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晟勋的神志很痛苦,听到男人的话,意识却像突然回笼了一下,回答说:“是。”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表情竟然温和起来,说:“我也有。”
任晟勋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找他聊天。
却听男人又说:“你已经死了……”
任晟勋怔愣的重复着:“死了?”
男人又说:“但我可以让你继续‘活着’,去见你喜欢的人,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情,去保护他吧。”
任晟勋觉得男人说的话有一种魔力,他的眼皮很重,慢慢的睡着了,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竟然坐在车里,车子完好无损,停靠在高速的应急车道上。
任晟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怪梦,不过这个梦又记不太起来了,他只记得自己要去x京,去见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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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看着查缚从黑影里走出来,不可思议的嘶吼着:“这不可能!”
舒玖也被他们搞晕了,不知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黑雾看着查缚,又去看许诚,说:“这不可能!冥主怎么可能和恶果合作!”
许诚轻笑着说:“因为咱们的目的不一样,我没有你这么大的野心,对于冥主来说,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黑雾听着,忽然呵呵的笑起来,说:“是啊,你就是这样……你也是用这种说辞说服的冥主吗?你只不过是想用冥主的力量,把三魂聚拢罢了!等你聚拢了三魂,必然会和冥府反水!”
他的话说完,舒鹤年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转头去瞧许诚,因为许诚的心思实在是太深了,舒鹤年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心思了。
许诚似乎也看到了舒鹤年的目光,突然眉头一皱,右手一抬,黑色的锁链“啪”的一声飞出去,迅雷不及掩耳的将黑雾锁住。
黑雾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喊声。
许诚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你说的话,让舒前辈不高兴了。”
他说着,侧目去看查缚,说:“冥主大人,不介意我代劳吧?”
查缚只是慢慢走到舒玖身边,说:“随意,但是做干净,我不希望麻烦第二次。”
许诚只是笑了一声,说:“冥主大人放心。”
他说着,手臂一震,黑色的锁链似乎收紧了,黑雾更是痛苦的号角,大叫着:“你不会这么做!我是恶果的一魂!你不可能毁了我!绝不可能!”
许诚笑着说:“在我刚刚记起所有事情的时候,我也觉得,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收集魂魄……”
他说着,目光瞥向舒鹤年,说:“但是现在我觉得,相比集齐三魂完善自己的灵力,我更在意他的感受。”
许诚的目光太刺人,舒鹤年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他心里听到这句话是高兴的,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是不是许诚的心机,舒鹤年心里突然又有一种失重感,心慌的厉害。
黑雾大叫着,挣扎着,震得锁链框框作响,不断喊着:“我是你的一魂,你不可能毁了我……不可能!不可能……”
然后许诚的目光却透露出一丝不耐烦,手上用力,地下车库里回荡着阵阵的惨叫声。
舒玖看着许诚真的要毁掉一魂,不禁说:“他是你的一魂,你大可以把他吸收重练。”
许诚摇了一下头,说:“可是舒前辈不喜欢那样的我,就算我的魂魄齐全,舒前辈不喜欢,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说着,手臂一震,就听“啪”的一声巨响,地下车库分布的结界猛烈震动起来,锁链锁住的黑雾一下变成了粉末,纷纷掉落下来。
舒鹤年有些震惊的看着黑雾变成了粉末,没想到许诚真的这么干错利索的打散了自己的一魂,不禁诧异的看着许诚。
许诚看向舒玖,笑着说:“舒先生如果怕有后患,不如用这一魂来祭百鬼台?百鬼台自从和舒先生结契,还是饥肠辘辘的状态。”
舒玖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一魂已经散了,用来祭百鬼台也好,就把被打散的黑粉收了起来,百鬼台和舒玖结契,百鬼台的灵力因为一魂的缘故充足了,自然也会给舒玖提供养料。
舒玖没想到这件事情的最后得益者竟然是自己,真是有一种捡了元宝的感觉……
地下车库的结节打开了,鬼契散尽,舒玖瞥见捂着胸口的任晟勋,说:“鬼契没有了,他身上没有支撑的灵力了怎么办?”
