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姚圆过来了,余霜心里一紧:“你咋过来了?不好卖吗?”
姚圆哈哈一笑,说:“咋可能,除了被定走的十只外,一共就十只单卖,怎么可能卖不出去。还有好多人买不着抱怨呢,你放心吧,旁边那新来的影响不到我们。”
余霜这才放心,秦晚一脸揶揄地看着他说:“现在我不用去了吧?”
“你爱去不去。”余霜瞪了他一眼,说道。
秦晚摸了把鼻尖,觉得自己真够欠的。
姚圆看了看长条桌上的东西说:“你们这剩下的也不多了,看来矿山的事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影响。”
“受影响的最终还是普通人。”秦晚喟叹
姚圆想一想也是,换作是他自己,如果死于这次塌矿中,那他们一家肯定会被大伯和三叔两家欺压的再无出头之日。
矿山塌方之事的影响还是不小的,晚上在戏院那条街上摆摊的明显少了几家,平时时热闹吵杂的一条街,今晚却要平静了些。连附近受这条街影响,平时人来人往,今晚也少了很多人。
了时提示声一响,秦晚就准备收摊。
“不继续再等等了吗?”姚圆问
秦晚说:“不了,这条街清冷不少,其他家也走了差不多了,我们也没必要干熬着。”
羊肉串带的少,只有二十斤,现在还剩个四五斤,明天卖也一样,秦晚觉得不值得为这几斤再熬下去。
两人来到铺子里随意打了地铺,秦晚原以为会一觉到天亮。
但是,秦晚生无可恋地睁开眼,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应该继续在戏院那边熬着,他为什么要回来睡觉?他这是睡觉吗?他这是听呼噜交响乐吧?
就姚圆这呼噜声,耗子来了都得感叹吓死耗子了。
好不容易从门缝里看到亮光,秦晚喜极而泣地爬起来,天亮的曙光,真是救大命了。
开门声惊醒了姚圆,他揉着眼睛模糊地说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一抬眼就被秦晚两眼下的青黑吓的整个人都清醒了:“这眼怎么了?”
秦晚现在头脑昏沉,他坐在长桌边,一只手支着脑袋,说:“去买点吃的来。”
姚圆还以为秦晚是饿的,连忙跑出去,不一会儿带了几个馒头回来。
太阳出升的时候余霜推着着东西过来了,他被秦晚这萎靡的样子给唬的不轻。
“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不是太累了,所以身体才熬不住的?”
“不然,今晚上我们就不出摊了。”
看着余霜这么紧张自己,秦晚心里美滋滋,一边想继续享受紧张关心,一边又不想余霜焦急。
哎,痛苦且快乐且煎熬。
但还等他纠结两口饭的时间,姚圆就戳破了,他说:“昨晚我们很早就回来了,在铺子里睡了半宿。”
没熬一整夜余霜放心多了,他缓下神色,说:“那秦晚怎么这样子?”
姚圆:“那他是饿的,早上吃了两个大馒头,现在比刚醒那会儿好多了。”
秦晚:……你跟秦小福当真是两口子。
“我根本没睡,我被你的呼噜声吵到天亮,眼都没闭上过。”
秦晚觉得为了姚圆面子着想的自己像个傻蛋。
姚圆一愣,憨笑道:“是吗?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弟弟是跟他说过夜里睡觉会打呼噜,但没想到是这么大声的。
秦晚不想跟他说话,他当然推过几次,但有用吗?
“去把烤炉推出来准备烤□□。”说完径直向摊子边走去
余霜一时间表情相当复杂,算了,秦晚没事就行。
把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好,接二连三的客人来点拌面,左邻右舍的都拿自家的空碗来。
“就等这个做早饭了。”
“我也是,你要羊肉酱了吗?我没要,我要试试不一样的味道。”
“你那啥味?”
“酸辣,我加了很多辣子,你们说这面吃完了汤底我再拌点自家面好不好吃?’
“那谁知道,你回去试试呗。”
“好吃,我昨天就试过了,不过我加的不是面条,我是炒菜了,挺好。”
三三两两或坐着,或站着,就这么边吃边聊起天来了。
路过的人一见这架式,纷纷疑惑,这是卖什么的,都一个个端着碗站在这里不走,当真有这么好吃?那我也来一份尝尝。
于是原本准备卖到中午的拌面提前一个时辰卖完,今天带的羊杂、鸡杂也卖完了,连麻辣羊肉拌都卖了大半。
秦晚那边他烤着羊肉串,姚圆烤着烤鸡,一时间尽然也分不开身。
余霜带着最后还剩下的羊肉过来时,秦晚和姚圆也刚好要收摊。
“你全卖完了?”秦晚问
余霜拿出羊肉说:“没有,还剩下两斤,但那边人有些少了,我就送你们这边来碰碰运气。”
秦晚当场喊道:“麻辣羊肉拌,原价七十五文一斤,现价七文一两,还剩最后两斤,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便宜了,便宜了,原价七十五文一斤的麻辣羊肉拌,现价只需七文一两,还剩最后两斤,先到先得,先到先得。”
姚圆发懵:“这有什么区别吗?”
