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在床上起衅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烦啊。
舌尖顶腮,眼梢拉直,路泊汀眯眼睨她,一瞬又勾起唇转为似笑非笑:“什么垃圾玩意儿也配和老子比?你信么,从现在开始,我不仅会操喷你口喷你,只用手就能让你喷,直到死的那天,老子都会让你爽个够。”
“宝贝儿,要试试么?”
温声躺在桌上还在喋喋不休,听到他的话,腿心当即拢紧,望着天花板摇个不停的小脑袋也一呆,慌忙撑起身看他。
唇边笑意艳绝,表情一如既往的慵懒玩味,但话音落到她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觉得……
他很不爽。
非常不爽。
“你…你干嘛呀,我开玩笑的啊……”
懒得跪了,路泊汀索性坐到地上,又耷下眉梢瞅着她,坐姿歪斜,目光跋扈,整个人在微昧灯色下带了点冷感,轻佻又散漫。
挑起长指,在桌前、在她的大腿边、在一层又一层的浅淡气味中,朝她晃了晃。
“你敢试么。”
他最擅长揣着漫不经心的口吻撂话,眼底的变换半真半假。
偏偏,你不得不信。
只要你惹了他,只要他盯向你,你就只有认错的机会。
从来如此。更多免费好文尽在:3hait an g.co m
温声吸了吸鼻子,屁股悄悄远移,扁着嘴巴给自己找补:“我真的是开玩笑的呀,今晚太晚了我要睡觉啦,你…你走吧……”
扭过头时翻起白眼嘀咕了一句——
玩不起的混蛋!
声音小小的,鄙夷大大的。
很是玩不起的路泊汀只是扯唇笑了笑,抽了张湿巾,低下头开始擦手,潮意拭过每处细指,一根接一根,不紧又不慢。
安静的房间里,他擦手的动作,她轻颤的鼻息,明明是两种无法交融的声音,却因为他曲起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朝向她,磨人的撩拨。
爱欲一触即发。
温声红着脸瞟他,打算跑路,只是还没来得及翻身,她的两条细腿就被他圈住,又迅速一推,下体陡然挨上一片凉意。
“唔好凉…你别碰我!”她绷起腰拍他的胳膊。
大手垫高她的屁股,接着轻轻向上蹭,一点一点推滑,直到手掌覆满她的整个阴阜,烘热的掌心还带着些微湿潮,向下微微施力,又上下轻缓搓摩。
软肉被手掌搓揉后晕开淡淡的粉。
“One Minute”
又是计时……
她每次都受不了这种紧凑又伴着刺激失控的快感。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温声被他握紧腿动弹不了,湿漉的穴口全部敞露,心下一慌扯过旁边的书砸向他,“路泊汀!我困了我要睡觉我不做了你不准强来!”
路泊汀歪过头轻松躲开,扫了眼地上的练习册,耸肩笑的很无所谓:“抱歉啊温老师,我是吊车尾垃圾人,只有我管你的份……”大手悄然转了个方向,掌心粗粝地挪碾过阴蒂,直到指尖扣在穴口,黑眸又晃过细碎恶劣的笑意,一字一句道:“还轮不到你来管——”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音乐声骤然中断。
空气中的旖旎暧昧也忽而淡去。
两人同时抬眼,视线一撞,还是温声红着脸先拍开他的手,又去看他的手机,还没看清就被他勾了过去,接着眼前一晃,身上就披上了他搭在椅背的外套。
扫过还在震动的屏幕,路泊汀笑意不变地朝她眨眨眼:“等会儿啊温老师。”
温声鼓起脸使劲翻白眼,渐渐,嘴角无意识抿起。
谁会在凌晨打来电话……
隔了她一段距离,路泊汀倚到窗前点了通话,院里泳池的粼粼水光透过玻璃映到他脸上,一双干净的眉眼倏然淡了下来,轻轻一阖,敛下所有情绪。
“泊汀,你身旁现在没什么人吧?”姚洲远语气有些急,细听还有几分凝重。
路泊汀没动,低声应:“您说吧。”
电话那边猝然一顿,只两三秒,他的呼吸就沉了下来,喉咙跟着发紧:“我在听……您直说。”
姚洲远深深吸气:“我刚收到旧金山警方传来的近期失踪人员名单,有一批学生在不久前的升学旅行中失踪了,其中三个女生最后途径地是巴斯托边界的沙漠,过去半个月其他人都陆续找到了,唯独她们还下落不明……”他鼻息很重,紧接着吐了声粗气,“你妹妹黎雨……就在其中。”
望着他缓缓站直的身影,依旧颀长挺拔,但莫名有一瞬的空寂,像被潦疾秋雨打散的槁木,盛气尽褪。
抓紧他的外套,温声不由坐了起来。
路泊汀侧身避开窗户里她的视线,好像没听懂,轻声重复:“下落不明……什么意思?”
