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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中午,林夕夕开始准备做饭了,进去去看,杨大姐还躺着呢。
    “妗子,你该过去给那个人做饭了。”她推了推杨大姐。
    杨大姐哼唧两声:“我这心口难受。”
    今天受惊受大发了,人有点缓不过来。
    林夕夕说:“那咋办?我做了给他送过去?”
    杨大姐叹气:“别。他那个人可挑剔了。要不然,你过去给他做吧。他还得指点你怎么做呢,可不是随便做。”
    “那你吃啥?”
    “你先去给他做吧,别饿着他。回来咱俩下点面条子。”
    “好,那我去了。”
    吕天泽没想到今天来做饭的会是赵团长的外甥女。
    林夕夕进来打了个招呼:“吕同志,我妗……我舅妈今天不舒服,我替她给你做饭。”
    她的普通话说得不及乔薇,但比起杨大姐已经好太多了。
    吕天泽点头:“行。”
    林夕夕就准备做饭,她问:“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我舅妈说您要求挺高的。”
    吕天泽咧嘴笑笑:“没有,你随便弄就行了。我看会书,做完叫我。”
    说完,他就进屋去了,带了一下门,虽然没有带死,但门就像是结界,挡在那,就是边界。
    林夕夕没说什么,默默地做饭。
    做完了也不敲门进屋,在院子里喊他:“做好啦,可以吃啦。”
    吕天泽出来一看,饭菜摆好,锅刷干净了。
    林夕夕说:“我回去了。”
    吕天泽点点头。
    杨大姐躺了一天。
    赵团长回来吓一跳:“怎么了?”
    杨大姐从来是个精力充沛的健壮女人,很少生病,而且特别勤劳,一刻不歇着,鲜少见她这么躺着。
    突然这一下子,给赵团长吓着了。
    杨大姐看着自家男人,想到自己闯的祸,可能差一点就连累男人了,突然放声大哭。
    赵团长更慌了。
    这婆娘,不怕她发飙,可真没见过她这么哭啊。
    赵团长连哄带安慰的,一直问怎么了,杨大姐才抽抽噎噎地把事情讲了。
    赵团长的脸都白了。
    感觉自己离退伍大概就差一丢丢的距离了。
    乔薇给自己拽回来了。
    看着老婆子,很想骂她,可她已经满脸鼻涕眼泪了,又感觉无力。
    最后赵团长在炕头的方凳上坐下,一言不发,只抽烟。
    抽完一支,闷声问:“长教训了吗?”
    杨大姐哽咽:“长了。”
    “能记住吗?”
    “能。”
    赵团长嘿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现实撞回南墙有用。
    他站起来。
    “干啥去?”
    “总得去跟人乔薇说声谢吧。”
    这跟救命大恩也不差什么了。
    “嗯嗯,去吧,多谢谢她。”
    “知道了。诶?你没去给天泽做饭啊?”
    “我这身上一直不得劲,让夕夕去了。”
    “行吧。”
    赵团长专程过来道谢,严磊才知道了这件事。
    乔薇说:“没什么好谢的,就是让嫂子以后一定注意点。”
    赵团长唉声叹气:“她老娘们啥也不懂。”
    “她不懂,你教她呀。”乔薇可不吃这套,“外面的事你跟她讲过吗?她成天洗衣服做饭的,家里连个报纸也瞧不见,也就每天听个广播才知道个新闻。你倒是给她开通让她懂的渠道啊。”
    赵团长抓抓头,无可反驳。
    回到家,林夕夕已经回来了,开始做赵家的饭。
    赵团长问:“你去给你吕叔做饭,他没说啥吧?”
    林夕夕撩起眼皮:“说啥?”
