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是当年的夏沐,还是现今叫做夏忘川的自己,都是一个有酒量却从来滴酒不沾的人。
他对酒没瘾,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喝。
所以,当名仕909包房里一溜洋酒瓶子摆成长长一排的时候,夏忘川暗中咬了咬牙。
眼前的局面,已经是逼上梁山了,要想让自己和顾小飞全身而退,没别的办法,只能喝!
不过他还是在力哥端起第一杯洋酒时平静地说了一句。
“既然力哥这么看得起我,小夏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陪力哥喝上几杯。不过,力哥你是讲究人,咱们到底喝到什么样才算喝好,能让我们回去筹钱呢?”
力哥低头在酒杯上闻了闻,眼睛在夏忘川淡红的嘴唇上流连着,整个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我也不舍得让你喝多啊!这样吧,我这里一共六个人,大家轮流陪你喝,你只要能喝倒我们这里头三个人,力哥我说话算话,那小子的钱,免了!”
夏忘川轻轻点了点头,一边的顾小飞听到“免了”两个字,脸上的神经登时跳了几下,可是看到桌子上一长排的洋酒瓶,眼睛里亮起来的神色又暗了下去。
他往前走了两步,给力哥行了个大礼,“力哥,小飞知道错了,不该欠您老人家的钱不还,这酒我不能让夏哥替我喝,我自己来!”
夏忘川抓住他的手往后拉了一把,轻声道,“你消停点儿呆着,他们有一半也是对我来的,这酒我不喝的话,咱们谁都别想走,你清醒点儿,留点神!”
力哥果然理都没理顾小飞的话,小酌了一口,手指朝夏忘川一勾,“来吧,我第一个陪你!”
说着,一扬脖,把一杯洋酒干了下去。
夏忘川没有犹豫,也端起酒杯,干了一杯下去。
从力哥开始,对方六个大汉一个接一个同夏忘川喝了起来。
很快,一圈酒喝过了,夏忘川已经喝了六杯洋酒进去,却似乎和根本没有喝过一样。
力哥的眼睛眯了起来,和身边的辉哥对视了一眼。
要知道,这六杯洋酒一杯不落地喝下去,便是体格魁梧有点酒量的彪形大汉,估计也得脸红心跳东倒西歪了。
而眼前的夏忘川,白的是脸,红的是唇,安然而立,一派云淡风轻。
力哥心里知道自己是碰上酒量好的人了,不自禁地涌上一股懊恼上来,在心里骂了几句娘。
他原本看夏忘川一张清秀斯文的脸蛋,哪里像有多大酒量的样子,还指望着一圈下来就喝他个蒙头转向,两圈下来就可以直接按在沙发上为所欲为了。
现在看,两圈怕是不行了。
不过他对自己这几个人心里有数,那都是两三瓶洋酒的量,这姓夏的再能喝,以一敌六,量他也挺不过三圈去。
可惜,事与愿违 ,六圈酒过去了,力哥这边已经躺倒在地上一个,其他人包括他自己也都有点见晕了,而夏忘川,却还是一张雪白的脸。
顾小飞的眼睛开始变得越来越亮。
因为随着一瓶又一瓶的洋酒被喝光,力哥那边又倒下了一员战将,而且剩下的四个人,包括力哥在内,也似乎都到了马上就要趴下的临界点。
当然,夏忘川的身体,也开始摇晃了。一直光洁如玉的脸蛋上,也开始涌上了桃花般的红潮。
他一直在咬牙坚持着。
喝到现在,即使是他的酒量,也已经完全超出了身体能承担的最大负荷。
毕竟,那些人喝一杯,他要喝六杯。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倒。
如果倒了,这些已经喝红了眼的男人,尤其是力哥,简直不敢想象会干出些什么。
所以,他咬紧了牙关的同时,左手也悄悄地在自己的醒酒穴上揉捏着,虽然那功效不能立竿见影,毕竟也能稍稍缓解一些。
“呯!”
终于又有一个大汉在力哥的大声臭骂声中,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不管咋样,混江湖的力哥说出的话是不会改的,他们终于可以走了。
整个包房已经喝成了一片狼籍,力哥瘫倒在沙发上,一双不死心的眼睛盯着夏忘川转身时修长的背影,恶狠狠地把眼前的一个酒瓶子砸得粉碎。
邱继炎与汤姆那边的谈判非常地理想,美国佬也表示出了合作上的最大诚意。
将这个在北京玩得很尽兴的中国通送上飞机后,邱氏这边,便只等着对方回到美国后发来怎样的消息了。
已经十来天没有去‘宫里’按摩了,不过邱继炎不想去。
虽然,他感觉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似乎都在等待一双手的慰籍。
邱家的早餐时间。能碰到一起的,只有邱继炎和邱继林两兄弟。
小胖子看着堂哥餐盘里的素食,一边把一大块火腿吞下去,一边有点好奇地问道,“哥,是我的错觉不,我咋感觉你最近抄经吃素的次数有点频呢?”
邱继炎平静地回了他一句,“你感觉错了。”
其实小胖子的感觉完全没有错,最近这些天里,邱继炎几乎天天都在抄经吃素。
没办法,他中邪了。
他中了一个让他想起来就想骂上自己一顿的邪。
他明明对一个人累积了很多的猜疑、反感和不满,可是偏偏在每天夜里,无论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还是在情节离奇内容香艳的梦里,总是无法逃避的想到他、梦到他。
邱继炎很多次都在心底告诫自己,那是一朵外表温良却可能有毒的花,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有多纯洁,就可能在背后有多不堪。
可那个修长身影,帅气脸庞的俊俏男子,却好像总是用万花筒般多变的样子,用十根长长的指尖,凭空挖出一个长长的隧道,钻进了他的脑海,久久不去。
不过,邱继炎用他超强的控制力努力做到了一点,那就是不管自己在睡不着觉的时候有多冲动,也强行逼迫自己不能再想象着某个人的样子去放飞自我。
可是有一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