    “骨刺不是刺,你听谁说的?”蔡三婶抱臂,语气轻蔑。
    林白青也不惯着她:“您不识字吧,但凡认识字,会看书就知道我说的对。”
    三爷示意俩人停嘴,说:“白青,我信你,诊成啥样都没关系。”
    俩女人围着,眼见的林白青针都没掏,就只是两只手,拿出百草精油来润手,然后从下到上,一路推拿,三爷是真疼,大汗淋漓,唇都白了,面无血色。
    开始他咬牙忍着,后来忍不住了嚎叫出声来,叫的撕心裂肺的,但叫着叫着也不知是睡了还是休克了,眼睛一闭,只有出气没进气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两人眼看着三爷面色如纸,气若游丝,看样子像是要去了,顾娟差点都吓哭,悔不该拉老爹给林白青练手。
    林白青也很累,每一下推拿都用了全身的力气,她也满头大汗,但她依旧没停,一路推拿到三爷大腿根时突然狠命一把扭。
    随着三爷一声惨叫,林白青说:“好了,三爷,您起来走两步。”
    这就好了!????
    三爷都不敢信,扶椅子站了起来,再踏脚,然后惊讶的发现虽然皮肉还疼,但原来走路时腿部那种拉扯感和剧烈的抽痛全都不见了。
    他腿不疼了,脚踩得实了,走了几步再下台阶,就发现膝盖也很容易就屈了。
    这可不就是好了。
    三爷大惊:合着白青这丫头的医术,已经到不用药就能治好人的地步了?
    “我好啦!”他开心跟个小孩儿似的,连着蹦了几蹦,看到女儿和儿媳妇都在惊讶的看着自己,这才停了下来。
    “假的吧,咱爸这都疼仨月了,腿肿的大炮似的,她就那么几把推拿,能好?”蔡三婶声音格外尖利。
    瞬间,三爷面沉如水。
    顾娟跟三嫂不对付,而且她是不主张卖药堂的一派。
    一笑,她说:“爸,这可咋整啊,三嫂连灵丹堂的价格都算清楚了,您说白青又帮您治好了病,那灵丹堂咱卖是不卖啦?”
    是呢,一帮没眼力见儿的小辈们,闹腾着要卖祖产呢。
    “娟子,你陪白青喝点水,休息会儿去。”三爷看儿媳妇:“你跟我进堂屋。”
    ……
    顾娟把林白青带进西厢房,这其实一直以来是林白青的卧室。
    摆了一堆吃的出来,她说:“快来尝尝这个,说是叫开心果,据说吃了人就会开心,还有这个,美国来的奶油大杏仁儿,也特别好吃。”
    “谢谢小娟姑姑。”林白青尝了颗开心果,进口货,为防腐熏过硫磺,一股硫磺味儿,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她还是说:“唔,果然好吃。”
    顾娟本欲再说什么,却又突然住嘴,林白青一听,堂屋里三爷的声音好大,而且是用吼的,不一会儿蔡三婶出来了,哭丧着脸,皮鞋夸夸夸的出门去了。
    顾娟眼睛一亮:“听见了吧,老爷子骂我三嫂呢,一群目光短浅没见识的,总窜掇着我爸卖祖产,就为分俩小臭钱儿,活该挨骂。”
    又抓了一大把开心果给林白青:“放心,我爸心里有杆秤,会支持你的。”
    可不,三爷的病好了,有力气了,要收拾这帮逆子了!
    ……
    顾娟又说:“对了,我听说个事儿,敖文小小年纪就肾虚了,你知道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敖文肾虚的事连他小姑都知道啦?
    林白青竭力忍着笑:“我给他开了方子,正在调理呢。”
    “那就真的虚了呗,他才多大呀。”顾娟撇嘴:“说起他我都嫌丢人。”
    顿了顿,又得重叹了一气说:“我听说卫国……”
    毕竟是自家人,话说一半,顾娟不往下说了,但林白青猜得到,公安拘留是会通知家人的,所以顾娟和三爷肯定已经知道顾卫国被抓的事了。
    果然,这时窗外忽而响起三爷的叹气声:“唉。”
    怪不得老爷子会叹气,明天就是百日祭了,眼下面前总共就仨孙子,一个肾虚传的满南支巷人尽皆知,还有一个因为跑去找宝发大财而被刑事拘留了。
    三爷倒是有关系可以把顾卫国弄出来,但他心里火大得很。
    而他自己的亲孙子,他最得意的一个,一来就躲起来,不见人影了。
    老爷子想不通,中医是国萃,为什么如今的年青人们就那么瞧不起它。
    老爷子一步一挪的要出门,顾娟忙说:“爸,您的腿才刚好,还是歇着吧,别乱走动了。”
    “让三爷走一走吧,运动有利于通水肿,他走走对身体好。”林白青说。
    ……
    三爷去外面散了一圈再回来,撩起裤子一看,呵,腿细了一大圈。
    顾娟连叹林白青的手法神奇,但还是觉得老爷子刚刚好,不该跑太多路,此时应该躺着休息,但其实气血通而水肿利,适当的运动有利于消水肿。
    不过仅是这样当然不行,他腿还浮肿的厉害,而且病分表里,腿疼是表,症结在里,她还要诊脉,开个药方给三爷调理里症。
    三爷让她号了把脉,再听她讲他病的起因,平常生活中该怎么注意,以及自己要开什么药给他调理,沉吟半晌,说:“白青,要不为继承灵丹堂,你也能分配正式工作,去公家单位上班的吧。”
    林白青读的是大专,当然可以分配工作,要再读个专升本,还能入职军医院。
    “当然,东海市所有的医院都能进。”她说。
    三爷点头:“你是为了我大哥的救命恩才留下来的,可顾家懂这个道理的人没几个,太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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