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野嗯了一声,不太理解。
“而且那时候龙昀刚刚好魔化过一次,你也说不出他为何会短时间内二次魔化。”
“好像有这回事。”
皇后不再说话,转身望着大厅。大厅此时人流散尽,每个留下来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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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转身就走,这时背后却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皇后抢他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现在你去干什么?龙昀的事暴露人前,我们就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这种时候你救了他,别人反倒会以为是我们故意放走他,后果只会更加严重。而且虽然他现在暂时遭受拘禁,但情况不会更坏了,你助他逃走反倒是害了他的命!”
白叶作了一次深呼吸,望着别处驻步。皇后抓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两人朝前走去。
“龙昀这次是被陷害的,一定是,有人想要他身败名裂,他也做到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白叶垂着眼帘道,看上去只是皇后身边一个精致又缺乏精神的小少爷。
“谈何容易,现在连为何魔化、幕后主使是谁都毫无头绪。”
白叶略一思忖:“是烟叶和啤酒,下手的人很有可能是程旭。这几多年来他离龙昀最近,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这次与龙昀彻底闹僵,可想而知会蓄意报复。程旭他上次也与我们同在哈德良离宫,知道催化魔化的方法,我也不意外。”
“你知道烟叶和啤酒的事?”皇后睨他一眼。
白叶这才后知后觉说漏嘴了。他们早在关野先生告知之前就已知道的事,龙昀的父母根本不晓得。看来上次一起演戏帮助龙昀躲避惩罚、前往军校,也瞒不下去了。
还好皇后没有深究,点到为止而已。
“你刚才在哪里?”皇后一边问,一边朝周围的人微笑示意。
“仪式结束了以后,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皇后嗯哼了一声,白叶明白自己去得比较久,皇后在等待自己的解释,而该死的他去得久是因为他撞见一场谋杀案。
“路西法死了。”白叶警戒地环顾四周道。
皇后僵住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来刺杀皇帝的,但是他动手以前被人杀死了。”后知后觉皇后不再向前迈步的白叶扬起脸,严肃地说。
过了良久,皇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一起到了现场,路西法死亡地点被人用白粉笔画了个轮廓,尸体已经被拖走,只留下一滩血。
皇后心不在焉地听着侍卫官滔滔不绝地汇报,蹲下身,轻轻摸了把黏腻的血液。然后他抬起头问:“谁杀的他?”
侍卫官与副官面面相觑。
皇后环顾四周,扫过那一张张脸:“谁杀的他,嗯?这不是件应该羞耻的事,反而应该足以值得骄傲,不是么?站出来!”
“第一个发现的尸体的人是白公子。”侍卫官拘谨地回答,递给关野一个眼色让他帮忙解围。愣是谁都看得出来皇后的脸色可不是在说“值得骄傲的事”。
关野连忙啊了两声:“我和侍卫官大人在一块儿,听到白叶的叫喊就赶到了现场,不过没有看到杀手。”
皇后的眼神重新落在白叶身上。
白叶眨了眨眼睛。他擅长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这时候实话实说比较合适,一个陌生来客的诺言他即使不践行又能怎样?再者说来,那人离开时让他保密,他可没有答应。
“是一个与您有着同样容貌的人。”白叶回答。
皇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如果刚才听到路西法的死讯他只是猛地一僵,现在却可以称得上是神智尽失。
“和我?有着同样容貌?你确定?”
“是的。他说他是看着你整的。”
皇后望着白叶,突然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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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书房里执笔的皇帝这样对推门而入的皇后说道。
他的面前站着他们的前两个孩子,皇家侍卫官,以及关野。皇帝看上去突然像是老了很多岁。虽然他的体态、面貌甚至姿势都不曾变过,但是他的眼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都知道了也好,我们从此也没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了。”
皇后抚摸着他的脊背,但是他的动作虽然温柔,却咬着嘴唇,似乎对这番话心不在焉。
皇帝关切地仰头问他:“怎么了?”
皇后看了眼书房里的其他人。
皇帝会意:“你们都先下去吧。”
等门再次被掩上,皇帝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我不知道,很难说……我感觉不太好。”
“我知道路西法刚刚在楼梯底下,过世了。”皇帝斟词酌句地说,“我很遗憾——虽然他是来杀我的。我们两个好像这辈子都不能好好相处,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拥有和平,真是难为你了。”
“不,是白叶。”
皇帝停顿了几秒钟,啊了一声:“是因为’川贝的预言’么?我觉得你大可以放心,我看这个孩子正常得很,并不像什么重生者。”
“他早就知道烟叶与啤酒可以催化龙昀,他在哈德良离宫中徒手净化龙昀,很有可能只是一场掺了血水的戏;而且……从他嘴里,竟然说出了……米迦勒的名字。”
这下连皇帝都睁了睁眼睛表示惊讶:“什么?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