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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两秒钟的语音消息,背景声音嘈杂无比,连温菁说的话都隐隐约约听不清楚。算算时间,她那边应该是凌晨四点钟,估计又跑到酒吧里浪了。
    繁夏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这些钱是给你买滑雪器材的,在那边好好读书。”
    但温菁再也没有回过她,或许已经玩儿疯了吧,根本没有看到她发的消息,亦或是看到了,懒得回复,反正钱已经到手。
    接近温家这么多年,她对温家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
    到了午休时间,繁夏拿出温澜生准备了一早上的午餐,都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菜,以及她上次在云顶餐厅随口提了一句好吃,温澜生就马上学来的海鲜汤。
    庄念还在啃减脂餐,看着繁夏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猛吸了两口香气,一脸怨念的吃草。
    “怎么还吃这些?”容修不知何时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西装外套被他脱掉,露出了熨烫整齐没有一丝多余褶皱的白衬衣,手臂上戴着黑色的皮质袖箍,淡淡光泽的肌理约束出他手臂紧实的线条,由内而外透出一丝禁欲气质。
    他轻靠在繁夏办公桌边,狭长美目低垂着看向她饭盒里的菜式,炒时蔬,清炒虾仁,土豆炖牛肉都是家常的不能再家常的菜,唯一新鲜些的大概就是汤盅里的海鲜汤了。
    果然温澜生只会做这些看起来贤惠的表面功夫,实际上都是敷衍了事,给繁夏准备的额饭菜根本不用心。
    “总裁您不知道,家庭煮夫不好做,有时就像老父亲一样,知道未婚妻喜欢吃什么就一直做那一道菜,一定要她吃到不想吃,吃腻了为止。”庄念揶揄了繁夏一眼,打趣道:“这也是爱的表现嘛!”
    这才不是爱,根本就是不用心。
    容修白皙的手指不动声色的在桌面前轻敲,真是委屈她了,老样式的家常菜,吃了这么多年。
    如果是他......,他才舍不得。
    “我叫了云斋送午餐过来,一起吃?”容修看着繁夏说道。
    繁夏微微愣住,正想拒绝。
    “我一个人吃不完。”容修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她想要拒绝的理由。
    “好吧。”繁夏只能点头。
    容修勾了勾唇,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不到十分钟,云斋的侍应生就来了,看到对方的阵仗,繁夏才明白为什么容修说他吃不完了。
    光是菜就有五六道,并且不是一般外卖的那种塑料打包盒,而是如饭店一样用瓷釉细腻的餐盘装着,摆盘精致。
    庄念看了看云斋的饭菜,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杂草沙拉,悲愤的跑出了办公室,眼不见为净。
    偌大的办公室,此刻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是云斋的招牌文火牛肉,用文火慢熬几个小时炖出来的,跟一般家常炖牛肉用高压锅压出来的滋味完全不一样,你来尝尝?”容修慢条斯理的入座,指尖落在纯白的桌布上。
    繁夏夹了一块尝了尝。
    “怎么样?”他淡淡瞥了眼繁夏,狭长的眼眸褪去厉色,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媚态。
    “确实不一样,口感更细腻绵软又不失嚼劲。”
    容修唇角上扬,淡薄的眸光落在温澜生给她的饭盒里,落到他做的土豆炖牛肉上:“让我尝尝澜生的厨艺?”
    “澜生的手艺肯定比不上云斋的大厨,你还是不要吃了。”繁夏低声道。
    容修低笑,声线低沉和缓:“我没那么挑剔。”
    他拿起筷子从饭盒里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薄唇轻抿,在繁夏看不见的地方,神情透出傲慢。
    确实不怎么样,怎么会有人把牛肉炖这么干柴,哪怕浸满了汤汁,也掩盖不了它的难嚼程度。牛肉炖不烂,土豆却已经快被炖成了土豆泥,可见温澜生根本没有拿捏好两种食材下锅的先后顺序。
    容修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土豆炖牛肉。
    照顾繁夏这么多年,厨艺竟然烂到如此地步。
    容修暗暗捏紧了筷子,目光沉冷,这种人凭什么得到繁夏。
    “其实澜生的厨艺还不错,要是牛肉能再炖的软一些,不要为了省事,将土豆跟牛肉一起放进高压锅里压就好了。”容修慢慢放下筷子,嘴角弧度轻蔑。
    “看来你不止会做饭,还很会做。”繁夏见容修点评的这么详细,笑道。
    容修狭长眼尾轻佻上扬:“我可不是说说而已,我高中读的是私立男高,烹饪课都是大厨教学,有机会做给你尝尝,你可不要嫌弃。”
    “不敢不敢。”繁夏笑道。
    容修冷淡的眉眼掠过笑意:“那就说定了,不过你吃我做的饭,澜生不会生气吧?”
