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郎君……”杜六娘一向爽利洒脱,只是不知为何,在面对姜亦真的时候这份爽利洒脱就要打个折扣。
姜亦真朝她拱手一礼,“姜某四海为家之人,此行一去归期不定,望杜小娘子早日觅得良婿。”姜亦真抬头,视线落在杜六娘发红的眼圈上,脸上神情淡漠的继续道:“就此别过。”
杜六娘拿出一块玉佩,“我绣工不佳,写字也不好看,也没法送你别的物件当临别赠礼,这是我前几日见着的一块玉佩,觉得姜郎君带上会很好看……”
姜亦真看了一眼那块玉佩,银镶玉的样式,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做工也算是顶顶好了,想来也是价值不菲之物。
姜亦真背着手,面色冷淡依旧,没有半分要接过的意思。
杜六娘的那块玉佩终究是没能送出去,待姜亦真和季夏言乘坐的马车行的远了,她才哭着锤了一记杜擅的胸口。
杜擅冷不防挨这一下,差点背过气去。杜六娘可不是什么娇弱女子,这丫头在女学的骑射成绩都是顶尖的。
“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我再没见过比他更心狠的人了!”杜六娘锤了哥哥一下不解气,又是咚咚几拳捶上去。
一旁的李二郎和王四郎,听着那声音,都替好友胸口疼。
杜擅都快吐血了,“你快给我住手,他心狠关我什么事,这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上京青年才俊不知凡几,你非要上赶着去喜欢他,怎么还怪我了?”
有本事去捶姜真啊,捶他这个当哥哥的有屁用啊!
杜六娘这刚刚才彻底暗恋失败,这会儿只想发泄,怎么可能会听杜擅那些蠢话,一连锤了他十几拳,才上了自家马车回府。
杜擅揉着胸口上不来气儿,好半晌才一脸痛苦的说:“这妹妹不能要了,平时捶我就算了,现在连姜真不喜欢她,她也要把罪名安在我头上趁机捶我一顿。”
“不看别的,单看这手劲,我就知道杜六娘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要是嫁了别人,一言不合就把丈夫捶死,我们承恩侯府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其他几个公子哥都没敢说话,他们不想得罪杜擅,但见识了杜六娘的拳头,更不想得罪她。
姜亦真和季夏言走后半个月,就收到杜擅让人加急送来的信,说是他跟将军府的罗三娘定亲了,准夫妻俩已经约会过一次,杜擅对罗三娘的外貌条件非常满意,说她性格也很温柔,说话声音细细的,一点都不像其他动辄舞刀弄枪的将门虎女。
季夏言诧异:“这可不像杜皇后的行事作风啊?”
杜皇后深知自己这个弟弟作天作地的性格,怎么可能给他找个这么软绵的妹子当嫡妻,那不是惯的他更作吗,以杜皇后的行事,肯定会给杜擅找个厉害的小娘子管教着,把他的性子慢慢掰过来。
姜亦真笑了笑,把信纸放到一旁,“杜擅说的也能信,我们打个赌,杜擅他们的婚事定在来年春天,他婚后肯定还会再来信跟我哭诉杜皇后和罗三娘骗了他你信不信?”
明知姜亦真不打没把握的赌,季夏言还是点头应下,反正按照以往他们打赌的结果,不论输赢,不管是奖励还是惩罚,他都不吃亏。
两人这次不急着赶路,观光的性质居多,去南海的路上自然也没有用龙形直接飞,而是有时雇马车,有时步行,一路慢慢游玩过去。
两人这一浪就是好几个月,才到南海不久,就收到了杜擅来的信,果真如姜亦真所说的那样,婚后杜擅才发现自己娶的不是美娇娘,而是母老虎,据杜擅在信中的形容,罗三娘的凶残程度是杜六娘的十倍以上,晚上两人同个床都要闹得鸡飞狗跳,整个府上都不安宁。
姜亦真没有回信,只是让人给他带了些她空间里的耐放的零食过去。
杜擅隔三差五就要写信跟姜亦真吐槽老婆多凶残,吐着吐着,就变成了怀孕的老婆更凶残,希望老婆生一个不那么凶残的女儿,好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到南海这段时间,季夏言就一直问:“之前跟你打的那个赌我输了,什么时候让我履行赌约,接受惩罚?”
姜亦真笑了:“这么想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