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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故 作者:酥油饼

    侏儒道:“我可以征兆小王子入团吗?”

    “不能。”

    “那我不要了。”侏儒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油盐不进”。

    国王:“……”

    吃完糕点的宁亚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站起来,对侏儒说:“我想单独与你谈谈。”

    国王并不乐意见到他们单独相处:“我不会打扰你们。”

    侏儒说:“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雷劈。”

    “……”国王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雷劈焦了。

    宁亚带着侏儒离开,临走前,国王对着宁亚喊道:“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侏儒低声补了一刀:“看着你的背影,望尘莫及。”

    宁亚:“……”

    王宫有好几个花园。位于王宫东面,邻近猎场经常在春秋两季盛开不知名小花的那座是他最中意的。这里草色青青,花如繁星,美得清新雅致。

    宁亚确定四下无人,才认真地看着他道:“你到底是谁?”

    侏儒眨了眨眼:“为什么这么问?”顿了顿,又试探着问,“你觉得我是谁?”

    “你到朗赞有什么目的?”

    侏儒脸色冷了一下,收起期待,不置可否地说:“我已经把目的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没有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我想和你在一起。”

    宁亚看着他没说话。

    “你不愿意吗?”侏儒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你想和谁在一起呢?”

    宁亚愣了愣,思绪乱了一会儿,缓缓浮现了一个被刻意遗忘了很久的人。

    漂亮。

    聪慧。

    善良。

    正义。

    勇敢。

    ……

    那是一个用赞美堆砌出来的少年,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他们却只能止步于朋友。

    侏儒看着他的神色,慢慢地收起了笑容,眼中的怒意炽盛到掩藏不住。黑气在他的手掌萦绕,邪恶的念头滋生——只要一抬手,就能抽出他的灵魂,让他永远地臣服于自己的意识下……再也不敢背叛。

    “并没有,”宁亚回过神来,好似放下了什么大石,释然地摇摇头,“就像父王说的那样,我想四处游历,像游吟诗人那样。”

    侏儒沉默会儿才开口道:“那么,你希望谁与你结伴呢?”

    宁亚抬头看着渐渐往西边落下去的太阳,自嘲地笑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们就结伴吧。”

    侏儒怔住。

    宁亚单膝下跪,抬头仰望着侏儒,握住他的手道:“所以,请发誓不要伤害我的国家和家人。”

    随着诅咒加诸于自己的痛苦日益严重,他每日都能听到死神走来的脚步。不甘的心情慢慢在苦痛中妥协,他的未来早已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也许是下一刻,又也许是这一刻。那么,就让他在临死前,以说谎者的身份,发挥最后的一点价值吧。

    第22章 杀戮之神(二)

    自从花园回来后,侏儒和宁亚的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侏儒一如既往见缝插针地往宁亚身边凑,宁亚也坦然接受。倒是国王,明里暗里地驱逐过几次,都被侏儒的厚脸皮打败了,到后来,国王再开口,宁亚会找借口将人留下来。

    另外,蒂莫西终于请来自己的老师,又朗赞第一魔法师之称的霍普王师。在他的主持下,朗赞聘请的众位魔法师这几日都竭尽所能地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

    一次次的无功而返让国王迁怒多弗。

    当初多弗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下令每日固定接纳一定数量的魔法师和骑士,并对其一一游说,部分魔法师为免介入朗赞内斗,纷纷离去,剩下的魔法师因为勾结多弗,怕被秋后算账,在张伯伦拿回威潘兹之后,自行消失,导致如今朗赞努力了许久的招揽计划功亏一篑。

    找不到多弗,国王就将他名下的财产一部分充公,一部分用来悬赏。

    如此一来,投奔的人倒是比先前多了一倍。

    不过,霍普虽然没有解开诅咒,但宁亚的睡眠质量倒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还会做噩梦,但红发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可是无济于事。好几次红发男子想要冲过来,他就立刻从噩梦中醒来。连带的,诅咒发作时的症状也在减轻。

    霍普也说不出原因,只好归为误打正着。

    睡眠好脸色好心情也好。

    宁亚与侏儒相处的时间长,一天下来,免不了高兴的时候。

    刚静养回来的王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傍晚,她私下找到了宁亚,企图说服他放弃与一个侏儒结伴过下半辈子的打算。

    宁亚沉默,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他看不到未来,一心求死,所以画了一个空大饼给侏儒?母后知道会更加担心吧。而且,近来他的身体有所好转,求死的意志并不像以往那样强烈。

    王后看他不说话,更加着急:“你还没有见到树林,怎么能确定眼前的灌木就是你想要的?”

    宁亚一时说不出话。

    王后又说:“遵守承诺是美好的品质,可是,诚实也是。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受,才是负责任的人生。你可以勉强自己一天,一个月,你不能勉强自己的一辈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然后产生怨恨。那时候,你又要怎么面对造成这一切的人?你是否会毛躁地否定了所有来狡辩自己当初的冲动?”

    宁亚喃喃道:“我没有想得这么远。”

    王后道:“可你已经承诺得那么远了。”

    宁亚自以为坚固的心房顿时崩了一道口子,强撑起的坚强剥落,柔软的内心赤裸地展露出来,惊惶、恐惧一览无遗。他捂住眼睛,想要做最后的遮掩,却被一双手温柔地拉了下来。

    对上母亲充满了慈爱和包容的眼眸,宁亚终于卸下最后一道伪装。他羞愧地说:“我以为,我走不了那么远。”

    王后一怔,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走不了那么远是什么意思?”

    宁亚哑然。

    王后抚上他的面容,眸光不依不饶地对上他的目光。

    宁亚逃不过去,只好说:“只是偶尔的念头。”

    王后想到他的诅咒。每次发作的时候,他总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叫任何人看到。可他是她的儿子,母子连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承受的痛苦?

    她说:“放心,霍普王师一定能解开诅咒的。”

    宁亚知道这句话的安慰成分多于实用价值,仍是点了点头。

    她沉默了会儿说:“那侏儒呢?”

    宁亚道:“这很复杂,我们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抓走了欧克,如果欧克不能回来,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王后皱眉:“他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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