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大声抽泣了一下,拼命点头:“我知道其实我全都知道,你别说话了血这么多先止血好不好……”是啊,夏雨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模拟建成的小岛上,他知道程羲是个逃犯,他知道程羲只是自己幻想中的人格,但是他依旧爱上了。
程羲惨然一笑:“我知道自己不行了……请你给我一枪……让我来个痛快……”
“不!我不会这么做!”夏雨的态度有些决绝,第一次非常强硬,咬着牙说:“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那你能陪陪我吗?”程羲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神情中带着淡然:“能陪我睡一会儿吗……你给我讲讲其他人吧,他们都怎么样了……”夏雨歪嘴一笑,凄惨地笑了出来,眼前的程羲,已经没有意识了吧……“好,我陪你。”他也躺了下来,轻轻地靠在一旁,低声说:“马上游戏就要结束了么。”
“是啊……”程羲闭着眼睛,用微弱地声音感叹着:“是啊,马上就要结束了,我都以为这是一场梦……”
夏雨呵呵一笑,将头靠在程羲心口,慢慢地说:“是啊,梦就要醒了……你也马上就要死了……再见,程羲。”
“再见,夏雨。”程羲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都有些听不清。
“再见,我爱你。”
“我也爱你。”
“嘭!”枪声在小岛上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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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兰之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回身,打了个响指问:“玩的怎么样,夏雨?”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置若惘然,依旧低着头,一句话都也不说,景兰之心中嗤笑一声,但还是装作十分关切地坐在他身边,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身,低声问:“怎么了,夏雨,告诉我,你还还好吗?”
“他死了。”夏雨呢喃着这句话,微微抬起头,映入景兰之眼帘的便是少年楚楚可怜状,似小扇子般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一双美目泛着水雾,正绝望地看着他。
景兰之当下小腹一紧,顾不上其他强制性地将夏雨搂在怀中:“没事,有我在,有我以后照顾你好不好?我来当你的主人好不好?”
“好。”夏雨眨巴了一下眼睛,一颗米粒大的泪珠瞬间掉了下来:“你真的真的真的以后不会抛弃我吗?”
景兰之侧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是啊,不会抛弃你,会带你玩很多很多东西,你忘了吗,你以前最喜欢的人是我啊!”夏雨微微歪头,有些疑惑:“我喜欢的是你?”
“是啊……”景兰之低声笑着,抓起少年的手将他强硬地按在自己裆部,让有些惊慌失措的少年感受着那雄壮的坚挺,这才低声说:“你忘了吗?咱俩最喜欢玩这种游戏,你最喜欢吃香蕉了是不是?”
“吃香蕉?”夏雨思索了一会儿,无意识地捏了捏手中之物:“这是香蕉吗?太硬了!”这一捏让景兰之差点泄了,他继续让少年抓着,顺势还让少年撸了几下,这才说:“不……不是吃……就是那种慢慢含着,用舌头翻搅……啊!!!!”
景兰之还没有说完,夏雨那双漂亮的眼眸突然寒光闪现,一下子死死抓住了景兰之的JJ,大有揪断他JJ的架势。
夏雨冷哼了一声,一个漂亮的后背锁将景兰之反压在床上,手中却掏出他一直放在白大褂兜中的听诊器,将他反绑,这才带着阴阴的笑,低声在景兰之耳边呢喃:“景医师,我叫程羲,你知道吗?”
景兰之瞳孔猛然一缩!这……怎么回事!自己已经给夏雨下了暗示让他杀死剩下三人……这!
程羲冷笑了两声:“夏雨是开枪了,但他却……为了让我活下来自杀了!”这句话他说的都有些哽咽,“你这个禽兽!对夏雨究竟都做了什么事!”还没说完这句话,程羲便双手用力,干净利索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等到程羲跨步走出房间时,阳光透过窗户撒射进了点点光芒,他抬起手,刚想欣赏窗外的风景,转眼就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南丁格尔的画像,画像非常老旧,用玻璃保护着,下面还配备着文字说明,程羲抬眼一看,就发现夏雨正站在玻璃框里对他微笑。
真是的,这人还是那么顽皮。程羲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像,慢慢走上前,轻轻地将唇印上了镜子,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嘘,我也爱你。”
这一次,就换做我来创造你好不好?
我也爱你,夏雨。
【F村之一千零一种死法】
60、床下伸出的手...