    赵团长反而说:“没啥。”
    吕天泽那个货不是个好鸟,要敢对自家外甥女口花花,他得揍他。
    他不说,林夕夕就继续垂着眼煮面。
    杨大姐接连好些天都睡觉不安稳,夜惊,盗汗。
    赵团长去抓了几副要给她煎了吃,才好些。
    那几天一直是林夕夕去给吕天泽做饭。吕天泽见她老实,也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她一来,他就回屋了。渐渐两个人也能说两句话。
    杨大姐好了以后,瞧着林夕夕给吕天泽做饭也没什么,中午那顿就叫林夕夕去做。
    杨大姐一辈子勤快,就从来没歇过,家里有林夕夕的时候她也是一样一刻不停地做家务干活的。谁知道受惊生病的这几天天天躺着,这辈子没歇过的人忽然领悟到了“歇着”的美妙了。
    其实中午男人不回来,她们女人在家本来就是随便对付点就过去了,不正经做饭的。
    是吕天泽来了又加大了她的劳作程度。现在瞅着林夕夕给吕天泽做饭也没事,杨大姐偷个懒,中午那顿就叫林夕夕去做。
    倒也无事。
    到了春节,林夕夕把吕天泽的衣服也抱回来了:“我瞅他一个大男人洗衣服不像样子,我就说我顺手给他洗了吧。”
    杨大姐说:“你舅说不给他洗。”
    以杨大姐的勤快,一开始就说要把吕天泽的衣服也一起洗。是赵团长不让。
    “不会做饭那没办法。”他嗤道,“洗衣服谁还不会洗。哪个当兵的不是自己洗衣服。这小子好日子过得太多,也该吃点苦。”
    他还吹牛:“当年他新兵,特别横,谁也不怕。严磊带头蒙着被子胖揍了一顿,居然还不服,又揍了第二顿第三顿直到揍服了。让这小子给我们洗了一个月的衣服。咋现在就不能洗了?”
    林夕夕吃惊:“舅舅干啥呀。“
    她嗔道:“舅舅也得分时候啊。人家富贵的时候当然可以,现在人家什么情况,你这时候不照顾人家,以后人家回去当大官了,也不会想着你。“
    杨大姐嗐了一声说:“咱啥时候指望过让人家以后带擎咱了?再说了,谁知道以后会咋样啊?你咋就知道以后会好?万一就……哎,呸呸呸,不说这丧气话。当大官!当大官!还是你说的对。让天泽以后回去当大官!”
    “行吧,以后他的衣服就拿回来咱洗了吧。”
    “妗子,你甭受累,我来就行。”
    “中。你年轻,你多干点。以后让天泽记你的好。”
    时间悠悠流过。
    转眼又是十月国庆节,到处是喜气洋洋。
    吕天泽避难到下河口已经一年了,忽然收到了北京的来信。
    潘师长爱人也给潘师长打了个电话。严磊、赵团长他们则是从潘师长那里听到的。
    各自回去告诉了自己的爱人:“天泽的爱人,不是,前妻……改嫁了。”
    乔薇只微微摇头,说:“也没什么好责怪人家的。”
    这种情况太多了,严磊叹了口气。
    然后拿眼瞧她。
    乔薇:“……看什么?”
    严磊特别想知道:“我要是被xx了,先跟你离婚保你和湘湘,你会改嫁吗?”
    乔薇说:“做这种假设没意义。得看那时候什么境况,我面临多大的压力,有什么困难。”
    严磊把她扑到在炕上:“你就不能说句‘不会’哄哄我啊?”
    乔薇却反问:“如果是我被xx呢?我每天特别惨,每天血肉模糊的。你根本帮不上忙。现在有一个,嗯,手握实权的姐姐,或者她没实权,她爸爸有,你只要跟她结婚,她就能保下我。你怎么办?”
    这个根本不用选,严磊直接回答:“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我会跟她结婚,让她保你。”
    “你瞧。”乔薇撑头侧躺,“所以谁也没法张口就承诺一万年是不是。我不信承诺这种东西的。我只信自己过好的每一天。”
    严磊躺在那,仰面看着她美好的脸。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谁伤害过她,让她不再相信承诺?
    但他不能问。
    杨大姐转头把吕天泽前妻再婚的事告诉了林夕夕。
    林夕夕也只顿了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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