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发出一声赞叹,听得我愈发不是滋味。于是我运起全部灵力,周身紫色烈焰将整个炼丹房染得宛如紫霞入室,带动得主人的真气也翻搅起来。
“鸦九!冷静!”主人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我却只想干死这长七颗星星的……
在我和主人的联合攻势下,七星剑逐渐气力不支,最后被我一脚踢飞。我得意地震颤起来,却被主人弹了一下,一抬头,却见他有些不悦的脸。
靠……喜新厌旧的盛文修!
主人将我竖在背后,缓步走到那少白头面前,猛地摘掉他的面具,露出一张大约不到二十岁的清秀面孔。
“你为何要冒充剑魔,闯我蜀山禁地?那柄龙渊剑又是如何到你手里的。”
龙渊?原来这是那家伙的名字啊?我横了那铁剑一眼,却见对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少年沉吟一会儿,忽然挣脱开桂生的控制。正当我们以为他要做殊死搏斗的时候,他却对主人和肾虚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求上仙赐药,救救我大哥!”
“哎?!”桂生和段雅旭大叫一声,想不到这剧情怎么突然从抢药变成求药了?
肾虚和主人对视一眼,问他,“你大哥怎么了?你要求什么药?”
少年抬起头,那稚嫩的眼睛里仿佛闪着泪光似的,却倔强地不肯流出来,“我大哥就是你们说的剑魔,他中了九黎蟒神的蛇毒,此刻三魂七魄只是被我以白民国的秘术勉强维持在一起,如果今天拿不到九转还阳丹,他就会魂飞魄散……”他说完又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听说蜀山真人都是慈悲上仙,求上仙救命!!!”
主人叹了口气,跟肾虚真人说,“师弟,那是你的药,你看着办吧。”
肾虚真人对于主人直接把烫手山芋扔给他的行为以眼刀的方式表示不满,然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沉吟道,“先不提你之前擅闯丹元局企图偷药。剑魔邱暮霜杀人无数,若我救了他,他岂不是要造更多杀孽?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救不得。”
少年一听急道,“可这一次他也是为了刺杀祸害九黎境内百姓的蟒神才性命垂危啊!只要上仙赐药,我保证一定劝他不再做刺客了!”
肾虚真人根本就是心疼他的药丸子,怎么会轻易同意呢?
“你一个少年人,怎么拦得住剑魔?你这保证不可信。”
少年急得额头冒汗,眼睛转了转,忽然定格在一旁的龙渊剑身上。
他眼睛一亮,膝行过去,将龙渊抱在怀里,神色有些悲伤,“我哥之所以天下无敌,除了他自己的修为高深,其实很大一部分是靠这把剑。”他闭了闭眼睛,似是下了决心,猛然抬起双手,“只要没了这把剑,他也难以当天下第一刺客了。”
我惊了,他手里的龙渊剑震颤了一下,肾虚真人也傻了眼。但是主人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于是肾虚真人还没说话,主人倒是开口,“师弟,这小娃娃说的有道理。毕竟是条人命,你那丹药炼出来不就是为了救人的么?”
肾虚不敢置信地望着已经弃甲投敌的主人,“师兄……你不会想用我的仙丹换……”话还没说完,就被主人一根手指横在嘴上止了语,眼睁睁看主人从容地露出慈悲为怀的笑容“若你肯留下龙渊剑,我们便救你哥哥。不过你要发誓,切莫让你哥哥再滥杀无辜。”
那少年激动得泪流满面连连磕头,我却怀疑地看着主人。人家求得是肾虚的药,就算留下剑,也该是给肾虚才对,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然而两天后,当主人春风满面踏入剑阁,怀里还抱着那龙渊剑时,我就知道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主人不要脸的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3|龙渊
说实话,当看到主人将龙渊剑端端正正摆到了那闲置多年的,处于整个剑阁最显赫位置的祭剑台上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老子跟丹朱破军明争暗斗努力那么多年都没能到手的好位置,就这么让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铁剑给占了?!!!
我恶狠狠地望着主人小心翼翼把龙渊放在我们原先用来赌钱的祭剑台上,还用仿佛看新过门的媳妇那样温柔如水的眼光望着他,我就觉得我恨不得把龙渊身上那七颗星星都扣下来……那把破铁剑有什么好的?又重又长还容易生锈,再说不也是我手下败将吗?!
你看看那臭小子,不言不语,主人那么温柔的摸他,他都不吱个声。看到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剑,也不打声招呼?!
懂不懂礼貌啊?!
我一抬头,看到丹朱和破军一脸恨不得咬死龙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一定有与我相同的感情。于是我们三个的目光交融在一起,十多年来头一次如此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主人总算看够了,于是清了清喉咙,环视四周一圈,“龙渊新到蜀山,你们好好照顾他。莫要再赌钱了。”
众剑忙称是。他点点头,风轻云淡仙风道骨地走了。
他一走,我、丹朱和破军就化成人形,围到龙渊旁边。其他剑都默不作声,但是我知道他们都紧张又期待,等着看我们群殴龙渊这小贱剑。
我们三把剑的人形截然不同。我就不说了,本神剑名叫鸦九,穿的也是一身黑袍子,脸上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鸦羽面具。本神剑可能不是最高大强壮的,但是绝对是三个人里最酷炫的。丹朱名字女里女气,长得也跟娘们一样,一双桃花眼眼尾还泛着红晕,发起狂来的时候也像娘们一样可怕。破军是我们三个里面最高壮爷们的,但其实也最没脑子,而且很花痴,一看见主人就走不动路。
我们三个居高临下望着龙渊,我清了清喉咙,“喂,长星星的,懂不懂礼貌啊?初来乍到也不出来打声招呼?”
龙渊一动不动,就像一把没有剑灵的普通铁剑。
这简直就是对我们仨最大的蔑视……
我和丹朱对视一眼,相互□□。
我说,“丹朱啊,人家龙渊剑不屑于和我们说话可怎么办?”
丹朱抛了个媚眼,“咱们剑跟剑之间的差别那可是天上地下。不过呢,再怎么不一样,也还是有一处共同点的。”他说着,伸手指在龙渊剑那盘着金丝龙纹的剑柄与剑身相交的地方,“这一寸之地,都是一样敏感的哦~由于平日里被碰到的机会很少,稍微被碰一下,就会奇痒无比。”
我邪魅地抬起嘴角,从面具上拔下一根黑色羽毛,在手里把玩,“这样说来,如果我用这羽毛触碰这里,龙渊君就会理我们了是吗?”
“没有一把有灵识得剑能受得了的,那简直就是酷刑啊~”
破军傻大个在旁边叫道,“我来把他按住,让他尝尝鸦羽刑罚的厉害!”
我于是拿着羽毛越靠越近,那剑仍然无甚反应。小样,还挺能装。我于是一横心,用鸦羽瘙向那一寸之地。就在此时剑忽然暴起蓝光,飞到半空中躲开了我的痒痒攻击。我和丹朱计谋得逞,笑的前仰后合,“这样都会相信!原来是跟破军一样类型的啊?!”
破军闻言才知道自己也被我俩耍了,气的一张糙脸也发红,指着我俩的鼻子,“你们俩一肚子坏水儿!”
龙渊悬在半空中,忽然化作人形,旋转着落下。一席青碧衣袍如青莲初绽,长发泼墨般飞洒,一张冷冽而深刻的面容上,眉心生着由七颗小痣组成的北斗七星图案。一双墨蓝如宝石般的眼睛,此刻眼中如有点漆,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们。
哎呦?长得还颇帅?妈的竟然比我还帅几分?!
我于是更加讨厌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