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太监高呼「二皇子驾到」时,宴席上基本已经坐满了人。
晏碎也挺好奇,这书里的男主长什么样。
于是伸长脖子往外张望。
踏进来的人,逆着光,身姿挺拔。
走近了,方才看清他的样貌。
十九岁的少年郎,眉眼俊朗,美如冠玉,恣意洒脱,却有征战天下的沉稳。
不愧是男主,难怪封仪那么喜欢他。
甚至为了他,冒死向封铭下毒。
眼前突然暗下来,一只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今天摘了金桂,掌心还残留着清淡的桂花香。
封铭附在她的耳畔,声音很低:「再看我可要吃醋了哦。」
晏碎不明白,他哪来的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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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瑜在大殿之中,带来了边疆已然安稳平定的好消息。
帝王龙颜大悦,称赞有加,赏赐丰厚。
晏碎听了,都忍不住咋舌。
皇家人果真是,挥霍无度。
先皇后已逝,坐在帝王身边的,是封瑜的母妃,也就是皇贵妃,现今统领六宫之人。
她面上带着笑:「既然已经天下太平,那阿瑜也可以在宫中休养生息,毕竟等翻了这个冬,就要及冠了。」
原着里,此时的封铭身中剧毒,所幸医救及时,在床上躺了很久,才保住性命。
书里的封铭没能参加今日的宴会。
而宫中朝中众人认为太子命不久矣,在此时纷纷倒戈,要帝王废太子,另立储君。
而新储君,自然就是二皇子了。
帝王犹豫,吏部侍郎乘胜追击,命人交出太子蓄意谋反的「罪证」。
先皇后乃前朝公主,帝王仁德,善用人才,在新朝留下了许多前朝忠心能干的大臣。
这些大臣心向太子,吏部侍郎以勾结谋反,企图复辟为由,将他们全都关进了大牢。
事实上,在宫中,是否有谋反的意图,不是那些大臣们说了算,也不是太子说了算。
而是帝王如何看待这件事。
皇帝最终,以太子心中无皇家情分,竟杀死自己的皇妹为由,撤去其太子之位。
大概是站在了上帝视角。
晏碎反而觉得,太子虽然天生性情暴戾,但走到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被一步一步逼上去的。
他本就已经无路可退。
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谁又能定他的错。
站在历史的角度,胜者,就是正派的那一方。
只不过是,在书中的结尾,他输了。
可是,晏碎不想让他输。
至少,她不想让他死。
既然她还活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死?
晏碎承认,她挺心疼书里的封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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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吏部侍郎再次拿出了所谓罪证。
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太子身上时,晏碎站了起来。
她拿过那些往来书信,摊开来仔细端详。
「父皇,太子哥哥幼时常常教儿臣读书写字,儿臣清楚了解太子哥哥写字的笔锋惯势。」
晏碎指着其中一个字。
「他写字时,行笔流畅,但习惯在最后一笔稍作停顿,因此墨迹会重一些。可是这些书信显然并没有这个特点。」
「儿臣相信,如果将东宫哥哥的书帖拿来对比,就能看出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模仿的。」
晏碎坚定地看着大殿之上的帝王。
只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宣纸。
她根本就是在扯谎,在赌。
原主与封铭的关系,怎么可能教过她写字。
幸而此时,封瑜也站起来,接过晏碎手中的书信。
「儿臣也见过皇兄的字迹,确实与这个有很大差别。」
封瑜站出来替太子说话,让吏部侍郎噎住了。
只有封铭还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
他往杯中倒酒,「妹妹和二弟都如此信任我,莫不是侍郎弄错了。」
吏部侍郎连忙跪趴在地上,连连道歉,称一定会查个清楚。
晏碎回到坐席上时,与皇贵妃对视了一眼。
她淡定挪开视线,假装没看到她的目光,坐在封铭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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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宫宴散去。
走出乾清宫,晏碎遇到了封瑜。
他先开口唤她。
「阿仪。」
晏碎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竟被一个古人叫阿姨。
封仪这个名字起的挺好。
她嘴角憋着笑,学着宫女的样子行礼。
「皇兄。」
封瑜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疑惑,但被隐藏得很好。
「前几日返京的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耽误了行程,没能赶来参加你的及笄礼,可有生气?」
晏碎愣了一下。
是了,书里说,男主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不介意封仪出身的人,真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
只是,封仪对他,不只是兄妹情谊。
「不会的,皇兄路上遇到什么事,可有危险?」
晏碎摇头,替封仪关心他。
封瑜与她并排走,两人停在荷塘边。
月色朦胧,深秋的月夜有些凄清。
「自然是没什么危险,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同你说话。」
封瑜伸出手来,递给她一样东西。
晏碎低头一看,是一串绿色的玛瑙手串,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西域的宝石,那里人人都戴着它,象征着幸福和希望。」
晏碎不由得眼眶一热,要是书里的封仪,能亲自收到这个礼物就好了。
「谢谢皇兄。」
封瑜再次在她脸上端详了片刻。
「阿仪,一年不见,你好像变了。」
晏碎讪笑:「有吗?」
她哪知道封仪是什么样的啊。
她又不像别人,她没有原主的记忆。
封瑜煞有其事地点头。
「你以前,一直都是叫我二哥的。突然变成皇兄,生疏了许多。」
晏碎不解,这兄弟俩为什么都不喜欢被叫皇兄?
皇家人不应该很在意这些东西吗?
「谢谢二——」
正要开口,就有人先一步。
「二弟。」
封铭走近,拉起晏碎的手。
「夜已深,我先带妹妹回东宫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