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过是他小小的反击而已,他的妻主竟然还不帮他。
温澜生委屈在伏在她的后背,低声啜泣,眼中是繁夏看不见的悲伤。
“又哭,你难道还没觉得自己错了是吗?”繁夏坐了起来,看着他婆娑的泪眼,眸中没有半分怜惜心疼,而是厌烦。
听说,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你,那么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如果一个女人爱你,那么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觉得你天真可爱。
曾经的温澜生在繁夏眼中是后者,被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只要他一落泪,她就会手足无措,耐心的哄他许久。
可现在,他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成了前者。
他看着繁夏,好像看见他们幸福热烈的曾经都被冰冷的雪覆盖,皑皑白雪,他再也看不见繁夏对他的爱意。
“我以为你在电梯里跟我认错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没有悔改的意思,本来还想等周末抽时间陪你去把结婚证领了,现在看来——”
嗡的一下,他的心坠入深渊,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尖啸,嘶喊着抓住她,紧紧抓住她,不然她就再也不会回来。
“不要!”温澜生紧抓着她的手,这一刻他的那些坚持,那些嫉妒,那些不甘统统都没有了,只有深入到骨髓的绝望在疯狂肆虐:“夏夏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跟我领证好不好?我们是夫妻啊,我们已经举行过婚礼了,我是你的男人,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向你认错好不好?我真的不敢了......或者,我可以去给容修学长道歉,都是我太冲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对于温澜生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繁夏冷漠的连一丝最基本的反映都没有。
温澜生捂着嘴,在微弱的光中无声细弱的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都是好好地,他为她跳舞,她还会对着他温柔的笑,直到......直到接通那个视频,都是他,又是他,又是这个容修。
他就像恶鬼一样阴魂不散,插在他和繁夏之间,让曾经恩爱的他们变成现在这般境地,而他自己却在假惺惺的装作温柔懂事白莲花一样。
温澜生不甘忌恨的咬着唇,他的夏夏被那个恶毒白莲花迷失了心窍,他不怪她。
但是容修,他绝对不会放过了。
曾经,温澜生想,要是容修安分一点,只要他自己坐稳了正夫的位置,区区一个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现在,容修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登录的已经许久没有进入的四叶草论坛,点开他曾经发布的那条帖子,最新的留言里都是对他这个正夫的祝福以及和繁夏百年好合,早生贵女的祝愿。
他指尖在屏幕上怨怼的重重敲击,以恨不得将容修骨头敲碎的力道,更新了最新的动态,诉说着他在婚礼上遭遇到的一切。
不到一个小时,回复量是以前的五六倍。
“靠北!这个老贱人也太猖狂了吧,竟然在婚礼上勾引楼主妻主在杂物间做?”
“玩的够骚,要不然怎么能把楼主妻主迷得晕头转向,婚礼都不出场了,直接跟老贱人离开。”
“心疼楼主,抱抱楼主!婚礼是男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居然被恶臭小三敲了墙角。”
“太惨了,楼主简直就是我在四叶草见过的最惨原配,遇到段位这么高的绿茶,如果是我,我早就直接撕烂老贱人的脸!”
“只有原配受伤的世界达成。”
“啊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绿茶男啊!拳头硬了!”
“就是就是!你们别心疼楼主了,要是真心疼楼主,就把这条帖子顶上去,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新世纪最强最嚣张小三!”
“楼上说的对,看的人多了,就能扒出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三到底是谁?”
“明明是富二代,受过高等教育,居然比一般小三还要下贱,我真是开了眼了!楼主求求你告诉我们吧,这小三到底是谁?”
“重金求扒皮,求人肉!”
