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惊醒,找手机看时间,十二点半了,床上就他一个人,先生还在书房。
好困啊。
贺年抱着手机,呆呆地想了会儿,发消息。
“老公,你不要跟我冷战好不好,可怜jpg.”
书房里,储西烬瞟了眼手机,忍不住勾起嘴角。
凌晨一点半。
储西烬摘掉眼睛,疲惫地捏捏鼻梁起身合上电脑,卧室里的暖光灯没关,被子全部被踹得七扭八歪堆到一旁。
贺年只穿了件薄睡衣也被蹭了上去,脖颈线条纤细又流畅,没穿睡裤,只有一条纯棉的白色内裤包裹住屁股,两条腿蜷缩着,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晕染了层光晕。
床上的人像是很不舒服,他一点一点呼出胸口的起,脸颊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
“小年?”
储西烬把人捞进怀里,贺年拧着眉毛睁开眼睛,淡红的眼尾带着水汽,嘴巴扁成鸭子喊老公。
那模样像是独守空房了,加上身体难受,委屈到无法形容。
后边的事情贺年自己也记不清,隐约间听见储西烬哄他喝药,有点苦,喝完他还是觉得很热,在男人怀里滚来滚去,折腾累了才睡过去。
滴滴滴。
滴滴滴。
机械冰冷的声音不断重复。
贺年被吵醒,他疑惑地睁开眼睛,是闹钟响。
白色的天花板,泛黄的花边窗帘。
没有温暖的怀抱,四周陌生的环境让他愣了两秒,然后迅速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年份赫然是十年前。
这下贺年彻底惊醒了,急忙翻身下床,就着冷水洗了把脸。
已经入冬,寒冷的水刺骨。
储西烬的哄他睡觉的声音像是还在耳边回荡,就好像是一场从来都不存在的美梦。
贺年面上不露声色,心却发凉,猛地往下坠。
是原来那间出租屋,仅二十平米不到的地方,设施简陋,最里边一张单人床着靠墙,房顶的墙皮脱落往下掉渣,门后边摆着张小木桌,上边放着功能最简单的小电饭锅。
屋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台旧电视机。
这怎么可能。
受了那么多年高等教育,在崇尚科学的社会里,贺年始终不相信穿越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会不会是发烧太严重了,梦境过于真实没醒过来。
直到在学校上了一星期的课,才慢慢接受事实,竟然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还好这些年所学过的知识跟记忆也都还在,证实了一切,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十一月f市已经大幅度降温,没有地暖跟空调,被窝里冰凉凉的,贺年紧紧捂着被子看手机屏幕,网上关于储西烬的消息很少,为数不多几个采访视频拍的并不清楚。
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股市暴跌,所有的词条格外刺眼。
储氏集团董事长储铮先生因身体原因住院,由储氏刚完成学业的长子储西烬正式接手公司,以雷霆手段力挽狂澜,从商业战场的腥风血雨中厮杀出一条路来。
贺年一遍遍看视频,小心翼翼触摸屏幕,不禁想,储叔叔生病住院了,梁阿姨肯定在医院照顾。
公司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先生身上,该有多辛苦,会不会忙得没时间吃饭,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焦虑失眠的毛病是不是就是这时候落下的……
然而先生在英国,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终于有财经头条新闻报道。
储氏集团新任总裁决定,将国外的产业转移,通过跨区域直接投资,未来发展重心着重放在国内。
期中考试,高校联盟考试成绩也出来了,班主任罗菲叫贺年去办公室谈话,这孩子平时踏实努力,这些她是看在眼里的。
私立高中学费非常高昂,开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很困难,贺年的情况她也了解过,是里城这年唯一考上清云学生。
罗菲看着面前的少年,总觉得跟开学那会儿不大一样,好像少了些木讷与不合群,现在看着很有精神气儿。
她摊开成绩单,欣慰地开口道:
“贺年,你的成绩非常拔尖,各科均衡,这次学校周年庆,老师打算推荐你上台演讲,你愿意吗?”
“愿意的!”贺年心跳地很急 ,校服袖子下的手紧握着,此时此刻什么语言都不够描述他内心的急切。
他实在是太想念先生了,每次醒来身边都空荡荡的,巨大的心里落差,眼泪怎么都忍不住,甚至从一个月前开始病态失眠,不得不去医院买一些药物辅助才能入睡。
“罗老师,我想问问关于奖学金的事情,可以吗?”
“当然。”罗菲推了下黑色眼镜框:“我已经帮你争取了全额奖学金,你不用考虑学费的事情,只管好好学习就是了。”
出了办公室,贺年不禁回想以前的自己,那会儿他成绩也还不错,但不是最拔尖的,由于内心的自卑,总是跟周围同学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兴趣特长,更不会主动参加校园活动。
清云的奖学金虽丰厚,却是流动性的,不可能每次名额给到同一个人,老师会综合酌情考虑情况,除非优秀到跟所有人拉开不可跨越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