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担心了。”我发现我们两个人最近似乎经常都在对对方说这句话,说到后来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用双手扶住何安的下颌把他的脸朝我这边转了过来,对他笑着说:“安哥,古人说得好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相信叔叔阿姨一定会理解我们的,哪怕所花的时间会长一些,但结果一定会好的。”
“你这么有信心?”何安的左手覆上了我放在他颈侧的右手手腕,轻轻摩挲着,我不知怎的竟觉得自己呼吸微微有些发颤,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的缘故,好像有一片羽毛若有似无地在心尖上面来回掠过,撩拨得整个人都觉得又麻又痒。
“我当然有信心……”我太专注于手腕那里的触感,竟没留意到何安在何时已将右手扶在我脑后,等我反应过来时他的脸已经离我非常之近了,我愣了一瞬然后在他的嘴唇触碰到我的唇上时就主动地用力吻了回去。
激烈地,不留一丝余地。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那么顺理成章。
这一次我始终坚持要采用面对面的方式,因为我想一直看着他,看他不再隐忍和克制的眼神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脸上动人的表情。
哪怕还有什么担心和顾虑,但在这一刻我们拥抱着彼此,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
最坏不过是分开。但是此时此刻,从今往后,已经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让我们分开了。
我们俩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最后结束的时候何安伏在我身上,因为汗水我们两个的胸膛几乎都粘连在了一起,他不愿意起身,我也不舍得推开他。
“易生。”何安在我耳边微喘地叫了一声。
我从侧面轻轻环住他的腰,搂紧。
“我知道。”我对他说,“我也是。”
我说完就感觉到何安笑了。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感觉错。
大抵就像是那一年过年我们在零点不约而同地给对方发出那条未加任何称谓也没有署名的“新年快乐”一样,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那是只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发给唯一一个人的祝福。
原来我们之间的默契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了。
既然如此,那便一直延续下去吧。
※
令我感到吃惊的是,何安的爸妈在第二天就已经考虑出结果了。
按道理说像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的这种事一般都不会太快,而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有了结论,着实让我跟何安心里都有些不安。
该不会这好不容易被徐寒汐争取来的一次机会就要这么轻易地被浪费掉了吧……如果他们今天和昨天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我们又得想其它的办法了。
抱着这样的心理,我在跟何安一起往资源宾馆走的路上就一直很忐忑。砍头时最怕刀将落未落的那个时候,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而且,刚才何安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只说了让我们俩现在一起过去,他们考虑清楚了,但是并没有透露出一丝带有倾向性的情绪,这样的冷静也让人不确定的心理又增加了几分。
上电梯时,我见何安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知道他此刻应当也淡定不了,就快速地凑上去亲了他一下然后站开自己就禁不住地笑。
何安被我的举动也给逗笑了,不过他还有些不解其意,问道:“突然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