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也过来坐下,我们四个人正好凑一桌,这吃饭还是要人多才道。
哪里有下人和主子一起同桌吃饭的,莺莺连连摇头:“奴婢、奴婢不敢!”
“五少爷让你过来坐下你过来就是了,还不快谢恩。”徐小贝低声笑了笑,她生性开朗豁达,加之常年在外修炼,并没有把家里的规矩特别放在心上。
一看徐小贝发话了,莺莺朝徐小凤道了一声谢便和翠翠一同坐了下来,这些年在徐家也跟着吃过不少好东西,可是一尝到徐小凤烧的菜,莺莺顿时惊为天人,难怪三小姐吃得那么开心,这菜味道真是好。
四个人有说有笑,两碗饭下肚以后徐小贝终于饱了,她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就一下子吃了那么多。
“小凤,你什么时候都学会下厨了?”徐小贝很是好奇地问道,“还有今儿个在比武场上,你使的那是什么武功?”
没等徐小凤回答,徐小贝就说出了她自己的疑虑,皱眉道:“今天在比武场上众人都看到了你的表现,三姐虽然高兴你进了选拔,还会武功了,可若是不把武功的路数说清楚,只怕家里的人不会放心。”
徐小凤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了,可能是王爷给的那块玉的功劳吧,自从那块玉跑进了身体里,我好像会了很多东西,脑袋也清醒了。”
几句话就把原因归到了隆庆王爷的那块玉上。
徐小贝没有去怀疑徐小凤的话,徐小凤的变化是从那件事情以后开始的,目前看来这也是唯一能解释得清的理由了。
“三姐,你知道那块玉是什么来历吗?”徐小凤装作随意的问道。
刚才烧菜的时候徐小凤试着和师傅交流,只是往常“有求必应”的师傅却没有什么回应,后来徐小凤干脆在等红烧肉烧好的间隙里跑到幻境里去找师傅,可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以外他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
或许,可以趁着师傅不在的时候偷偷打听一下。
徐小贝皱了皱眉,努力想了一会儿,说道:“只听说是一块能让人续命十年的玉,具体是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玉并不是隆庆王爷所有,而是国师拿出来的。”
若不是国师主动送上这块玉,徐小凤这会儿哪里能坐在她面前。
只是对于国师为什么会这么做,徐小贝也是有些奇怪,毕竟国师平日里是一个极少插手他人事情的人。
☆、第二十六章 风皇上
夜晚的城里都不见得能看到几个人影,更何况还是远离城镇的郊区。
近年来时常有妖魔肆虐,普通百姓早已经习惯了在入夜时分便不再外出的生活。
只是又是谁,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空旷无人的城外?
“主人。”一个男子虔诚地跪在了地上,他干净整洁的额头贴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尽管华贵的衣袍上沾染了灰尘也没有让他在跪下去的时候有丝毫犹豫。
臣服。
毫无保留的臣服。
如果此时徐小凤在这里,他大概会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他记得这个男子的声音,当初为他把古玉埋在心脏位置的那个人。
男子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双手握成拳头死死抵着地面,以至于双拳所在的地方都深陷下两个坑。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滴落,面色发白,仿佛被鲜血涂满的双眸里勉强残留着一丝清醒。
在男子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影,落在男子身上的目光毫无温度。
“嗯。”
只是平静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主人,我——”
话音一顿,声音好似被人卡住了喉咙一样再也说不出来,一阵阵黑色的雾气开始不停地从跪在地上男子的身上冒了出来,犹如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迅速缠上了男子的四肢,直至将男子彻底淹没。
从始至终,站立着的人影都只是静静看着。
前一刻还跪在地上的男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浓重的黑雾缠绕在他的身体四周,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臣服。
只剩下愤怒,嘲笑,以及毫无温度的邪佞笑容。
男子开了口,刻意压低的声音带有和夜色相溶的磁性:“我亲爱的兄弟,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附身在文良的身上,你只是为了见到我,然后告诉我你很想念我吗?”双手背负在身后,师傅平静地看着面前被附身的仆从,或者,应该说是他的兄弟。
“我当然很想念你了,过去的九千多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看到你这张美丽却又让人厌恶的脸变得扭曲,我始终期待着有一天你这虚伪的表情能碎裂崩溃,风皇。”
“一如既往的幼稚,可笑,任性。”
“呵呵呵——我们可是兄弟,从天地初始便同时降生于世的兄弟,你嘲笑着我的幼稚,我的可笑,我的任性。风皇,回头看一看你自己,你何尝不拥有和我相似的弱点呢?”
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萦绕在他周身的黑雾在半空中变幻出一只乌鸦的形状来,宛如活生生的乌鸦一样,黑色的小乌鸦在半空中飞来飞去,随后扑腾着翅膀朝师傅飞了过去,却在就要靠近对方的时候瞬间化为云烟,消散得干干净净。
“这么狠,难道你不爱你的小乌鸦了吗?”
男子微微偏过头,打趣地看着在他不远处好像戴了一个面具,始终面无表情的风皇,眼里聚集的怒意燃烧得越来越疯狂。
“呵呵,看我这记性,差一点就忘了那小乌鸦可是你身边最为得意的武器,告诉我,风皇,爱上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武器是什么感觉?”
☆、第二十七章 风皇下
“东皇。”微微加重的语气,念出了附身仆从之人的名字,也透着几分淡淡的警告。
“哦——”故意拉长了声音,东皇嘲讽地轻声笑了起来,“我们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天尊风皇,也会动怒了吗?仅仅是因为我提到了你那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一阵阵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郊区,微微抬起下颚的男子一步一步地朝风皇走了过来。
“我亲爱的兄弟,这可不像你,强大如你不应该沾染凡人的情感,你已经变得不像你了,那只扰乱了你心境的小乌鸦早已经死了,死了便是死了,又何必让他再回来?”
手指轻轻搭上了男人的肩膀,东皇注视着这个冷漠之人的侧脸,低声呢喃:“就算他回来了,万一回忆起从前的种种,你觉得……他是会爱你这个虚伪冷漠之人,还是恨你呢?”
这话仿佛刺中了风皇的痛处,男人眼神一冷:“同为兄弟,我纵然杀不了你,也不介意再让你闭关修养万年。”
平静如水的话音刚刚落地,一股无形的凛凛杀意轰然间顺着风皇的身体朝四周震了去,前一刻还萦绕四周的黑雾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遥远的风中传来了一个男子越来越远的狂妄笑声。
附身之灵一消失,文良的身体便失去了控制朝着仍然站在原地的风皇倒了去。
一瞬间恢复了自我意识,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文良睁开眼睛便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一个他从没有机会认认真真看过,从未想过能靠近半步的男人。
而此刻他的手竟然贴着对方的肩膀。
脑袋里轰的一片空白,文良竟然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忘记了反应,直至风皇淡淡瞥了他一眼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多危险。
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瞬间推开重重跌落在地上,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硬是把涌到了口腔中的鲜血给吞了回去,文良跪在地上不敢再抬头看男人一眼。
“主人,请饶恕文良的逾越!”
额头重重磕在了地面上,他已经准备好承受最糟糕的结果,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主人?”轻轻喊了一声,毫无回应。
慢慢抬起头来,四周空无一人,先前还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