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纪晏昨天还是听到他和云疏的谈话。不就是吐槽纪晏两句吗?
至于这么较真?
景沅揉着腿和腰,忽然想起自己还要和专家碰面的事。走路踉跄,他嘴里骂骂咧咧,匆匆套上两件衣服,准备赴约。
楼下,陈天正在带着佣人们插花。见到景沅下楼,大家默契地起身:“景少爷中午好。”
景沅表情中闪过一丝怪异。
往常他再懒惰也不会这么晚起床,今天居然没人喊他吃早饭。
陈天已经扎好一簇鲜花,微笑着展示给景沅:“您的午饭已经做好,纪总特意交代要清淡一些,免得您上火。”
景沅耳一热:“哦,知道了。”
“我把花放到您和纪先生的卧室,里面加了一些茉莉,您应该会喜欢。”
景沅盯着那簇鲜花,发现里面竟插着好几朵淡黄色的小雏菊,一时之间又想起昨晚的鱼水之欢。
他努了努嘴,吃完午饭打算去云水涧。
午饭都是他不爱吃的,清火养身,很适合当病号餐。
他的专属座位,不知是谁体贴地放了一块软垫,坐着挺舒服。
坐车时,景沅发现旁边经过一辆蓝色的跑车,他赶紧打开车窗,好奇地瞅着。
司机含笑:“这应该是林家二少爷的车,这种型号整个宁城只有一辆。”
景沅寻思两秒:“叔叔,如果我想学车,最快多久能拿驾照”
司机诧然,没料到景沅竟然没有驾照。
“看您的情况,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司机笑了笑,“我侄子笨,两年了还卡在科目二。”
有了学车的想法后,景沅开始在网上挑选心仪的车型。现在他出行全靠司机,虽然方便但也想试试自己开车的感觉。
景沅是个行动派,和农学专家见完面后,拉着云疏陪自己去驾校报名考试。
整体费用3600元,景沅花的很是心疼,抠抠索索半天才完成付款。
宁城的物价确实高,就这三千六百元的价位,都是附近最便宜的驾校。贵一些的,得七八千。
云疏有些纳闷,景沅前些天给纪晏买礼物,花了那么多钱,明明眼睛都不带眨的,今天怎么反而因为几千块钱抠起门来了?
面对他的疑惑,景沅感叹:“该省省,该花花。网上有的驾校报名费才两千,他们家性价比不太高。”
云疏安慰:“但这个驾校离云水涧近。”
景沅:“也是。”
当晚,纪晏回家时景沅将自己报了驾校的事情告诉对方,纪晏正在整理领带,闻言淡淡看他:“学车很辛苦。”
景沅没骨头似地靠在抱枕上:“我知道,但我也想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俗话说,房和车是男人的底气,结婚前的硬件条件。”
“哦?”纪晏摘下腕表,靠在沙发上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意思再明显不过。“所以说,有了房跟车就能和我结婚了?”
景沅已经慢吞吞蹭到床边,像只小猫扑通一下跳到沙发躺在纪晏腿上。
“嗯,所以我想学车。”
累了一天,纪晏很疲惫。手掌轻轻抚着景沅的柔软的耳垂,他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放松。
“学就学吧,我给你安排驾校。”
“不用,我已经挑好了。”
景沅坐起来,双手握成拳,乖顺地帮纪晏捶着肩膀:“离云水涧很近。”
纪晏眯着眸,拉住景沅的手反复揉捏:“今天怎么这么乖,还帮我捶背。”
景沅眼神无辜:“我心疼你,需要理由吗?”
纪晏莞尔,慢悠悠摘下眼镜:“有什么愿望吗?”
景沅当即停下:“你觉得我目的不纯?”
纪晏看向他,迟疑片刻:“单纯想帮你完成愿望。”
景沅反而傲娇起来,双手抱臂:“你想当许愿池里的王八?”
纪晏沉默了,凝视他良久。
“沅沅。”
“嗯?”
“是不是想挨揍?”
景沅一整个呆住,皱了皱眉:“揍我干什么?”