余霜怔愣过后,说:“当然的区别,这样一算不就七十文一斤了。”
姚圆更加不解:“所以呢?为什么不直接喊七十文一斤?”
秦晚回答:“心理感觉。”
姚圆不懂什么心理感觉,余霜也不懂,但他看到一息间好几个人围过来询问,他连忙上前帮忙。
在姚圆的不解中,两斤麻辣羊肉拌很快卖完了。
临走时,秦晚看了一眼対面,酒铺依旧关着。
第42章
半个月后,酒铺依旧没开门。
这半个月里发生一件大事,就是县令换了,街坊四邻热议几天后唯一担心的就是新县令仁不仁慈。从各处听来的小道消息和自己的观察,秦晚总结出不止县里邻导班子换了,就连这镇上的领导班子也换了。
县里秦晚不清楚,但从镇上这一次的大洗牌来看,县里只会更甚。
不过这些都跟秦晚没关系,只要这世间太平谁做县令、谁做员外,秦晚一点都不关心。
不管是县里还是这镇上,这个员外倒去,就会有那个员外站起来,总归就是有钱人的一种称呼而已,但这些对普通百姓间的生活作息没多大影响。
白天的生意和晚间的生意都在逐渐变好,这对秦晚和余霜,甚至一系列相关的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三人特意绕路去坡里村,秦晚想把当初买五只羊欠下的钱给了,坡里村的路是真难走。大路似小路,小路似野道,好不容易看见房屋就连姚圆都气喘吁吁。
秦晚扶着余霜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说:“你先坐着休息一下。”
余霜擦着额头的汗,点着头说:“你也坐会儿吧。”
秦晚见余霜坐好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说:“早知道我花五文钱让万家兄弟跑一趟了。”
姚圆玩笑着说:“那你早说,五文钱给我赚啊,我现在可缺钱了。”
余霜好笑道:“这世上还有不缺钱的人?”
坡里村看上很荒芜,零星几户人家。
余霜感叹:“都说坡里村穷的很,亲眼瞧见了才有实感。”
秦晚:“道路不通想富都难,想要改变现状首先就要修路。”
想要富先修路这可是耳熟能详的一句话。
余霜:“修路这种大事哪那么容易的。”
给了剩下的钱,拿回欠条,又买了两只羊。甚至还买了三十只鸡,来时带的满满一小箱铜钱一个不剩,余霜抱着空空如马的小木箱惆怅。
“这钱花的好快。”
“没关系,花完再赚。”秦晚觉得手痒,很想替余霜抚平耳边被风吹起的碎发,但到底顾及着姚圆在,心里真是火热的不行。
回去的时候从万家村路过,又被万家村的人拦住要卖鸡。
秦晚摊手:“今天钱全都买了坡里村的羊和鸡了,你们要卖鸡只能等下次,或是亲自去我家,一般情况下我都是下午在家。”
余霜只钱箱子打开:“不好意思客位,要不下午你们自己去家里?”
不着急的人不愿意为了一只鸡跑秦家村去,就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秦晚思忖过后,说:“我也不确定具体哪天,要不这样吧,你们哪些鸡要卖拿过来我看,看完过称、算钱后觉得没问题的话,就让几人跟我回去拿钱怎么样?”
万家村的村民商量过后决定可行,于是就在万家村的麦场排队卖鸡。
一个半时辰后,秦晚又买了二十只鸡。
回到家时已经下傍晚了,跟着回来的万家村几人拿着钱就回去了。
姚圆半道就回姚家村去了,让来吃饭怎么都不来。
这一天累的,秦晚和余霜坐在桌前都不想动,阿烟和秦大壮把饭筷摆好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两碗饭下肚后余霜才觉得脑袋能转弯了,他看着这天色应该是来不及去戏院那边摆摊了。
他可惜地说:“今晚羊肉串生意是做不了了。”
阿烟笑道:“你怎么一天到晚竟想这事,小小年纪不要把身体累垮了。”
余霜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也是习惯了,我每天早上才去,秦晚才是担心把身体熬坏了。”
秦晚连忙替自己证明:“我昨晚可没熬大夜,这天天熬一整夜我也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