    “肯定不会。”不等繁夏回答,容修继续说道:“你跟澜生这么多年的感情,而且快要结婚了,他一定不是这么善妒的人才对,一定不会因为跟我吃一顿饭就闹脾气。”
    容修一番话,倒让繁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了。
    虽然温澜生在外面装作一副很大方的样子,但是私下里最是娇气的。
    “而且你也可以把他一起邀请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顿饭。”
    繁夏惊讶的看着他:“可以吗?”如果是这样,澜生应该就不会跟她闹了,毕竟是三个人一起吃饭。
    “当然可以。”容修一手支着下巴淡笑,左眼角下的酒红泪痣,明艳不敢直视:“正好我也可以教他一些新的菜品,你也不用总是吃大同小异的菜了。”
    “好啊。”繁夏满口答应。
    容修笑着看着繁夏,眼底藏着汹涌的火光:“吃吧,晚上我约了容嫤。”
    约容嫤吃饭就是为了让她自愿卖掉手里仅剩的山海集团5%的股份,如此一来,容修在山海集团的位置就更加无人撼动。
    可是山海集团5%的股份不是个小数目,光每年的分红就不少,活脱脱一棵摇钱树,容嫤肯定不会放手,除非容修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
    “山海集团是母亲留给我的,容修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现在就连我手里仅剩的5%股份都要要回去,你未免太贪得无厌了。”容嫤咬着牙,恨恨看着容修。
    “我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姐姐,要不是你行贿,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容修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
    “你叫我来,要是为了嘲讽我,我看就不用聊了。”容嫤作势要走。
    “容小姐您别生气,都是一家人,咱们坐下来慢慢聊。”繁夏赶紧拦住她,虽然繁夏也知道此刻的容嫤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如果她真的不想跟容修谈判,这场九局她压根就不会来。
    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是容修的亲姐姐,必须要给她一个台阶下,而她不是容家人,只是一个总裁助理,由她来挽留最适合不过,两方都有面子。
    果然,容嫤只是哼哼了一声,都没有驳斥句句,就顺着繁夏给的台阶重新坐了下来。
    “那你说,我们现在还能聊什么?”容嫤翘着二郎腿,气势汹汹。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跟纽曼集团的暗中合作我已经知晓。”容修拿出一叠文件甩在容嫤面前,摇曳的红酒在他眼底映着如血一般的暗红色微光,宛若嗜血之徒,看似散漫,实则压迫性与攻击性十足,这才是容修的真面目,酒桌上的他锋芒毕露。
    容嫤看到面前这些铁证,一时无言。
    “其实你跟纽曼集团合作我根本不在乎,5%的股份对山海集团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容修狭长的眼眸毫不掩饰的傲慢,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比直接打在容嫤脸上更让她难受。
    “那你现在找我来干什么?嘲讽我吗?”容嫤压着怒。
    “确实有这个意思。”容修唇角一勾,轻蔑的笑了:“不过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把那5%的股份卖给纽曼集团,对你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容修激起了容嫤的盛怒之后,突然话锋一转。
    “你什么意思?”
    “不如卖给我,自家人,我总不会亏待你。”容修意味深长的笑道。
    “呵!”容嫤冷哼一声:“你会有这么好心?”