“我和她养父取得了联系,女儿失踪后他就一直在重症病房,目前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今天这通电话,我是想让你做好准备……黎雨曾为课题研究和其她女同学做过不止一次暗访调查,警方初步判定,她们的失踪和之前暗访加州的几起性侵案件有关…所以被谋杀的可能极大……”
“不过现在有专门的部门已经介入来调查这个案子了,如果真的是有计划的绑架……基本找不到。”
窗外冷风呼过,水面微漾,他的神情一下很空,下意识脱口:“确定是她吗,美国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应该很多,除了旧金山,其他地方——”
姚洲远沉声打断:“泊汀,我找了私家侦探才找到她的,情况根本就不是王亚光提的那样,王建安在那场蓄意火灾中成了重度烧伤的半残疾,你妹妹也…近乎失聪,八年前他们逃到旧金山就一直漂无定所,她甚至还在码头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童工,如果不是被好心的华人住家收留,我都不敢想…这些年他们父女两是怎么撑过来的……”
“你还不知道吧,你妹妹是个很优秀很厉害的小姑娘,因为成绩很好还跳了两级……”
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温声见他忽然用机身抵着眼窝,又顺着眼角用力划了出去,低下的头,有种失怔的迟钝,手背突起的指骨嶙嶙发白,好一阵,悬在半空的手机才又贴回耳边。
却没再说话。
低颈曲背,是极度沉默的姿势。
温声心口猛地一跳,说不出的慌神,想要起身过去,他偏了下头,动作一顿,她又悄然收回已经踩到地上的脚。
“今年还拿到藤校全奖录取的名额,我特意看了她之前获加州地区总统奖的视频,和你妈妈长的很像……”见他一言不发,姚洲远开口的话也艰涩无力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息隔着话筒压抑又窒息,好像紧绷的电线稍加声音的触动,下一秒就能断掉。
“泊汀,这件事先不要和任何人提,黎雨是你妹妹的事更不要和你妈妈说,我下午飞旧金山,一切后续等我主动联系你,只要还没有结果我就不会放弃找她。记住,一定不能让你妈妈知道!”
姚洲远虽然长居海外,但和姐姐一家的关系很亲近,尤其对两个侄孩他更是爱如己出,前不久侄子找到他说了整件事,他作为长辈理应要和姚书文谈一下的,但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求过他什么忙,这样低声求情,还是唯一一次。
明明是意气的大男孩模样,却以一种近乎脆弱苍白的身姿站在他面前,思来想去他只好应了下来,他能猜到和阿声应该有关系,只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先找到另一个侄女,这也是他的责任。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刚有的线索还没什么眉目就断了。
他现在只觉得庆幸……
幸亏……还没有告诉姐姐。
路泊汀突然抬起头,发红的眼睛像拂晓卷起的夜雾,哑声开口道:“我明天赶来,我去找她,她是我妹,我要自己去找。”
姚洲远忙不赞成:“听话啊孩子,你就等我消息,免得被你妈发现——”
“我必须去!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管…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我都要去,我没有其他选择,我没有任何选择了。”他的目光冷到极致,恍惚间,眼泪却顺着眼角往下淌,咬紧牙又说,“只等不做,我他妈算什么哥哥?”
知道拗不过他,姚洲远只好答应:“那我来安排,今明两天我会很忙,你24号再过来,你妈妈那边我去和她谈,舅舅只问你一句,这事……和阿声有关系吗?”
