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Johnson和David的脸色瞬间都变了:“没有啊,今天的内容我都审核过的呀……完全没有……”
叶加文摇了摇头,把笔记本屏幕转了个角度给两人看:“看看你们新发微博的热门评论吧,原始评论我已经帮你们删了,这是截图。”
Johnson和David忙战战兢兢上前去看,一见之下脸色更难看了。只听叶加文继续说:“你们别觉得我小题大做,咱们管微500万粉丝,就算这评论只存在了五分钟,那也是很可观的阅读量。那个谁……David,你的实习就到此结束吧。”
……
几乎同一时间,正在课间休息的何田也正在刷微博。他既然卯足了劲要报复叶加文,当然要知己知彼,运筹帷幄。他关注了Duse的官方微博,正在用批判的眼光审视每一条内容。
结果看了半天,除了发现这家官微果然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内容紧跟热点,生动有趣,有创意有内涵之外,竟然找不到什么槽点。
何田不甘心地继续刷,终于在最新一条微博下面发现了亮点。微博本身就是一张内涵图,配合着秋季降温,图上是一顶毛线帽子,被很巧妙地绘制成了安全套的形态,并配文:秋意凉,安全温暖陪着你。
何田点开评论,就见热评第一带着图片,上面都是各种虽打了码但依然不堪入目的赤裸肉体,还有链接,应该是色情视频小网站的广告。
何田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就连官微都不干净,也不看看背后操控的是什么人。
虽然得到一点可供嘲笑的把柄,但于他的复仇大计并没有什么用,何田刚把手机放下,辛跃凑了过来:“田田,我刚扫了一眼SL官网,看他们公司新闻说,英国总部的CEO这几天要来中国区视察呢。”
“那又怎么样?”何田疑惑地看着他,这跟他们有关系吗?
辛跃内心挣扎了一小下,下定决心道:“我是觉得,你要真想给他找点麻烦,那就要趁这种时机,他们大老板来了,他要接待的吧?他要给老板留个好印象的吧?”
何田想了想,有点明白辛跃的意思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但是咱们根本不清楚人家公司的内部情况,我连SL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辛跃坐在何田座位上,拿了根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说:“我们系有个大四学长,好像在SL实习呢,等我去打听打听有没有有用的料。”
当天晚上,辛跃就去拜访了这位相熟的学长,而这位学长正长吁短叹,借酒浇愁,辛跃忙问怎么了?学长哭丧着脸回答说,他被SL停职了,就因为官微下面一个恶性评论没及时删掉,前后不过五分钟,怎么就那么倒霉被老板给看见了呢,那个Kevin也是,多大点事啊,就不能看在校友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吗……
辛跃:“……”他觉得有了这个满腹冤屈的内部人士,他跟何田的计划成功在望了。
……
而叶加文当晚去了健身会所,一进去就点名要找一个叫阿良的私教。前台接待小妹告诉他,阿良只是兼职的教练,正好今天在。她热情地把叶加文带到休息室,又跑出去找人。
叶加文换了衣服,在VIP休息室里喝茶,几分钟后门一开,一个高大威猛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留着小平头,穿着一件半袖运动衫,手臂上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纹身图案,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叶加文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里,冲来人微微一笑:“阿良是吗?你好啊,我是Kevin。”
阿良点点头,客气道:“先生您好,不知道你健身主要是想往哪个方向练?我们这边有些新项目,您可以了解一下……”
叶加文摆摆手,冲他勾勾手指,笑得有点邪气:“过来,我看看你这锻炼成果是真的假的,肌肉别是贴的吧?”
阿良一愣,笑容僵了一瞬,又很快调整过来,往前凑近,胳膊一抬,露出肱二头肌:“先生真会说笑……我们就靠这个吃饭的。”
叶加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肌肉,又顺势在他胸肌上捏了捏,再抬头端详一下他的脸,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只靠这个吃饭吗?那不是浪费了你这张脸吗?”