    “容小姐,在我们得知你跟纽曼集团有私下联系的时候,公司就已经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反噬防御措施,就算纽曼集团的资金实力在雄厚,可以通过场外交易和二级市场购买到可以威胁董事长的股份,我们也可以采用毒丸计划,阻止恶意收购,甚至可以反过头来收购纽曼集团,但是这样一来,您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繁夏拿出事先早就准备好的针对文件给容嫤看,容嫤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再说了,山海集团是您母亲的心血,您真的忍心看着山海集团落入外人手里吗?”眼看容嫤开始动摇,繁夏乘胜追击,晓之以情:“董事长知道您有自己的报复,所以这是我们给您开出的条件。”繁夏拿出跟容修商量后准备划给她的资产,声音柔和却似蛊惑般:“这些现金足以跟纽曼集团给您的条件更加丰厚,而且位于s市和a市核心商圈的两家大型整形医院也是您的了。”
    容嫤看着面前这些资产,不敢相信:“真的都是我的?”
    容修晃着酒杯,散漫点头。
    繁夏笑道:“虽然董事长性格冷淡,但毕竟血浓于水,他对您还是有感情的。”
    容嫤低笑着看着繁夏:“小白脸,还挺能说会道,怪不得容修能让你留在他身边......行,我签。”
    繁夏一笑,对容嫤的调侃只当耳旁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和笔。
    “慢着。”容嫤突然看着容修,目光深切:“签字之后,我就跟山海集团没有关系了,当年是我棋差一着,我认。走之前,我敬你。”
    容嫤倒了十杯酒,不是红酒,而是烈性的白酒。
    她看着容修:“只要喝了这些酒,我就签字。”
    容修淡淡抬眼。
    “董事长他戒酒了,容小姐,我代他喝。”说完,繁夏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十杯烈性白酒顷刻下肚,热烈的酒气烧灼着她的咽喉胃部,白皙的脸庞顿时像被火烧了一样嫣红。
    “谁让你喝那些酒的?”容修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扶着摇摇欲坠的繁夏,冷淡的眼神里浮现出罕见的愠怒。
    “你——”容嫤看着繁夏举动,又看了看容修失态的模样,明白了些什么。!
    第15章 登堂入室
    “合同我拿走了。”容嫤签完字,直接离开包间。
    她走后,繁夏瘫坐在座椅上,捂着嘴咳嗽。喉咙间火辣辣的辛辣味冲上头,呛的她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容修赶紧替她倒了一杯茶水,喂她喝下:“白酒那么烈,怎么这么着急就往肚子里灌。”
    白酒杯不似红酒杯,看着小巧玲珑,没有装多少酒。繁夏一手一个酒杯,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将两杯酒灌下了肚,然后接着一杯接一杯。
    繁夏靠在椅背上,白皙的脸上染上绯红的醉意,眼眸里水澹澹:“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为老板挡酒,是我应尽的义务。”
    或许是因为一口气喝了十杯白酒,她的语气也带着些酒浓浓的软调,不似平时,虽然温柔却很疏离,尤其在她嘴角噙着着一抹淡笑,似有若无,软烟罗般勾着他。
    容修咽了咽喉咙,无框眼镜下冷淡的眼眸如烈火般燃烧。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老板吗?
    不等容修问出这句话,繁夏脸色微变,噙着笑的嘴角忽的抿成了一条直线,淡淡秀眉微蹙。
    容修将她一切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低头靠近问道:“怎么了?”
    繁夏垂在扶手旁的手捂着肚子,带着醉意的眉眼失力的疼痛:“我胃病好像犯了。”
    容修神色陡然一紧,指尖紧握着她的手腕:“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繁夏反握住他的手,轻微摇头:“不是很严重的胃病,我家里有胃药,回去吃点药休息会儿就好了。”
    容修拧着眉:“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
    繁夏握着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肌肤相亲,她因为醉酒而上升的体温,火一般烧撩着他的指尖,冷淡白皙的指尖透着不自然的殷红。
    “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的,不是很疼,你就放心吧。”
    确实没有多疼,只是有些隐隐作痛而已。繁夏不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如果真的疼的厉害,不用容修多说,她自己就会去医院。
    “只是我喝酒了,怕是开不了车了,送我回家好吗?”繁夏的头无力的斜靠在椅背上,柔顺浓墨的长发散落,呼吸间喷洒着醉人的酒香,醺地他所有的坚持都软化了下去。“好,但是我得亲眼看着你吃了药,胃不疼了,我再走。”容修说道,显然他是误会了,以为繁夏强撑着说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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