“+1”
“+11111”
不到一个小时,帖子就被顶上了首页,温澜生看着解气的看着这一幕,手机的屏幕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他点击发送栏。
“是一家很有名的大公司。”
因为被顶上首页,又是以男性为主的两性情感论坛,帖子的浏览量指数级暴增,高高的挂在第一栏。
虽然温澜生只发了这一句,概念也很模糊,只说是妻主的男上司,并没有指明男上司的职位,但还是架不住嫉恶如仇的网友分析。
甚至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转发到了其他网站,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分析。
一篇足以激起网友怒火的恶毒小三,同时还是大企业经理以上的职位,这要是扒出来,就不是一般的桃色新闻这么简单了,就连公司的形象也会跟着受影响,要是上市集团,说不定股价都会下跌一旦被扒出来肯定会开除当事人平息事件。
可是那些对小三恨之入骨的男人们,就是小三得到这样的凄惨下场,他们开始化身福尔摩斯,逐字逐句的分析温澜生的帖子里的每一句话,试图找到这个小三的真面目。!
第44章 拿捏
第一日,繁夏从床上醒来,温澜生并不在她枕边。
洗漱过后,她来到饭厅,早餐已经摆放好,一份熬到浓稠的黑米粥,一叠小菜,一份煎蛋。谢岑和温明月的老年人作息,让他们起的很早,两口子早早地坐在饭桌前等着她,桌上的早餐碰都没碰过。
换做以前,温明月和谢岑早就已经提前吃了起来。
但现在,没了房子的他们,只有跟她住在一起,看她的脸色,自然也就没有了在她面前拿捏,逞长辈威风的资格,规规矩矩的等着她,只要她到了,他们才敢吃。
一天的好心情,从看见谢岑谨小慎微的表情开始。
繁夏笑着坐下:“澜生,怎么不叫你爸妈吃饭啊?”
温澜生从厨房里端着煎好的培根放在繁夏面前,被溅到油星子的手在围裙上擦拭干净,说道:“我爸妈他们都在等你呢。”
谢岑笑着说:“是啊,是啊,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吃饭也应该在一起吃,这样吃的才香嘛。”
繁夏笑了笑,没有戳破谢岑那点可悲的自尊心,问道:“那菁菁呢?怎么不出来吃早饭?”
谢岑道:“菁菁那孩子,昨晚上通宵打游戏,估计要睡到中午去了,不用叫她,咱们吃咱们的,来来来,吃饭。”
温澜生也在繁夏身边坐下,贴心的将筷子递到她面前:“是啊,夏夏,你一会儿还要上班。午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放在保温桶里,你最近工作忙,我给你熬了龙骨汤补身体。”
繁夏接过他送到面前的筷子,纤白的手托着他的手腕,看见他手背上被滚烫油星子溅出来的痕迹,指腹在上面温柔的抚摸:“疼不疼?”
温澜生手指一颤,漂亮的眼尾哭了一夜有些红肿,现在又因为她一句随口温柔的关怀,而激动的眼尾嫣红。
他嗓子里几乎要溢出哭腔:“不、不疼,一点也不疼。”
“你在家里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不需要一大早起来给我准备午饭,我在公司员工餐厅也是可以的。”繁夏柔声说道,语气是宠到骨子里的疼溺。
温澜生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被繁夏捧在手心里,当宝贝疼爱的日子,果然,没有容修从中作梗,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夏夏就会一心一意的爱他。
“不会的,我在家里一点也不忙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丈夫,为你准备午饭,打理家里也是我身为人夫应该做的。”温澜生眼尾勾起浅浅的弧度,藏在心中一夜的委屈,只因为她一句脸道歉都算不上的温柔话,顿时烟消云散了,整个人散发着喜悦。
谢岑看在眼里,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今天一大早,他看着温澜生红肿着眼眶从卧室里出来,他吓坏了,以为他们昨晚上又吵了一架,但现在看来,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着呢。
而且繁夏如果不是对温澜生好到了极点,他的儿子,也不会彻头彻尾吃里扒外,一门心思都贴在她身上。
