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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则凛蹭了下她耳朵:“还好吗?”
    “我没关?系的。”钟向窈怕被看到脸上的痕迹,往里缩了缩,又想到什么问?,“你这么抱着我会不会吃力啊,我有点重。”
    “不重。”谢则凛笑起,“一个成年男人抱自己女朋友的力气还是有的。”
    钟向窈瓮声?瓮气:“腿会疼吗?”
    知道她其实心性敏感,但没想到这时候还能记挂这些?,谢则凛温声?开口:“还好。”
    “去年酒店停电那晚你应该很累吧。”
    呈嘉酒店共有二十多?层,停电之后只能步行走楼梯,后来?连爬过楼的钟叙兄弟俩都摇头说辛苦,更遑论有腿疾的谢则凛。
    钟向窈喉咙发哽,轻轻吞咽两下。
    到了停车场,司机刚接到通知赶了过来?,此时看到他们正拉开车门站到一边。
    谢则凛弯腰将人放进去,等她坐好,摸摸脑袋才笑着道:“一天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进来?。”钟向窈拉他。
    在一起满打满算快一个月,难得?见她这么没有安全?感,想到刚刚没落下的那一巴掌,谢则凛眼神微暗。
    车内没开灯,停车场又有些?昏暗,谢则凛刚一坐进去,旁边的人就挤进他怀里,压根看不清楚钟向窈的神色。
    见状,他刻意逗她:“这么黏糊?”
    “嗯。”钟向窈将发烫的脸贴在他泛着凉意的西?装面料上,闭着眼睛轻轻嗯了声?,又抿唇小声?说,“你别?嫌我烦。”
    谢则凛抬手揽住她后腰:“不会。”
    得?到回应,钟向窈才慢慢放松下来?。
    情绪爆发之后,此时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力气尽失,大?脑一片空白。
    就着这个姿势,她睡了过去。
    车子下了高架桥,司机犹豫着不知道开去哪里,回头看向谢则凛:“先生?”
    他抬手在唇边挡了挡。
    司机会意噤声?后,谢则凛垂眸看向怀里,原本想问?问?意见,不料发觉小姑娘竟睡着了,唇角稍扬,指尖勾了下散落的碎发。
    倏然间,笑意凝滞。
    钟向窈藏起来?的半张脸赫然映入眼帘,红肿的巴掌印明显到妆容都遮挡不住。
    谢则凛表情一僵,目光愕然。
    原本他以为挡住了钟白槐后来?的那巴掌,又见钟向窈黏着他,像是只有情绪不好,便?以为在那之前?并没有其他变故。
    可谁知,竟然肿的这样厉害。
    握住钟向窈指尖的手收紧,谢则凛的面色在瞬间变得?阴沉,转念道:“去白马巷。”
    车子重新起步。
    谢则凛升起挡板将钟向窈的脸慢慢掰正,盯着这样重的痕迹,他闭了闭眼。
    克制住立马想给钟叙打电话的心情,指尖轻蹭,抚过她的侧脸。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能下得?了手。
    钟向窈睡得?很沉,谢则凛抱着她进了别?墅大?门,一直到上了二楼都不见醒来?。
    给她盖好被子,抬手摸了下温度。
    走出卧室,阿姨站在门边皱眉看着他:“怎么伤的那么严重,需要请张医生来?吗?”
    “让他带点消肿的。”谢则凛垂眼翻找出钟叙的手机号,想了想交代?阿姨,“安排人去门口守着,让厨房做点容易消化的晚饭。”
    阿姨连连应声?,赶紧下了楼。
    谢则凛漫不经心地回眸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指尖轻点,将电话给钟叙拨了过去。
    他们那边的宴席还没结束。
    背景嘈杂,钟叙的声?音有点失真。
    “你人在哪儿呢?”他嗓音中?含着笑意,“我正想着去找你聊聊之前?——”谢则凛打断:“我把钟向窈带走了。”
    两人恋爱的事情钟叙已经听钟其淮之前?提过,不以为意地笑了声?,调侃他:“搞得?这婚礼好像是你俩的喜酒一样。”
    “借你吉言。”谢则凛神色散漫,“对了,你小叔他们这会儿在哪里?”
    钟叙纳闷,但闻言还是帮忙看了圈:“我没见着我小叔啊,但小婶跟我妈在一块呢。”
    女儿被打成那样,居然还有心情应酬。
    谢则凛心底浮起淡淡的讥嘲,指尖轻抬,蹭了蹭门框浮雕上的眼睛:“行,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窈窈被打了。”
    “……”倏然间,钟叙的不正经消失,变得?严肃起来?,“是谁动的手?”
