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马文青在那边大笑,“小陈玉,瞧你细皮嫩肉的,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就这还让钱老师天天嘴里夸着。害的哥几个没少挨训,不压压你的气焰,真是心意难平啊!”
“马文青,你滚!”
正闹着,门被敲了两下,接着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男一女站在门口。女生高挑的个子,长发过肩,时尚的穿着,画着淡妆,容貌秀美,正眯眼笑看着屋里;男子浅色休闲装,灰色长裤,看不出牌子,含蓄而精致,正悠闲的靠在门边,看了打牌的人一眼,便转头看向陈玉的方向。
屋里光着膀子的众人立刻无头苍蝇般一阵忙乱翻找,转眼已经衣冠楚楚,庄重严肃。
此刻,马文青早变了一副嘴脸,笑的能开出朵花来,直接跑到那女生面前,殷勤问道:“雯雯,和副会长过来有事?”
姚雯雯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含笑看了身旁的人一到地方了,王老师招呼大家过去开会,让乔逸和我过来通知。”
听到是老师召唤,黄毛方今带头冲出去了,马文青眼睛已经黏在前面的美女身上,迈出门的瞬间,又转回来,良心发现,将陈玉的衣服裤子扔回他床上。
陈玉骂骂咧咧地迅速穿了裤子,手里抓着衬衫一转身,却发现别人都走了,学生会副会长乔逸仍然靠在门边,同刚刚一样,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同他一起来通知众人的女生姚雯雯也不在了。
相比于刚刚马文青叫他公子,这位乔逸才是货真价实的少爷,太子党,听说父亲是京城某位颇有地位和实权的首长。这样的家世,使得学校的校长和老师都敬着远着。依着陈玉那嫌麻烦的个性是绝对不愿意招惹的,偏偏他父亲同这位首长认识,刚上大学那会,两家还特意坐在一起吃过饭。
父亲大人拎着耳朵通知这个不孝子,务必和乔逸搞好关系,让陈玉不得不面上同这位学生会副会长客气着。
“副会长还有事?”
乔逸笑着看陈玉将衬衫穿上,将白皙胸前淡色的两点和细瘦的腰身盖住,才懒洋洋说道:“嗯。”
转身关了门,乔逸从兜里拿了两样东西递到陈玉面前,居然是一把92式手枪,和两个弹夹。
见陈玉惊讶疑惑的表情,乔逸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说道:“这次野外发掘,我们这些学生只是先过去探探路,后面还会有研究所和博物馆的人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父亲既然说了让我照顾你,以防万一,这个你先拿着,真有什么事,也能自保。”
乔逸见陈玉看着枪不动,挑眉问道:“怎么,不会用?”
“咳,会。”说着,陈玉伸手快速的将枪和弹夹拿了过来,说到底,陈玉也不是什么乖宝宝,自然不会是头一次见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不会用。不过,他跟乔逸一向只是面上客气,总觉得两人并不熟。他犹豫的是若是自己贪占乔逸的便宜,老爹会不会揍人。又转念一想这人平日也没少麻烦自己,而且,这东西都送到眼前了,不拿白不拿。
乔逸看着陈玉将枪和弹夹小心的收进他放床头的大包里,才满意地说道:“你先过去王老师那边,我还得去找姚雯雯。”
陈玉到了的时候,屋里早就没地方了,他巴巴的望了望,觉得挤进去找马文青根本不实际。马文青早扎到两个系里女生堆里去了,怕是自己过去也只能让马文青说不识相。陈玉四下一打量,准备在走廊上找个能坐能靠的地方。
王教授一眼看见陈玉,忙招呼:“来,小陈,坐老师这边来。上次多亏了你整理的资料,那论文才没延期。怪不得你们钱教授老跟我夸你。”
让陈玉坐好了,王教授继续高谈阔论,“你们这次也算是一次野外考古的调查和实习,墓室内可能还要做些清理,文物分拣、标号和绘图等工作,做事务必要细心。我们要通过墓室所反馈的历史信息作研究,一旦错过那些信息,也许就永远没有办法邂逅了。因为没有经验和粗心大意,考古界是留下的遗憾已经太多,你们千万别再给我添一笔!”
