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宵薄唇紧抿不语,双眼微微眯起像一只危险的猎豹。
闻人煌顿时危机感四起,眼神游离不定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看你的样子……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霍宵猛地一挺让闻人煌彻底从昏睡中生龙活虎了起来,两眼通红不住□□着紧紧扣住了霍宵的肩膀,细微的痛楚让霍宵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存在。
“王爷,王爷!慢点!”闻人煌细细的哀叫起来,伸长了脖子难以抑制的发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霍宵眼眸越发深黑,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精力都一股脑地投入了进去,愈战愈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距离上次二皇子来军营已有半月之久,随后第五将军亲自带人赶赴前线终于取得了几场不易的胜利,还有人在第五霆女出征前阴阳怪气地说什么敦贺人,而打了胜仗这些不合的声音才渐渐消退。
闻人煌醒过来的消息依旧无人知晓,除了霍宵几人知道他昏迷原因的,所以这几天算是把他憋死了,每日都只能躲在营帐中不能见人,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同样被软禁起来的还有同沈琛一起从前线归来的阮正清。
“不对不对,我比你熟一点,他的鼻梁要再挺一点!”
“阮大人你一定没仔细观察过世子,他的眼睛明显要再长一点!”
“阮大人……”
“殿下你能闭嘴吗,让属下安安静静画完这副可好?”阮正清忍无可忍,放下画笔给闻人煌打开了门。
“……”闻人煌委屈的咬着小手绢。
“这幅画是王爷吩咐了今晚之前必须作好的,殿下你在一旁恕属下真的画不出来。”阮正清叹气道,满脸都是无奈。
闻人煌被隆宝帝接回宫就宣布了身份,所以阮正清也不得不尊他一声殿下。
“你也赶我走了吗,你们怎么都用完了就把我丢弃了呢!”闻人煌泪眼汪汪。
“……”阮正清心想他什么都没听见。
“若你这画没我在一旁指导,你画的不像曲承鸾反而像曲名琨怎么办!”闻人煌声声控诉!
阮正清深吸一口气,重新提笔。
“殿下说的是,还请殿下继续指点。”
闻人煌乐滋滋地凑了过去。
是夜,金陵外帅营中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特别是主帅营帐外围了好几层守卫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而在这主帅营帐中正发生着一件违背常理的变故。
沈琛眼巴巴地瞪着画中人变为现实中的人,沉睡着躺在床榻之上叹为观止。
“阮大人这真是……妙笔丹青!”沈琛结巴半晌,感叹一句。
闻人煌嫌弃一眼,接道:“我看是笔下生花!”
一直默不作声的霍宵终于起身道:“阮大人辛苦了,画中人成真今日终于得以见识,果然名不虚传。”
阮正清谦虚一笑:“王爷过谦,正清本就这一项本领拿得出手,自然要练得熟一些。”
闻人煌看向那没有生气的“曲承鸾”,问道:“就这样给曲名琨送去,会不会显得有些敷衍了?”
沈琛点点头:“的确来的太轻易了些。”
霍宵思量片刻,举剑一猛子扎进了“曲承鸾”的心脏,虽是个假人却有着皮肤血肉,瞬间鲜血四溅,正中心脏!
闻人煌惊得往后一跳:“这样会不会……太惨了些?”
阮正清却笑道:“属下认为,这样足以表达殿下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闻人煌面上一红,霍宵平静道:“明日沈琛随本王上京。”
“属下遵命!”
翌日,在京城中的二皇子又想通了什么,下旨将麾下十万精兵派入端王军营,一同抗击栖凰山,而京城此刻才是真正的不设防了。
曲名琨将解药交到霍宵手中时,霍宵紧紧盯着那瓶解药问道:“殿下是否敢保证,闻人服了药便能醒来?”
“本宫又如何得知?”曲名琨冷笑一声,“王爷办事如此拖拉,隔了这么久若是解药药性过了可怪不到本宫。”
霍宵刚要发作,沈琛立马上前按住低声道:“王爷,息怒。”
东宫的守卫们纷纷箭弩拔张警惕关注几人的动作,霍宵强压怒火道:“殿下,你心中所想的难道是一石二鸟吗?”
曲名琨侧目笑了笑:“王爷说笑了,若能兄友弟恭那本宫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现在的大启谁能与本宫如此呢?”这么说的仿佛是别人希望他死一样,不过沈琛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的确希望他死。
霍宵发怒的样子真不像糊弄人的,沈琛低下了头暗暗赞叹自家王爷的演技高超。
“殿下,你最好祈祷闻人煌能醒过来,否则栖凰山不灭,你的皇位也不一定能坐稳!”霍宵一口气怒吼完,转身离了大殿,曲名琨神色未变,语气却似颠若狂道:“恭送端王——”
他独自一人坐在东宫,只须再有几日,这大启就会是他的了,那个人也会是的他了。他捂住心口咳嗽了几声,身体日渐被这深宫的怨气和太过繁复的心思所累及掏空,可他毫未察觉,差人取来笔墨,颤抖着写下他的思念,他脑海中的雄图大业,他对未来的描绘……
他要让那个人知道,他曲名琨不是无情之人,他从未想要伤害过他,他可以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和他一起分享,只要那个人愿意。
而现在,曲承鸾已死,他那个怂包父亲就算跳起来也不会跳破天了,闻人煌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就算醒过来借口他是栖凰山之人也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直到现在自己的前路上再也没有绊脚石了。
他笔尖颤动,目光近似痴狂。
“你说,名琨往城外送了封信?”隆宝帝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屋外的太阳。
张忠点点头:“二皇子这几日一直在关注前线和王爷军营中的情况。”
隆宝帝浑浊的双目微微闭上:“名琨心中……竟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
张忠赶紧低下腰道:“恐怕,还是因为殿下至今都未能打开您的传位诏书的缘由。”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哪一辈,对皇位都无法抗拒,这就是人心。”他伸出一只手,窗外的蝴蝶竟从指间飞过。
“皇上……”张忠低声喊道,“您是否要出手让他们停止了,老奴眼看着,都是皇子啊……”
曲秉隆呵呵笑了一声:“张忠啊,你也老了啊,当年随朕一同在这宫中厮杀时可没这么心软啊。”
张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深宫多年不变,可是寂寞,张忠啊,你去将名煌叫来吧,朕也许久没同他下棋了。”隆宝帝半晌之后,静静说道。
张忠闻言退下,心中叹了一口气。
曲名琨刚刚遣走了送信之人便得了皇上的传召,父皇多日不传却挑在了今日,他心中已有思量。
“儿臣参见父皇。”他垂眸道。
隆宝帝在花园中摆了一盘棋,微微笑道:“多日不见,皇儿看来消瘦了些,起身坐吧。”
曲名琨起身道:“栖凰山作乱,儿臣自当竭尽全力,消瘦又有何干。”
“这些俗世纷扰也扰够父皇这些年了,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皇儿来,我们来下一盘。”隆宝帝挥挥手,身旁侍卫婢女纷纷退下,只余张忠一人服侍。
曲名琨看了一眼棋盘,疑惑道:“父皇,这是一盘残局?”
隆宝帝笑呵呵道:“正是,昨夜朕一人摆弄许久,竟发现自己不能出了这自己布下的残局,所以今日想请皇儿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