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第六感”预知球路和落点,将球打回对手的半场。
幸村部长可以做到这一点。
悠斗的脑袋被揉了揉。
面对小孩疑惑的目光,柳淡定地收回手,对其他人道:
“就像悠斗说的那样。”
悠斗已经习惯家人、前辈、教练、甚至是比赛对手忽然揉他脑袋了。
他看向球场,听到身旁传来声音。
“和那场很像呢。对吧,龙次?”
“嗯。”
悠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种岛和大曲也看向他。
确实很像。
只不过在那场比赛里,种岛前辈和大曲前辈是对手,而这场比赛里,幸村部长和切原前辈是队友。
想传达的话也不一样。
第267章
他站着吗?还是趴在地上?手中握着球拍吗?比赛已经过去多久了?
这些问题的答案切原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比赛还没有结束。
他必须从幸村部长的“灭五感”中走出来, 可他不像青学的那个一年级,他还开不了“天衣无缝”。
而且好奇怪啊。
切原站在一片黑暗里,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没有看到本该出现的幻影。
根据他过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幸村部长应该出现在他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对他说:
[你是永远无法打败我的,赤也。]
[你是永远无法打败我的,真田。]
切原的脑海中出现了声音, 但那不是幸村部长的声音, 而是悠斗的声音。
和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段画面:
会议室里, 悠斗坐在长桌前写观赛报告。一旁的投影仪播放着同室操戈战上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的比赛视频。
切原记得这一幕。
他来找悠斗去山下的超市买《周刊少年jump》, 悠斗的报告没有写完, 他就坐了下来, 等悠斗把观赛报告写完。
和他们不同, 悠斗没有参加同室操戈战, 也没有在现场观看比赛。
为了写好报告, 悠斗问了幸村部长和真田副部长一些关于比赛的问题。
[真田副部长说, 他在被幸村部长灭五感后,脑海中出现了幸村部长的声音和声音。]
[但那不是真正的幸村部长,也不是真田副部长回忆中的幸村部长,而是真田副部长内心制造出来的幻影。]
[切原前辈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何止是遇到过。]
切原听到当时的自己回答:[每一次被部长灭五感,我都会经历一遍。]
画面里的悠斗放下笔、安静地听他说话, 而他则叽叽咕咕地说了好多。
[可恶,幸村部长也太强了。前几天练习时,也没能把他的球打回去。]
[每次都差一点,好不甘心。]
[集训结束前, 我一定要开启“天衣无缝”,把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和柳前辈三人一网打尽……悠斗?]
露出“想起什么”表情的小孩一脸认真地说出扎心而又无法反驳的话:
[前辈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画面里的切原和画面外的切原都被噎到了。
悠斗说的没错。
类似的宣言他说过很多次。
“开学前,我要开启‘天衣无缝’”;
“国际青少年网球大赛前,我要开启‘天衣无缝’”;
“合宿前,我要开启‘天衣无缝’”……
“开启‘天衣无缝’”就像“打败三巨头”一样,天天被他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他也知道悠斗会怎么回答他。
— —切原前辈一定会领悟“天衣无缝之极限”的。
悠斗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实力。但如果、如果他一直开不了天衣……
那个时候,切原是想问悠斗如果他一直没能开启“天衣无缝”该怎么办的。
话到嘴边,他又觉得问出这种问题会显得他太软弱了,影响他在悠斗心目中的高大前辈形象,于是没能问出口。
如果当时他问了,悠斗又会怎么回答他?他一定会说——
悠斗:[没关系。]
随着切原的想法发生变化,他脑海中的画面也随之发生变化。
会议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网球部的球场。悠斗身上的衣服也从集训营的队服变成立海大的队服。
悠斗仰头看着他。
[“天衣无缝”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就算不能进入“天衣无缝”,也能继续打网球。]
切原想起来了。
这不是他想象的画面,而是他的回忆,悠斗当时说的不是“天衣无缝”,是“无我境界”。
悠斗说自己永远也进入不了“无我境界”。
悠斗的虚影旁出现了丸井的虚影。
[嘛,悠斗也不需要“无我之力”。]
悠斗点了点脑袋,随后又看向他:
[“天衣无缝”很厉害。]
[但切原前辈和我的比赛不是靠‘天衣无缝’赢的,而是靠其他东西赢的。]
丸井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
切原想让他们把话说清楚一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似曾相识。
得知他在红眼状态下会打暴力网球后,悠斗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不止悠斗说过。
[靠的是扎实的基础、绝佳的控球能力、非凡的集中力和求胜的意志。]
[赤也的集中力是很好。一开始就连真田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般人是不可能那么长时间集中精神的,这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才能。]
柳前辈、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切原身前。
他们说着切原曾经听过的话。
也有越来越多的画面出现在切原面前。有的场景在立海大、在集训营、在茧里、在酒店房间、在赛场上……
切原还看到了一幅画。
是他前几天在悠斗房间看到的,一只木板长度参差不齐的倾斜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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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拎起衣领,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看着球网对面的黑发初中生愣住。
“这家伙在干什么?”
萨缪尔看了一眼对面,回答:“大概是想打破现状。”
日本队的一众初中生对这一幕更加熟悉。不久前的同室操戈战上,真田也是像这样挥动着球拍,试图从“灭五感”里走出来,将球回击。
“那个时候,弦一郎虽然成功从精市手中拿下一分,但并没有解除‘灭五感’的影响。”柳。
真田默认了柳的说法。
“赛后精市和我说,如果那场比赛不是七球决胜负,而是一盘制,你可能就破解‘灭五感’了。”
真田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幸村说过这些话。
或许如幸村所说,如果那场比赛是一盘制,他就能从“灭五感”中走出来。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真田看向球场内剥夺自身五感、除了切原的发球局外一分未失的幸村,平静道:“没有如果。”
他知道他和幸村之间的实力差距。
他会缩小差距,然后追上去。
悠斗听着前辈们的对话,他对那场比赛印象很深。
在黑暗中没有放弃突破口的真田副部长、在短暂意外后迅速冷静下来的幸村部长。为了写出好的观赛报告,他分别采访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