说到这里,王教授脸上有心痛和痛恨的神色:“科技虽然在飞速发展,我们还是有很多做不到的地方,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历史,即便知道有些地方有大墓,我们也不能去发掘。现在的考古,主动的发掘其实很少。大多数是考古工作者跟着盗墓者身后进行抢救性发掘。”
“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的这墓是被盗过的?”黄毛方今问道。
王教授脸色立时就有些黑,点了点头,其他同学见了,忙将话题往考古注意事项上引去。
马文青作为女生群里的一个假冒伪劣同胞,不大工夫已经被踢了过来,这会转头看了陈玉一眼,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见陈玉转头,便眼里带着笑看着陈玉,朝王教授那边眨了眨眼。陈玉知道他是嘲笑两人无间道身份,鄙视的看了他两眼,转头继续听王教授说教。
等王教授说的口干舌燥,早有学生递了水和午饭过去,王教授终于挥了挥手,让大家解散,那学生也算救大家于水火。
二十多个学生大部分往餐车方向走,马文青则拉着陈玉往刚刚的车厢去了。
“走,我买好饭了,咱们回车厢里吃。”
两人坐下,见左右无人,马文青凑到陈玉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小陈玉,听说云南四周不少古墓,尤其是汉墓。反正我们到了这边,总不能白来一趟,要不要顺便转转,做它一票?”
陈玉翻了个白眼,斜睨着他:“刚刚王教授的话,您是听没听,还没毕业呢,这就要继承家业了?”
马文青嘿嘿一笑,“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老爷子还指望着我呢。你们家也是一个独苗,伯父不可能让你一直这么自在着吧。到时候咱俩将两家的势力一结合,放眼杭州再没有人能跟我们分庭抗礼,大不了我让你当老大。”
陈玉顺手将马文青面前的鸡腿都拿到自己这边,边啃边道:“他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头子早逼着我立了誓,不能跟他下地,你这不是诚心看他收拾我吗!”
马文青心痛的看着陈玉手里的两个鸡腿,顾不上说话,将桌上的食物一阵划拉,不大工夫,已经风卷残云。最后硬从陈玉嘴下抢回一块排骨,才终于平衡了。
灌了口水,马文青继续两眼放光地看着陈玉煽动着,诱惑着,“你跟着我又不是跟着你老子,他不知道怎么会揍你。想想看,墓里面的奇珍异宝,我们不去也是别人盗了去,只要不将文物卖到外国佬手里,我们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都能合理的实现。再说,我还真不信,老爷子能把你打死了,谁接他的班?”
陈玉喝完汤,抬眼鄙视地看马文青:“你说,伯父给你起这名字,是怎样的苦心孤诣,用心良苦,你怎么就仍然没有成为一名文学青年呢。”
马文青最恨别人拿他名字说事,立刻上去掐着他脖子,直到陈玉缓不过气才松手让放开他。
陈玉顺了气,补给马文青两脚,未果,不情愿地继续嘟囔道:“老头子真不打算让我接他的班,他早有人选了。真想要两家合作,你找老头子的弟子去,这事,我做不了主。”
马文青奇异的看了看陈玉,眼睛转了转,说道:“不行,不是你我不放心,这事到时候再说。反正这次你得跟我去,你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连累你被伯父揍屁股。再说了,你家的手艺你一点不会?”
陈玉哼了一声,没有表态,只是让马文青去扔餐盒,自己转头看着窗外连绵的山脉。
从小到大,父亲只带着弟子们去墓里,更是手把手的教大徒弟,一直让陈玉眼红谁才是老头的亲生儿子。虽然不知道原因,父亲,是真不希望他下地的吧。
正如马文青所问的,陈玉不可能一点都不会,他偷着看过父亲教大徒弟风水秘术,开锁手艺。而且有些东西似乎是天生的,五岁以后,家里几乎已经没有可以挡得住陈玉的锁了。
于是,这为陈玉偷看爷爷的风水书和笔记创造了优越的后天条件,要说寻龙点穴的法子,他绝不会差于陈家任何一个人。但是家里人不让去,他也不敢跟着别人去墓里,这盗墓的事弯弯道很多,从小耳濡目染他不敢轻易答应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