“F村村口到了!小伙子你可以下车了!”前面一脸沧桑的司机大叔刚刚提醒,迟暮便迫不及待地拿着行礼,从车门一跃而下。
天啊天啊天啊……小小的面包车里本来只准乘坐7人,但被黑心的司机硬生生地塞了12个人进去,一路上小车又开的飞快,好几次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时迟暮都觉得自己肯定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但这黑车司机的技术却比那什么头文字D中的猪脚强多了,自己能活着来到F村,真是祖上积德了。
此时已经将近中午了,虽然已经是九月,但头顶的太阳毒辣的很,稍微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觉得皮肤被晒得有些疼,迟暮连忙将自己一直挂在衬衫上的墨镜拿起来带上,辨认了一下方向,向F村走去。
迟暮今年二十四岁,现在是C大民俗学的研究生,今年刚刚研二。这一次来主要为了帮助倒是收集民间文学——杨家将的戏曲唱段。他本意是想研究古代文学,可惜英语分太低,只能退而求其次,转到了只要英语30几分就能上的民俗学。这不——灾难来了。
他的导师姓魏,主要研究的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国内也算小有名气,每年只收两名学生,迟暮这一年来没怎么上课主要都是帮他的导师下乡取材,这一年风里来雨里去,连家里的小哈巴狗京京都比他幸福。
这一次可好,导师听说山西省大同市附近某某镇的F村里还有一些快要失传的戏词,其他人被倒是指挥的团团转,根本就分身乏力,导师一看没辙连忙就将他这个可怜虫派了过来,一个人收集词文,不过在他走之前倒是给足了经费——20张红红的毛爷爷。
不过最近C大出事真的非常多,前些天在曾经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挖出一具尸体可是震惊了整座学校,听说那死去的学生进校的时候可是第一名,紧接着学校就开始闹鬼,医学院新建的大楼都莫名其妙地着了一次火,所以这一次导师在给他钱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
俗话说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迟暮虽然暗地里骂自家导师是阴狠毒辣的周扒皮,但还是拿着这点钱提早出发了几天美美地玩了一圈,登上过悬空寺、在五台山拜过佛、在雁门关照了相,又眺望过战国时期修建的古长城,这才晃晃悠悠按照日期来到了F村。
虽然才九月,但F村这里太阳很毒,风却很大,一吹还有些冷,迟暮赶紧从背包里找出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穿上后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亏是黄土高原,放眼望去,全是黄色的沙土,迟暮眺望了一阵,也没看见什么田地一些些绿色的东西,倒是金黄色的玉米地看见了不少,玉米地的边缘上还站着一哥长相有些狰狞的稻草人,走了将近十分钟,迟暮才看见几栋破旧的破瓦房,有几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太正坐在门前聊天,旁边摆满了褐色的大缸,走近后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酱菜气味,应该是腌咸菜的,他赶紧走上前摘下墨镜,问:“几位奶奶好,请问村长……在哪里可以找到?”
那几个老太太看见迟暮走进便没了声音,其中一个胖胖的老太太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才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个方向,用嘶哑的声音说:“那边——就是村长家。”
这个老太太的指甲很长,泛黄还带着勾,手指关节有点扭曲变形,似乎年轻时候农活干多了,虽然迟暮对于劳动人民报以崇高敬意,但老太太的这只手诡异的很,就死一位修炼还未成功的妖怪。不过还有一点奇怪的是,这个F村里的交流方式——竟是说普通话,按理说,这种偏僻的小村子,村民都应该是说本地方言,但为什么他们居然用普通话对话,好奇怪。
迟暮没有细想,继续向前走去,路过一个散发着浓烈气味的公共厕所,穿过正在上课的民办希望小学——里面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似乎在学的是——干宝的《搜神记》里面的那个什么《鬼》有个小男孩正被罚站,低着头站在教室外正在哭。-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迟暮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这么干过,不过每次都是父亲给老师甩了一沓子钱之后老师立马道歉。在村里,兜兜转转了半天,身后追着的一堆村里面的小屁孩似乎没有见过陌生人,尤其是迟暮鼻梁还架着一副蛤蟆镜,他本身就很帅,身高一米八五,家庭富有,标准的X二代,按照自己说的就是什么“宇宙无敌人见人爱的花样美男”,更是引来了村中所有人的强势围观。
只不过这么半天没有看见F村里的一个成年人,似乎全是小孩和老人,可能都外出打工去了吧,迟暮微微咋舌,终于在N个人的指引下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姓拓拔,全名拓拔野。据他自己说祖上曾经是北魏的某个小王爷,当了这个村长已经将近30年,迟暮找到他时,老头正给一只纯黑色的大胖猫喂饭,看见陌生人来了竟隐隐露出笑意,放开那只猫爽朗地跟迟暮握了握手:“你好,你就是魏老师推荐来的迟同学是吧。”
大猫不满地喵呜了一声,脖子间那颗硕大的猫铃铛摇晃了几下,迟暮瞥了一眼那颗大得有些离谱的铃铛,转头对村长说:“是的,我就是迟暮,今次打扰了。”
村长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麻烦怎么是麻烦?这一次来你就当作这里是家就行!你呢这几天就住在村子的招待所里,虽然说比不得城里,但相对的还是比较干净的,饭菜什么的那里也供应,我都说好了,咱们先去看看你的住所?”
村长人实在太好了!迟暮在心中默默流泪,他刚才在那个亡命小飞车上沾了一身难闻的气味,肚子又饿的很继续填充食物,便忙不迭地跟上村长,只有那只那只黑色的大肥猫在后边喵喵直叫。
招待所在村的东头,似乎是村子里最显眼的建筑,足足高三层,类似学生宿舍般的建筑,很快,招待所的老板亲自出门迎接——是拄着拐杖背上有罗锅还带有斜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