查缚说:“任晟勋身上的鬼契是许诚的。”
许诚点了点头,说:“放心好了,他身上的鬼契是我种的,并不需要任晟勋的任何灵力和魂魄交换。”
他这样说完,众人才松了口气。
任晟勋虽然死了,但是有许诚的鬼契支撑,和活人也没什么区别,如果要说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流血,而且意念强的时候会出现所谓的“异能”。
鬼契的事情很顺利的就解决了,地下车库的结界也解开了,只不过一地的狼籍,为了不被当成破坏者罚款,舒玖他们赶紧就离开了地下车库。
许诚故意落后一些,走在查缚旁边,说:“看来我的诚意是十足了,冥主大人才会配合的。”
查缚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说:“我并不在乎你是谁,我只想帮舒玖解开麻烦。”
许诚点了点头,笑着说:“这一点我最清楚,因为在三魂七魄齐全的时候,我就不是冥主大人的对手,现在一魂已经打散,一魂在佘青身体里,我自己仅剩的一魂七魄,就更加不是谁了。”
舒玖他们回了家,许诚一直跟着他们,但是舒鹤年冷着脸,不让许诚进来,把他关在门外。
契科尔舔着自己爪子上的蚝油,说:“你把他关在门外就好了么?我觉得以他的灵力,穿门进来没问题的!”
舒鹤年:“……”
舒玖对契科尔说:“严煦的表哥怎么样了?”
契科尔说:“还能怎么样?不就那样么,他现在跟活人一样,还是亏得许诚呢。”
他们正说着话,突听外面“啪嚓”一声,竟然打雷了,数九寒天的竟然打雷了!紧跟着是“哗哗”的声音,外面竟然下起雨来,这跟六月飞雪差不多。
阿福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咬着手指,说:“哇,好大的雨,你们看呢!咦,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爷爷快看呢,是许诚!”
舒鹤年没看,说:“是鬼我都不管!”
舒玖好奇的走到窗户边上看,和阿福一起扒着窗户,阿福说:“玖玖你看,真的是许诚呢!他怎么站到楼门外面去了,下雨呢啊,全都淋湿了。”
舒鹤年:“……”
阿福刚说完话,就听“啪嚓!”一声巨响,一个响雷又打下来,阿福吓得一哆嗦,然后“嗖”的一下钻进了阿禄的怀里,说:“阿禄,打雷了,好可怕。”
舒玖:“……”
舒玖回想了一下两颗冥果,还真是比较另类,福果现在是可爱的傻白甜,恶果变成了鬼畜忠犬……
阿福从阿禄的怀里钻出脑袋来,眨着大眼睛看舒鹤年,说:“爷爷,许诚在楼下淋雨呢,你不叫他上来吗?”
舒鹤年翻了个白眼,说:“他是你兄弟,他淋雨管我什么事!”
阿福奇怪的侧着头,说:“咦?许诚怎么变成我兄弟了,爷爷你真笨,我是鬼,许诚是人,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弟呢!”
舒鹤年:“……”
舒玖说:“你真的不看看?”
舒鹤年没好气的说:“x京大冬天下雨,他当我是阿福啊,这么好骗!还用苦肉计!”
阿福委屈的看着舒鹤年,说:“明明是爷爷笨。”
舒鹤年本来想说一句“是你笨”,结果看到阿福背后阴测测的阿禄,就硬生生的把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这天一晚上都下着大雨,舒玖在床上躺着,就听见外面哗哗的雨声,然后舒鹤年的房间门突然开了,舒玖还以为舒鹤年心软了,结果就听见开窗户的声音,然后舒鹤年把什么东西从窗户扔了出去,大喊了一句:“你有病啊!”
舒玖紧跟着就听见了福禄寿喜哀嚎的声音,原来舒鹤年用蜡烛砸了许诚,这无非是把福禄寿喜的心肝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