墙上的身影像青松一样伟岸耸立,知道她在看,也知道电话那头的姚洲远在听,窗外浮着马上又落雪的濛濛雾气,他的声音淡至无味,却在湿仄的夜空破开一道清晰又深刻的曙光之口。
“没有,她只是她。”
滴滴——
桌上的闹钟乍然响起零点报时。
温声急忙扭身去按,头顶一暗,路泊汀已经走了过来,大手揉乱她的一头长发,轻声问:“宝宝今晚能自己睡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的睡觉不重要啊……
强忍住胸口泛起的涩,温声低头错开他还红着的眼睛,颊边掀起吟吟笑意:“我明天早上有五节课,前两节课还是最伤神费脑的数学课,中间的大课间最多只能睡二十分钟,哦对了,明天下午又有随堂考,橙子说我最近不仅数学进步了,其他科目也很不错,明天晚上……”
轻轻地,她被搂进了怀里,路泊汀抵着她的发顶,圈紧她的腰又往身前带了带,四周出奇的安静,有一瞬间,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唯独,他们贴近的心跳和呼吸在清晰颤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肌肤紧紧相触恨不得糅进彼此。
慢慢垂下眼,温声又弯唇故作俏皮地说完:“所以我这么忙,你是不是该走啦。”
不问他谁打来的电话,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没问,却像以往的每一次,轻易就推开了他心里那扇紧闭的门,下巴不由拱了拱她的发顶,凑近她耳边:“宝宝对不起…先让我抱会儿……”收紧手臂,小声叫她,“宝宝……我爱你宝宝…宝宝……”
耳边是他越来越低的喃声,嗓音疲沓,又沉又哑,像脆弱的点点雨斑,用力在她心上砸出无数个深坑。
温声咬紧唇,犹豫了片刻,还是没问出口。
你什么时候离开呢?
明天几点的飞机呢?
我可以……
我可以去送你吗……
“宝宝…你能说一句爱我吗?”
温声微微蹙起眉,不怪她敏感,只是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像即将收尾的悲剧电影,像恰巧回望的偏偏转身,像奔踏追赶却错过的列车。
结局总是离圆满差一点点。
压下心底陡然升起的慌乱,温声抓过他的一只手,小手与大手相对,掌心慢慢贴平,轻轻开口:“你知道吗,我真正有了家的实感,不是在福利院被告知找到了家人,不是被李叔领回家见到妈妈的那一刻,而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明明你对我爱搭不理,明明你比陌生人还抵触我……可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扇只为我而开的门,里面轻风细雨、天晴日暖,而你是那个开门的人。”她抿起嘴角调笑了声,“好奇怪,明明爸妈才是当时最爱我的人。”
任由她牵着手,路泊汀只是直直凝向她,目光悄然沉寂,眼底隐隐泛着潮。
“在爱里你是打头阵的先锋,我是连善后都不愿做的胆小鬼,或许我对爱的理解还不够深,出口的话也不及心里的一半,但现在,”她仰头望着他,溢出细碎水光的浅眸灵动十足,“从我认了自己心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命运的牵引绳放进了你手里,我会永远追随你,和你一起冲锋陷阵。”
和他十指交叉,紧紧相扣,她抓住了悲剧结尾前的霎那间,力挽狂澜般地扭转了本该不圆满的结局。
“还要我怎么说……我爱你呢?”
*……*
路泊汀下楼时,客厅地毯上趴着一只白色活体生物,圆滚滚的肚皮朝上,耷下的粉嫩耳朵听见他的动静只是微微耸动,然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继续睡。
他挑起眉走过去,棉拖不客气地蹭它的耳朵:“你又是哪只?”
它狗狗祟祟地睁开圆溜眼睛,不想搭理他,还想翻身时,被他的一条腿挡了住。
稀疏的小狗牙朝他龇了龇:“汪!”
娇里娇气的。
路泊汀蹲下身弹它的耳朵,手感很肉,没忍住又上手捏了把,眯眼笑:“你叫什么?”
它甩了甩大耳朵,没甩开他的手,只好用小爪子蹬他,再次哇哇叫:“汪汪!”
“行吧,爹爹给你起名字,就叫耳朵好了。”盯着它咧开的小狗嘴,他伸出两指轻轻一捏,它就闭了嘴,又弹向它的软绵耳朵,哼笑出声,“和你妈一个样。”
抱起它走到厨房,刘嫂的每日记事本就挂在门上,翻到新一页草草写下一句话,他又用笔盖来回撸怀里的小家伙身上的毛,低头对上它雾蒙蒙的眼睛,浅声问:“要一直对她好知道吗?”
耳朵嘴巴一张一张的:“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