    谢则凛眼睫低垂:“你小叔。”
    听到这个人,钟叙无言半晌。
    谢则凛扯了扯唇角:“我们在白马巷,回来?的时候脸肿的厉害,这会儿刚睡下。”
    “妈的。”钟叙低低骂了一声?,“我就知道他们回来?准没什么好事儿。”
    谢则凛懒得?理他,当?即就要挂断电话。
    “那什么……”钟叙喊住他,清了清嗓子犹犹豫豫地说,“我小叔不确定什么时候走,囡囡住你那儿我行,但你不准当?畜生啊。”
    他的意思太好明白,谢则凛眼底闪过无语,没好气地骂:“我是你吗?”
    “行。”钟叙放下心来?,“那我让老?三给纪衡打个电话,叫他下班去你那儿一趟。”
    谢则凛单手插兜,凉凉道:“不必。”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自己家里的事情管不好,难不成当?他谢家连个家庭医生都没有吗?
    谢则凛此时内心满是戾意。
    想到钟向窈的伤,甚至隐约迁怒钟叙。
    更不明白,同样都是钟家的人,为什么有人能将她当?心头肉,亲生父母却不当?回事。
    天色渐晚,时间刚过七点。
    白马巷道路两侧亮起昏黄的路灯,谢则凛坐在卧室窗边的书桌旁看着电脑。
    房间里只开了盏台灯,光线有些?暗。
    过了会儿,厨房送了份海鲜粥。
    里面加了虾仁和鱼肉,圆米粒软糯喷香,谢则凛摘下眼镜,走到床边预备喊钟向窈起来?,谁知她半天都没有反应。
    谢则凛微微蹙眉:“窈窈?”
    指背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脸颊皮肤,滚烫触感霎时传递开,谢则凛目光一变。
    掌心贴到她额头上。
    居然发烧了。
    谢则凛二次联系了刚走没多?久的医生,又有些?担心,给钟其淮说了声?让纪衡也过来?。
    等电话打完,他打湿毛巾给她敷额头。
    这场高烧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半,输完两瓶液体,人依旧昏沉不醒。
    直到喝了第二次退烧药。
    纪衡拧眉看着温度计,舒了口气:“终于开始降温了,你晚上一定要时刻留意着,她这种情况比较容易反复。”
    见谢则凛没有说话,纪衡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安抚:“是她自己的心结导致,跟你没什么关?系,也别?太自责了。”
    毕竟憋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突然得?到纾解,大?起大?落之下,身?体当?然会吃不消。
    这些?谢则凛都懂,但仍然觉得?愧疚。
    要是从开始就留意着钟向窈,是不是就不会挨那一巴掌,也不会烧的这么重。
    叹了口气,谢则凛把纪衡送走。
    等再?度回到房间,钟向窈已经醒了。
    可能是被烧的有些?迷糊,整个人看上去都魂不守舍的,眼神也极为茫然怔忡。
    只是谢则凛刚走近,她便?回了神。
    四目相撞,谢则凛单膝跪在床边弯腰看她:“还难不难受了,头还疼吗?”
    “脑袋有点晕。”钟向窈声?音沙哑。
    谢则凛摸摸她的脑袋:“刚给你喂了药,等药效起来?就会舒服点。”
    雾蒙蒙的眼盯着谢则凛看了会儿,钟向窈将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你好温柔呀。”
    “喜欢这样吗?”
    钟向窈点头:“喜欢的。”
    “嗯。”谢则凛的手肘撑在她身?侧,“那我以后都这么对你行不行?”
    钟向窈眨了眨眼,又乖又软。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像讨论悄悄话。
    钟向窈头很晕,不算清晰的视野中?,全?部都是谢则凛的脸。
    只是他们距离好远。
    思及此,钟向窈无意识地朝他靠过去,但就算脸颊挨上手臂,也还是觉得?很远。
    钟向窈舔了下嘴唇:“我有点冷。”
    “还是冷吗?”谢则凛说着,双手撑住床直接起身?去调空调温度,“纪衡来?给你看过了,等到退烧就好了。”
    看着他的背影,钟向窈的手指捏了下,在谢则凛回头询问?她室温时,掀开点被子,掌心轻轻拍点旁边的位置:“你上来?。”
    闻言,谢则凛动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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