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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迹也许能明白时与安今天的反常,时与安虽然嘴上没说,但祁迹心里知道,祁风的手术他压力比所有人都大。
    时与安跟祁迹一样,根本接受不了祁风的离去,尤其是眼睁睁在自己的手底下消散生命。时与安那两天所承受的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时与安才有放松的资格,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不停地求索,仿佛在这个过程之中才能重新找到内心安宁。
    因此,祁迹放任时与安的动作,配合着他的一切要求。
    直到凌晨四点,眼看着时与安还要来,祁迹无力地趴在地毯上求饶:“好哥哥,放过我吧。”
    时与安看了眼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祁迹,后知后觉地起了点良心,有些愧疚地躺下来从身后抱住祁迹平复呼吸。
    “哥。”半晌,祁迹开口叫道。
    “怎么了?”时与安埋在祁迹的后背,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我有一个想法。”祁迹在时与安怀里转了个身子面向他。
    “你说。”时与安轻轻拨开祁迹汗湿的头发。
    “我们过年的时候,去干爸干妈家过吧,带上小风和思取。”祁迹眼睛亮亮的。
    “怎么想到去那边过?”时与安有些诧异,笑着问道。
    “就……小风现在病也好了,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而且小风这几年,一直都没回过家,他心里有坎,我想让他迈过去。思取也正好换个环境,散散心,你觉得呢?”
    时与安闻言笑了:“没什么不行的,你定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啦。”祁迹乐坏了,抱着时与安使劲儿蹭蹭。
    “嗯。”时与安低头吻了上去。
    农历除夕的前两天,时与安和祁迹带着林思取和祁风从南淮出发,坐高铁去成晖。
    接林思取的时候还方便,林思取现在就住在时与安的老家,接祁风的时候,遭到了程凤华和祁定山的阻拦。
    二老满脸写着不乐意,看见祁迹进来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
    祁迹赔着笑,把被裹得鼓鼓囊囊的祁风往自己身后一塞。
    “好好一个年,非要到那边过。今年好不容易人全齐了,时医生也能来了,你就不能让我吃个团圆饭呐?”程凤华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连老好人祁定山这次都坚定地跟自己老婆站在一边,看见祁迹就来气。
    祁风全程憋着笑,这帮谁都不合适,他干脆安静如鸡。
    祁迹好声好气劝道:“年初二,我们肯定回来,还能赶上一圈拜年,到时候把时与安领着,七大姑八大姨家都遛上一圈,让他们看看我找了个多能干多好看的对象,行不?”
    祁迹内心给时与安道歉,对不起了时与安,这情况只能先卖你了。
    程凤华闻言,一直绷着的嘴角才算松了一点,祁迹再趁机把林思取抬出来,表示林思取和祁风之后一定在家里住到春节结束,俩小的好好孝敬孝敬二老。
    祁定山闻言,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祁风我就先带走了哈!爸妈回见!”祁迹一看二老情绪缓和,火速拎住祁风的衣领子就往外溜。
    程凤华急得追出来:“慢点慢点,你个瓜娃子,别晃着我小儿子。”
    就这样林思取和祁风被齐齐绑上了动车,动车上俩小的在后头叽叽喳喳,时与安和祁迹并排坐在一起,祁迹将脑袋枕在时与安的肩上。
    “这场景有点熟悉啊。”祁迹开口,向上瞥了一眼时与安。
    “去德清的时候。”时与安淡淡道。
    祁迹有点乐,揶揄道:“那时候有些人避我如洪水猛兽啊,怎么大半年一过,就这样了呢?”
    时与安闻言也想笑,祁迹抬头凑近了时与安:“诶你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喜欢上我了。”
    时与安闻言耳尖红红,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别过脸不看祁迹。
    祁迹看明白了,他兴奋地凑到时与安面前道:“好啊时医生,看着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合着那时候就对我有想法啦。”
    时与安推开祁迹怼上来的脸,尴尬道:“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还装呢,你还能瞒得过我?”祁迹给自己美坏了。
    他偷瞄了一眼一直扭着头看着窗外的时与安,在时与安的嘴角发现了一丝可疑的微笑。
    到成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几人打了个车往村里去。
    从村子小道往里头直走,第二个拐角右转的第一间,就是张天下和孙珍珍的房子。时与安和祁迹推着行李箱走在前头,祁迹转头问时与安:“诶你当年一趟趟地跑来偷看,是不是就是如今这个路线。”
    时与安自从来了这边,眉目舒展心情舒畅,闻言回忆起往事微笑道:“嗯,那时候还是火车,火车坐到成晖西,再坐公交到下面的镇子,最后换个城乡巴士到村口,再一路走进来。”
    “诶你那一年,也来了有两三次吧,就没一次看见过我吗?”祁迹好奇。
    “你都从后门走,一溜烟就没影了,我就是想看也看不着啊。”时与安回想那时候,他一来祁迹就会被叫出去,这人走得还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转头出了门就没影了,他还真是一次都没来得及好好细看一下这个少年。
    “我那时候知道爸妈叫我出去就是不想我知道什么呢,他们不说我也就不好奇了,毕竟是他们的私事儿,我终归还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好多问。”祁迹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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