纪晏挑眉:“就不能说得文雅些,比如圣诞老人。”
景沅噗地笑起来,继续帮纪晏按摩肩颈:“我没有什么愿望,真的只是觉得你累了,想给你按摩。”
他的动作很认真,并不像随便糊弄的样子,而且还有几分专业的味道。
“我特意学的按摩技巧,让你当我的第一位客人。”
纪晏目光变得温柔:“行,效果不错,可以考虑办张会员卡。”
景沅弯起眼:“会员卡年费1000w。”
纪晏闭眼,抬起右手做了个“嗖”的手势。
景沅:“嗯?”
纪晏:“钱十分钟后到账。”
景沅矜持一笑:“得嘞!”
……
一晃两天过去,景沅背着水壶按时来到驾校。选择好教练后,他进入无休止的倒车入库训练中。
不得不说,纪晏说得确实没错,学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然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车里的暖气禁止开放。他问过教练,教练非常严肃地回道:现在是春天,不能开暖气。
他想自己偷偷开,但教练盯得很紧,估计是担心浪费油,只能作罢。
一个上午过去,景沅都怀疑自己冻成了豆腐干,双手几乎没有知觉。
思念着家里温暖舒适的大床,他开始后悔学车这个决定。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最近倒春寒,几乎跟冬天一样冷。初春不开暖气也就算了,夏天不会不给开空调吧?
他选的这家驾校是方圆十公里中最便宜的一家,估计为了节约成本才这么做。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景沅背着热水壶,风风火火叫车前往云水涧。
云疏见他冻得耳朵通红,拧着眉心:“驾校的车这么冷吗?”
景沅咕嘟咕嘟喝着热茶:“为了节约成本,驾校的教练不给开空调。”
“啊?”云疏满眼心疼,“能退费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熬?”
景沅抱着茶杯叹息:“忍一忍,春天就来了。退费的话,估计不能退全款。”
云疏仍然建议:“还是退了吧,你如果冻坏身体,不太值得。”
景沅觉得云疏的话也在理,左思右想后打算再坚持一天,如果能适应,就继续学。
第二天上午,景沅继续学习倒车入库。
今天温度比昨天低,没有太阳,整个宁城又阴又冷,景沅不停地朝手指头里面吹着热气,冻得都快凋零了。
他可怜兮兮地瞅着教练:“师父,今天冷,可以开空调吗?”
教练端着茶杯,无情拒绝:“不可以。”
景沅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
中途休息时,他闲得无聊刷朋友圈。当看到容轻最新动态展示的早茶时光后,越来越郁闷。
气管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让他不停地咳嗽。他拢了拢外套的纽扣,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瞅着来往的教练。
教练们有专属的休息室,都去休息室吹空调,独留他一个人在车上。
他没法子,喝了两口热水,继续练习。
中午回家的时候,景沅明显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不光嗓子又痒又疼,体温也在逐渐升高。他暗叫不好,睡了个午觉后开始发烧。
陈天得知这件事,立刻联系医生上门。
景沅的体温上升得很快,医生帮他抽血时,他已经烧到39.5度,全身上下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
陈天看得着急,打电话准备跟纪晏汇报。
“纪总下午好像要去苏州开会,我先告诉他吧。”
“叔叔,我没事,就是风寒而已。”
景沅认为自己被冻发烧实属自作自受,如果他不贪便宜,选择优质的驾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纪晏这两天工作那么忙,万一人已经到苏州,现在因为自己跑回来太不值当。
“你别告诉他,我怕他着急。”
自从身体好后,景沅已经很久没生过大病。就连上次被绑架后,休息几天便能活蹦乱跳。
这次高烧,属实把陈天吓坏。
虽然景沅这么说,陈天还是给纪晏发了消息,把情况如实汇报。
纪晏的车已经快上高速,收到陈天的微信后,迅速让司机调转车头。
一小时后,他与即将离开的医生打个照面。
医生朝他颔首,不等他问,直接开口:“景少爷就是学车的时候被冻到了,我开了些驱寒的方子,景少爷明天就能好转。”
纪晏:“嗯,谢谢。”
医生拎着医药箱,又多说一句:“那家驾校是咱们市有名的黑驾校,等景少爷好了,还是尽量别去了。他身子骨弱,车内不给开空调,肯定复发。”
纪晏脸色沉了下:“不给开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