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远的事情我们是联想不到一起的,由此可见陈文思维比我们广阔太多。
陈文先将盒子放在了一边,继续在这屋子里寻找,没多大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本小册子,翻开一看,上面画着的全部是符文。
我看不懂这些,陈文却看得很出神,看了一会儿后说:“这是巴蜀陈家的手笔。”
我问他:“啥陈家?”
以为他说我们家,就多问了一句。
陈文回答说:“茅山前身是五斗米道,演化过程中,有不少道士脱离出了茅山,这些人被称作散居道士,巴蜀陈家就是其中之一,这些符文继承了茅山符文的霸道之处,不过又演化出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我看了一下这册子上写的东西,只认得两个字敕令!
陈文翻看了几下,把册子放回了原地,说道:“王祖空绝对不只是端公那么简单,这种符文只有真正的道士才能画出来,如果是道士的话,肯定懂得勾魂之术,甚至能勾自己的魂。”
我疑惑问:“什么是勾自己魂?”
陈文思索了一阵才回答我的问题:“王祖空以前是被勾魂而死,设想如果是他勾了自己的魂,造成了假死状态,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死了,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而他又可以利用他已死的这外壳去做其他事情……”
陈文都说到这个点儿上了,我自然也想到了一些疑点。
当时被勾魂的,还有前来袭击我们的那个化生子,心想那个化生子的魂难道也是王祖空勾的?
陈文继续在这里翻了一阵,没有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我说应该可以走了。
陈文却说:“陈浩,你去给我端点童子尿来。”
说话的时候,他从身上取出了一只毛笔,一些黄纸,还给了我一个小容器。
我心说我上哪儿去找去,陈文见我发愣,却问:“你不是童子了?”
合着是让我去产,我当然是童子了,这么大连女生手都还没牵过呢。
看他是要干大事儿,就出门找了一个小角落,装满后拿给陈文,陈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sao臭得很。”
我心说:“不满意用你自己的呀。”
陈文嫌弃了一阵,拿出一些红色的东西倒进去,染红之后,在黄纸上画了起来,画了大概有十来张,只有一张我看懂了。
上面写着‘敕令五鬼显煞罡’。
我问他:“这有啥用?”
陈文没搭理我,一口气画完了,把这些符全部贴在了屋子里的暗处,然后才对我说:“要是王祖空真的还住在这屋子,而且是个道士的话,今天晚上应该有反应。”
他没跟我细说,我问更详细,他只一句话:“说破了就不灵了。”
他布置完了带着我们回屋,回屋后马上从他带回来的包裹里面取出了他另外一件道士服,他身上穿的这件是蓝色的,现在换上的这件却是红色的。
一同取出来的,还有一把桃木剑,穿好衣服后,他端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手持桃木剑杵地,我只觉威严至极。
陈文就像入定了一样,坐那儿就不动了,张嫣胆战兢兢看着陈文,脸上有些恐惧。
我问张嫣:“你怎么了?”
张嫣回答说:“他好可怕。”
我不明白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坐那儿,面相严肃一些而已吗?
那会儿不明白,不过后来明白,那不仅仅是严肃,而是威严、气势,震慑鬼魂的气势。
到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陈文突然就站了起来,桃木剑在手里一抹,咻地一下就劈向了前面。
劈下去后,看见一个身上黑黢黢的东西往后倒了过去。
陈文哼了声:“在我面前竟然敢隐形。”
那黑黢黢的东西站起来,猛一下向陈文扑了过来,陈文顺势一剑戳过去,然后一转身,拿着桃木剑一下把那黑黢黢的东西给钉在了椅子上。
陈文抬腿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问:“我问你,王祖空做了些什么?”
那黑黢黢的东西动都不敢动,嘴巴里叽里呱啦说了起来,我完全听不懂,但是陈文却不断点头,好像他能听懂这鸡脚一样的声音似的。
陈文听完了之后,拔出了桃木剑,跟这黑黢黢的东西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死了就赶快投胎转世,不能逗留在人间,平日我见了孤魂野鬼,没一个能逃掉。今天你帮了我,我念你恩情,不对你怎么样。”
说着拿出了一道黄符给了这野鬼,说:“拿着我的符去投胎,下面能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那野鬼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阵,然后飞也似地逃跑了。
我上前问陈文:“你们说啥呢?”
陈文回答说:“这叫鬼话,有时间我教你说,你也可以让张嫣教你说,她绝对比我说得好。”
张嫣点了点头说:“我教你呀。”
在学校学外语,现在学鬼话,不过明显感觉鬼话比较管用,关键时候还能保命。
我之后问:“他说了些啥?”
