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勉跟她一起进门:“不巧,本来想去接你的,结果你走得那么快。”
“曼曼告诉你的?”岑曦问他。
“嗯。”萧勉应声,岑曦靠近时,一股淡雅的幽香涌入鼻端,他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依兰精油?”
刚在会所,芳疗师问她想用什么精油,她说了句“随便”,结果芳疗师就选这款了。转头看见萧勉那满带调戏的神情,明明是个偶然事件,偏偏竟生出一种有意为之的心虚感,她本想解释,而萧勉已经先开了口:“说吧,想怎样?”
那语气暧昧,滚烫的气息拂过耳端,岑曦脸颊一热,嘴上却说:“就你想那样啊。”
萧勉沉沉地笑,岑曦表面上的镇定有点瓦解的迹象,她转头望向身侧的男人:“不行?”
其实他们近来都很克制,尤其是来到英国以后。那几袭礼服不算暴露,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性感,岑曦可不希望弄得到处都是惹人遐想的痕迹,到时候还要费劲去遮遮掩掩,而萧勉自然猜到她的顾忌,只要她不招惹自己,他也不会太放肆。
这是一场值得期待却又带有些许煎熬的等待,萧勉早已心痒难耐,眼下岑曦竟主动往枪口上撞来,他的口吻变得轻佻起来:“希望你今晚也能这么嚣张。”
岑曦悔得几近想咬舌,幸好萧勉只是逗逗她而已,饭后回到卧室,他洗漱了便躺在床上看杂志,一副修心养性的模样。她倚靠在他肩头,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听他讲萧家的家族史。
他们的婚讯已经公开,不少萧家的亲友开始登门探访,岑曦能感受到大家对自己的好奇,尤其是比较年长的长辈。虽然是这样,但大家待她都很友善,因而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直至婚礼前夕,向来行踪飘忽的萧勤终于露面。那晚萧勉不巧出门办事,岑曦睡前打算到楼下喝一杯热牛奶,结果就在厨房跟他碰了头。
早在照片里见过萧勤,岑曦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其实他跟萧勉长得很像,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的高大挺拔,若非要说点不同,大概就是他比萧勉清瘦些许,由于阅历丰富,他看上去似乎也比萧勉更加难以捉摸。
萧勤显然也猜到她的身份,他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虽然浅淡,但却很由衷:“小曦。”
他语气温和,然而岑曦则有点拘谨:“大哥好。”
萧勤并没在意,打过招呼,他继续在咖啡机前忙碌:“来一杯?”
岑曦婉拒:“我担心睡不着。”
萧勤貌似又笑了一下,接着很随意地跟她搭话:“婚礼都准备好了吧?”
岑曦摇头,看见萧勤挑眉,便知道他会错意,以为这是尚未准备好的意思,于是解释:“我也不清楚,他没让我参与。”
“这倒是他做事的风格。”萧勤说,“他总喜欢暗自搞一些小动作,费了很多心思,但又不让人知道。”
闻言,岑曦略有所思地望向萧勤,他似乎话中有话,正困惑着,便听见他说:“最近摊上了点麻烦事,我一直抽不出空跟你见见面,说起来真是失礼。上回阿勉跟我提过,你打算开一家花舍,我在保加利亚那边恰好有个玫瑰庄园,如果你不嫌弃,就送给你当作见面礼了。”
岑曦受宠若惊。一座价值连城的玫瑰庄园,就算萧勤能够轻轻巧巧地送出去,她也不敢要:“多谢大哥。可惜这份见面礼太贵重了,我不可以收。况且,早前萧勉动用过你庄园的资源解决我工作上的难题,我现在也没想到该怎么感谢你……”
萧勤打断她的话:“放心吧,那笔帐我已经跟小勉算过了。他答应替我接管几个庄园的日常运营,不把盈利率提高十个点,就别想摆脱这个担子。”
她正欲开口,萧勤抢先将她的话堵回去:“好了,不要再推辞,都是一家人了,这么见外做什么?”
“至于你工作上的难题,也该解决了吧?”提及庄园,萧勤便顺着这话题说下去,“你那位前任上司,他上个月已经从g离职,如今涉嫌商业诈骗而惹上官司,看样子不容易摆平。你跟他曾经有过节吧?不然的话,小勉就不会跟他们谈合作,拿自己的生意做鱼饵。”
许久不曾听闻高衡的消息,从萧勤口中得知一二,岑曦有点意外。其实她早料到萧勉不会善罢甘休,否则,他当初就不会大费周章地设下圈套,甚至连他长兄的资源亦一并动用。
如今细想,岑曦终于明白,当初萧勉通过掌握供应链以制衡高衡不过前菜,而掀起高衡的底牌,并揭发他所做的不法勾当才是正餐。经过这番变故,高衡不但前途堪忧,而且还有锒铛入狱的可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岑曦内心平静如水,并未为他泛起一丝同情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