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主诚不欺我啊!”
顾时远一边喊一边回了办公室,一头扎进了设计稿里。
…………
云阁。
饭桌上。
“阿礼,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傅清韫掀起眼皮望着对面的殷礼,嗓音中带着几分请求的意思。
殷礼正在夹菜的手一僵。
这满桌子的菜,是傅清韫做的。
但傅清韫一口没吃。
殷礼知道,他是在讨好他。
因为傅清韫不想带他去。
“随你。”殷礼的嗓音冷冰冰的,有些不太高兴。
“你生气了?”傅清韫温文儒雅的脸上神色一紧,深邃的眸底染上些许担忧。
他怕殷礼生气。
他也知道殷礼会生气。
因为从前的许年没有自己的生活,一心一意都是殷礼。
可现在的傅清韫不一样。
“生气有用吗?傅清韫,你做这桌子的菜,和我说要出去一趟……这些并不是征询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做了决定。”
“而我,只需要服从就可以了。我们是没多熟,我追的你,吃你的住你的,你要出去不用和我说!”
“你以后什么事都不用和我说!我没资格管你!”
殷礼“啪”一下将筷子按在了桌子上,碗里的饭还没吃两口,一桌子的菜几乎没动过。
他扭头就上楼了。
上楼的时候,他其实有些后悔。
他知道,现在的傅清韫没有许年的那些记忆。
傅清韫没多爱他的。
是他太小题大做了。
但他讨厌傅清韫骗他,瞒着他。
也不喜欢这种被藏着掖着的感觉。
这会让他觉得,他们的感情就是个错误。
殷礼上楼后,傅清韫轻咳了一下。
他当即用西装中的黑色丝帕捂住了嘴。
殷礼并未注意到,他上楼时的脚步很重。
傅清韫眼见着殷礼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他才缓缓地将嘴边的丝帕拿开。
在帕子中央,湿了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在他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擦净嘴角,脸色惨白的盯着楼梯的方向。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走路声。
“少爷,你又咳血了?”
一位满头银发的男人走到他的身后,心疼的替他顺着背。
“没…没事。”傅清韫伸手推开了宋叔的手。
宋叔给他倒了杯水漱口。
傅清韫的面色略有凝重,眼底的情绪驳杂。
是失落,是难过。
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离开云阁前,他重新盛了碗饭,夹了一些殷礼最喜欢的菜端到了殷礼的房间门口。
他的手轻轻地按在门上,思考了许久,仍是没敢敲门。
他今夜一定得去。
不能带殷礼。
站在殷礼的角度,确实该生他的气。
他将饭菜放在了门口,转身下了楼。
颀长落寞的身影,如初雪般裹着寒意,与黑影一同扎在了凉薄的夜色下。
宋叔替他拉开车门,护着车顶,送他上了车后才去驾驶座上。
临行前,傅清韫的视线隔着车窗,望向殷礼所住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没灯了,他的眸色微暗。
傅清韫拿出手机,给殷礼发了个信息:【饭放在你门口了,记得吃。】
他的阿礼胃不好。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吃。】
是命令。
可他连个语音都没发。
那边的殷礼迟迟未回。
此刻,殷礼正站在窗前。
他凝着眸子眺望远方,视线中的暖黄色车灯渐远,眸中溃散的灯光化作一个个光圈,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回到床边坐下,拿起手机时才看见傅清韫的信息。
他的鼻尖一酸,给傅清韫回了信息。
殷礼:【在家等你回来。】
第19章 你还想骗我
*
天月楼。
这是京城最好的餐厅。
傅清韫坐在主座上,凝着眸子望着门口的方向。
身侧的宋叔神色微沉,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会腕表。
“少爷,傅二爷也太过分了,明明今天中午就到京城了,约好的晚上八点,现在都过去一小时了,人还没到。”
宋叔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准备下楼看看。
但被傅清韫喊住了,“宋叔,不急。”
他神色淡漠的喝了盏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十年前爷爷走时,钦定了他为香料世家第五代传承人,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傅天戈的针对,也是情理之中。
宋叔气结,徘徊一会后,只能在位置上坐下。
宋叔是傅家的管家,原本是傅清韫爷爷的下属,自从老爷子驾鹤西去后,就成了傅清韫的左膀右臂。
他本来是要与傅清韫一起回国的,但国外的香料产地还有些事离不开他,所以今天才回来。
宋叔刚坐下,门口忽然传来了傅天戈爽朗的笑声。
“大侄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晚上眯了一会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这才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