这样也好,顾念着温澜生的情分,繁夏对他们也不会太绝。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等过段时间我资金周转过来,就帮你请一个佣人,打扫家里,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有时间去外面放松一下。”繁夏说,温和浅淡的语调像徐徐展开的画卷,勾画出温澜生向往许久的人夫生活。
他羞赧的咬着下唇:“嗯。”
见他们夫妻感情好,甚至繁夏为了不让温澜生太操劳,还准备请佣人,温明月顿时放下心来,说出了憋了她一早上的忧虑。
“繁夏,最近关于谷诚集团的新闻你看了没有?大家对这个公司的风评似乎不太好。”
谷诚集团就是繁夏建议她投资的那个集团,今天有人在股票论坛里提起了这个公司的负面消息,还有不少人跟帖附和。
繁夏不紧不慢的舀了一勺粥,说道:“阿姨,少看些这种不入流的小道消息,都是些散户为了泄愤发出来的。”
“那你是说,这个公司没事了?”温明月紧接着问。
“据我所知没问题,今天开盘时股价就会有小幅度的增长。”
“真的!”温明月惊喜万分,知道跟着繁夏买股票会赚钱,但是她没想到会挣得这么快,果然那些不知道内幕消息的散户,都是韭菜,大股东们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巨头。
“嗯。”繁夏慢条斯理的点头,这些也是她跟着容修和谷诚集团董事饭局里了解到的,这个公司就快做不下去了,于是股东们想出了这一招,先把股价炒高,等韭菜入局,然后高价套现离场。
而这些股东也不怕受到处罚,已经大部分股东已经举家移民海外,等到股民知道上当时,他们早就已经在高级葡萄酒庄里优哉游哉的享受着财富自由的下半生。
于是她顺水推舟,请君入瓮。
“我吃完了,走了。”繁夏放下筷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离开。
“夏夏,午饭忘记拿了。”温澜生从厨房里拿出保温桶,小跑着送到电梯口。
繁夏亲吻着他的唇角,温柔绵长,眸中款款深情:“对不起,昨晚对你说话重了些,原谅我好吗?”
她温柔的一句话,令温澜生濒死的心脏重新活了过来,激动颤抖的点头,抱住她的腰,像快被冻死的人疯狂的在她身上汲取暖意。
“我也有错,夏夏,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可是你不要再那样对我了好不好?我宁愿你打我骂我,我也不想你一句话也不对我说。”顷刻间,他所有的委屈都倾撒了出来,酸楚的泪水将他的心脏泡的又软又烂。
“好,我知道了。”繁夏轻吻着他的额头。
电梯来了,在邻居暧昧的眼神中,繁夏俩开。
而温澜生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离开,水眸盈盈,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一步回头的往家里走,捂着被她亲吻过得额头,脸颊红红的,完全一副沉浸在新婚喜悦中无法自拔的小丈夫。
然而,山海集团最顶层办公室内,黑云压城,阴云滚滚,气压低的让庄念恨不得找一件羽绒服穿上御寒。
他将手里一份不重要的文件交给繁夏,冲她努了努嘴:“繁总助,这份文件需要你交给总裁签字。”
容修为什么气压低?以前他可能不知道,但自从撞破了‘奸情’后,庄念闭着眼睛也知道肯定跟繁夏有关。
虽然繁夏为了总裁缺席婚礼,跟他在云水湾温存,但毕竟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法律意义上,繁总助是有夫之妇。
今天还提着保温桶上班,一看就知道出自原配手笔,说明昨晚她没有留宿云水湾,而是丢下了总裁回了家。
放着花容月貌的小不管,跑回去陪糟糠之夫,怪不得总裁会生气。
其实想想,总裁为了繁总助也付出蛮多的。
堂堂山海集团董事长,手握百亿资产的顶级高富帅,为了繁总助,委曲求全为爱做,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整个山海集团都要被拉下水。
真是孽缘。
庄念心中叹气,不过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称职的下属,必要的职业操守就是装聋作哑,并且在总裁需要的时候献上助攻。
繁夏点点头,接过文件,敲了敲紧闭的门。
“进。”容修透着冰碴子一样的冷声从里面传出来,庄念却从冷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