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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
    姜皎美眸瞬间瞪大,美人儿面上全然都是不敢置信。
    眼前一黑,似是将要昏过去。
    蔻梢和榴萼在旁掺扶着她,“姑娘冷静些,或许不是。”
    可这声音,分明就像是在宁府花园之中,她听进去的一耳朵。
    崔端与姜酿是疯了不成,在宫中竟也敢如此放肆。
    能听见他们身上的衣衫掉落在花丛之上,在这寒冬腊月,他们却火热的不行。
    姜皎压着气声,咬着下唇全是愤然,“我们轻些走,去找五皇子,别让他们察觉。”
    可不想,下一刻崔端那道喘着粗气的声音倏地道:“丞相有你这般女儿,当真是好福气,让本世子如此爱不释手。”
    姜酿轻笑,随后就是更为剧烈的动作袭来。
    姜皎本就莹白的面上登时变得惨白。
    这二人,是当真不怕有人听去。
    若是可以,她真想现下就冲进去将二人分开,然而现在却不行。
    她感受着胸腔中的怒火,不断告诫自个。
    本姑娘人美心善,现下不同他们计较。
    可不想,才睁开眼准备朝前走去时,沈随砚突然之间出现在姜皎的跟前。
    他眸色幽深,棱角分明,在昏暗环境之中,身上气势逐渐沉下来。
    姜皎差点就要惊呼出声。
    方才,他可听见什么。
    心底有无数道声音闪过,姜皎没有料到此刻的局面竟会如此糟糕。
    完了完了完了。
    看见沈随砚唇瓣微启,姜皎先一步上前,用气声道:“您怎在此。”
    隐约间,她瞧见沈随砚眉心轻动。
    姜皎不敢再对视下去,颇有些心虚地挪开眼。
    虽然她确实强词夺理些,可并不代表沈随砚半分的错处都没有。
    听人墙角,可非君子作为。
    显然,沈随砚也是被她一番话给气笑。
    他沉着眼眸,虽是坐着,可姿态却带有强硬,“二姑娘问我为何在此,可二姑娘自个,不也听一耳朵的艳事。”
    许是要印证沈随砚所说,花丛中的野鸳鸯动静更大几分。
    姜皎登时觉得面上无光,只恨御花园中的烛火不能更暗一些。
    可不想,她才一转头,就撞进沈随砚暗沉的黑眸中。
    这双眼眸!
    与梦中之人的渐渐重叠起来!
    姜皎胸腔之中跳动得厉害,也顾不上其他。
    现下当务之急,自是要先同沈随砚说好话。
    若是能确定,他就是那人,后头再寻他也是不迟的。
    可还未等她开口,就见沈随砚自个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他身边没有内侍也未有小厮服侍,今夜若让他走了,保不齐明日姜家的姑娘名声就都毁了。
    姜皎二话未说,直接站在沈随砚的面前。
    沈随砚似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倒也没有再继续要走的动作,可也没有想开口的感觉来。
    因得花丛中两人,姜皎只得浑身愈发的热起来。
    两个丫鬟尽职站在小路上,提防有人过来。
    姜皎咬着下唇,心中万分纠结。
    她何时有过这般模样,又何时如此胆怯过。
    周遭似是再无旁人,她身前只剩下沈随砚带着探究的目光,还有火星不住跳动,映在雪上之色。
    烛火之下,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勾人怜爱。
    旁的一侧是野鸳鸯,身前是可能帮她解围成她夫婿之人。
    姜皎愈发觉得不对起来。
    想快些开口,但话却卡在嗓子处,说不出口。
    倏地,一道又低又冷的声调传入姜皎的耳畔。
    不大,只足够让她听见。
    “二姑娘想同我说什么?”
    姜皎正欲开口,却突然想起什么。
    瞪大美眸不可思议的看向沈随砚,“殿下如何认识我。”
    沈随砚眸中似有暗火流动,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二姑娘名满上京,想来不会有人不识。”
    姜皎的面容登时红透。
    为何这话,从沈随砚的口中说出,便与旁人所说不同。
    分明,这话她听得多了才是啊。
    不仅如此,心底还尚未一分喜悦在,将她刚才要说的话全都冲散。
    可终究,她还是未失了理智。
    嗓若黄莺,娇柔婉转,“原来殿下认识小女,今日......”
    话都到了嘴边,花丛那端的野鸳鸯已经好了,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姜皎即刻又将朱唇合上,再不说半个字。
    等到两人彻底走后,这处偏僻花园才算是彻底的寂静下来。
    树枝上雪掉落在地上,发出簌簌响声。
    沈随砚一直沉默,等着姜皎说出后面的话来。
    没有那道声音,姜皎不知怎得,面对沈随砚时反而多些紧张。
    她嗓音又娇又柔,“今日之事,殿下可否当作从未发生过。”
    沈随砚抬起头,朝她看去。
    夜幕中弯月如钩,银月洒下几分光,不偏不倚全都落在他一双眼中。
    “二姑娘所言......”
    话到一半停顿最为磨人,可姜皎也只能等着沈随砚将后头的话给说完。
    “我应下。”
    不知是何感受,方才紧绷的情绪突然间就在此刻消散掉。
    沈随砚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掠夺,精瘦手腕已经摸上腰间白玉佩。
    离得近借着光亮,姜皎才看清楚白玉佩的模样。
    当真时上好的玉料,透着水光,可却无半分的雕刻在上头。
    姜皎还盯着他身上的玉佩,不想下一刻,玉佩就已经落到沈随砚指腹上。
    他将手臂朝前伸些,放在姜皎的跟前。
    “以防二姑娘不信今日我所言,这块玉佩二姑娘且拿着。”
    语调不似他对圣上的冰冷沉郁,隐隐露着温热的感觉来。
    她咬着唇,这玉为何要给她?
    只是为个承诺,不说出去?
    姜皎却又想到其他的地方。
    适才,殿下好似有夸自个名满上京,莫不是,还有这些原因在其中。
    她伸出手将玉佩小心接过,福身道,“多谢殿下。”
    模样活脱脱似兔子得到心爱的物什一样。
    沈随砚只不轻不重地“嗯”一声,转身就离开。
    艳事,与姜皎为何在此,他都没问。
    榴萼与蔻梢见沈随砚离开,这才到姜皎的身边来。
    看见姜皎手中的玉佩,二人都有些不解,“五皇子殿下,这是何意,莫不是想以此做些什么?”
    姜皎看着玉佩,又看着沈随砚远去的地方,嘟囔一句,“想必只是因本姑娘在上京中颇复盛名的缘故吧。”
    榴萼与蔻梢同时笑起来,将姜皎的大氅系的更紧一些。
    回到宴席上,姜酿还未归来,周氏随口问句,“怎得去了这么久。”
    姜皎边说着,就见着姜酿从外头进来,“冬日衣裳厚些,这才久了点。”
    周氏摸上她手背,“一会儿就回。”
    姜酿也在周氏的身边坐下,周身上下满是甜腻的香气。
    鬓发微松,满脸酡红,身上衣衫若是细看,还能瞧见有些不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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