阿良古怪地看叶加文一眼,笑着打哈哈。
“你男客女客都做吗?1和0都可以?”叶加文突然起身拍了一下阿良的脸,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哈哈……啊?您在说什么?”阿良装糊涂。
叶加文也不说话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良又上下打量他一番,压低了声音说:“谁介绍您来的?”
叶加文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报了个名字,并说自己以前常去七色玩儿。
阿良闻言咧嘴一笑,终于放了心,绕过茶几坐在叶加文身边,与他腿贴着腿,亲昵地叫一声:“Kevin哥。”
叶加文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拍了拍,暧昧道:“要不咱俩出去先练会儿,疏松一下筋骨,然后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第9章 一个误会
这天下午何田课后去社工中心,跟着带他的老师胡喜年,去片区吸毒人员家庭做跟踪家访。他们重点要去的就是丁小祥家,可是丁家大门紧锁,别说是丁小祥了,就连他那个摆设一样的妈都没在。
何田很失望,掏出笔记本把这一次家访未遂的事情记下了。胡喜年则敲开丁家对面邻居的门,向里面迎出来的老人客客气气地问:“李大爷,这几天看见小丁了吗?”
胡喜年大学毕业有几年了,从一毕业就做了社工,生得一副热心肠,长得也是一团和气,身形微胖,何田十分喜欢他。
李大爷佝偻着背,一见是他们俩,就无奈地笑了,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慢吞吞地说:“小胡和田田啊,你们又来了?姓丁那个小王八蛋我已经很久没见着了,说不定死在外头了吧。他那个妈前天送医院去了……”
何田忙问:“送医院了?怎么了?”
李大爷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不屑地说:“连打了三天麻将,脑溢血……一家没个好东西,也就你们还把他们当人看……要我说政府就应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统统枪毙……”
大爷可能独居惯了,见着人来,尤其还是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年轻人,就特别兴奋,拉着何田的手说不停,还非让他们屋里坐。
胡喜年赶紧连哄带骗地把老人安抚住,拉着何田光速下了楼。两人在楼门口各自跨上单车,胡喜年点了根烟。路灯刚刚亮起来,街边小吃店人来人往,这一带是城中村,苍蝇馆子排风不好,浓重的油烟味混合着炒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街区。
“今天就这样吧,何田,现在联系不到丁小祥,咱们也没办法。”胡喜年对着天空吐了个烟圈,又吸吸鼻子闻着空气中复杂的香味:“饿死我了……我请你吃饭吧?”
何田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懊恼:“丁小祥已经半个月没有去过美沙酮治疗中心了,前几天我在香宫酒店看见他,他说要去做‘生意’……老师,为什么想要帮助他们也这么难?”
胡喜年拍拍他单薄的肩膀,豁达地笑笑:“何田,你现在是学生,社工就是个专业,以后你工作了,要是还选这一行,社工也就是个工作而已,咱们做了自己本分的事情,结果怎么样不是能强求的。‘医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不是每个案主你都帮的上,毕竟人往高处走比往低处走难多了……”
何田点点头,笑道:“我明白,谢谢老师。”他冲胡喜年点了下头,骑上车子猛蹬几步走远了。
胡喜年望着他挺拔清瘦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肚腩,不由得想,年轻真好啊。
他上大学的时候,也像何田这样,好像浑身都是用不完的热情,对世间的一切,不论是好的坏的美的丑的,都抱着一份稚嫩的赤诚,觉得自己可以改变别人,改变世界,正在做的,以及将来要做的肯定是最伟大的事业。
何田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想着约了辛跃一起吃晚饭,现在要赶紧回到学校去。有了从实习学长那里得到的内幕消息,他已经和辛跃一起商量了对策打击报复欺人太甚的叶加文。
想法是有了,但是对于乖小孩何田来说,真正去做又是另一番考验,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像叶加文一样“不要脸”。
何田骑着车路过香宫酒店,想起前几天在这里的遭遇,心情复杂地朝大门处瞟了一眼,正看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他放慢速度,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