“他说王祖空还在那屋子里面,进屋发现了我画的符,全部化解掉了,看来王祖空不止是道士,还是个不一般的道士,你要注意点,以王祖空的能力,想要害你们,简单极了。”
虽然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我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王祖空为啥要这样对我们?
陈文用一句话回答了我们:“问你爷爷去。”
王祖空的事情暂时没有着急管,陈文带着我们去了地窖那里,那红网还盖在上面,不过已经被染得有些墨黑了,本来金黄色的铜钱,也有些黝黑。
陈文拿起一枚铜钱看了一会儿,又给放了回去,说:“怨气还没化解,不能放出来。”
我透过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又看见了那对白色的眼睛,正在瞪着我,吓得我一个趔趄,那种眼神太恐怖了。
陈文笑说:“要是平时,绝对不能跟婴灵对视,不然婴灵记住了你的眼神,以后就会缠上你,这个婴灵厉害得很,如果他缠上你的话,你就等死吧。”
我心想幸好把他盖在里面,不然出来肯定找上我了。
晚上陈文让我和张嫣呆在家,他出去到附近转一圈,我和张嫣等到了十点多,打了个哈欠,张嫣跟我说:“你先去睡吧,我等他。”
张嫣好歹是个女孩子,就说:“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儿。”
不过张嫣也没去睡,我跟她坐在这里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多,我觉得无聊,就跟她说起了话:“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以前很少跟她主动说起这种事情,她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嗯嗯点了点头:“我想投胎。”
“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张嫣回答:“我投胎了,你也会死,我不想害了你。”
我听了顿时觉得我以前有多狭隘了,她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我对她却没半点好,就说道:“以前对你不是很好,跟你道个歉。”
张嫣脸红了,低声说:“没有呀,你对我很好呀,你给我买了衣服,还带我出去玩。”
我都不知道说啥了,这样就是对她好了?她也太单纯了些。
聊了一阵,听见有地窖的那房间突然传来了唰地一声,我和张嫣马上就站了起来,还没进去就看见一个年轻才七岁左右的大胖小子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对着我们龇牙咧嘴,脸白得跟纸一样,眼睛就跟猫眼一样,不过他是幽幽白光。
这就是地窖里面那个化生子,被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张嫣当时就把我护在了身后,然后小脸儿很严肃等着那化生子,那化生子对着张嫣龇了龇牙,然后爬出门槛,跑了。
张嫣马上说:“有人把它放出来的。”
我想应该也是,打着手电往卧室看了一眼,却啥也没看见,只有那张红网被人撕烂了。
我啥也不会,就带着张嫣出门去找陈文,这事儿只有他能解决。
伸手拉着张嫣就出门,手电筒一直照着前面,都走了好远,才感觉拉的好像不是张嫣,回头一看,照着一张脸,顿时就给我吓瘫了。
我照到她,她开口跟机器一样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女人年龄差不多三十多岁,身上穿着不是现代的衣服,也不是古装,更偏向于民国的衣服。
往下一看,这女人还缠着小脚,整个脚还没我巴掌大。
我回答说:“我拉错人了,不好意思。”
“送我回屋去。”她又说,声音冰得刺骨。
我压着心里害怕问她:“你屋在哪儿?”
她指了一下我家后面那几座土坟,我都吓得哆嗦了,以前听奶奶说过,那里埋的是我爷爷的奶奶,以前逢年过节,我还给她烧过香呢。
心想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就说:“老祖宗,我是陈怀英的孙子,我们是一家的,您快回去吧,可别害我。以后逢年过节,我给你烧三倍,不,四倍的香,再烧一沓阴阳纸。”
听到说我们是一家的,她张口一句,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走,到我家喝茶去。”
说完就要伸手来拉我,我一手电筒敲下去:“您自己喝去吧,我还忙。”
打了她一下就跑,她往前一跃,速度比我快多了,正要抓到我的时候,张嫣白影一闪,一下就将她拦住了,嘴里说了几句鬼话。
我那祖宗也回了几句,显然没谈妥,咧嘴就向张嫣咬了过来,被鬼咬一下,不会出血,但是魂儿会被咬掉一块,比出血严重多了。
张嫣眉头微微一蹙,眼睛突然就变成了幽幽蓝色,我那祖宗看到,还没咬过来,连滚带爬跑了。
她刚跑走,我看见坟茔地里一个人影走动,径直到我爷爷坟墓前面,三下五除二,把我爷爷的坟墓全部掀了。
这会儿乌鸦不断在我头上啪啪啪拍翅膀,叫得无比的欢,好像在警示我一样,张嫣马上转身跟我一脸严肃地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