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光昏暗暧昧,彷佛一层黄纱偷偷遮挡住正在来回摇曳的床,清醒时的克制、伪装统统化成了黄纱底下的本能反应。
高忻透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也没将此人瞧清楚,他下意识抬手遮住刺目的灯光,想努力睁开眼瞧一瞧这人,奈何酒劲上头,瞧不仔细,透着天花板的灯光,他的脑海里也只记得那男人脖子上垂下来的吊坠,大概是尊观音。
意识沉沦的他用尽全力想要推开身上的人,被汗水浸润的手掌触摸上男人的胸膛,结实的胸肌在高忻的手掌心里有节奏地起伏,流淌在血液里的力量被激发,正顺着手臂回流至大脑。
他的意识彷佛大海里的一叶枯舟,尽管早已被巨浪掀翻无数次,但仍然能在巨浪过后,漂浮于海上,不至于被巨浪吞噬撕碎。
在下一次巨浪来临之前,高忻努力地拉回一丝意识,喘息道:“放开我,放开我……”随后巨浪来袭,他的这叶孤舟终究沉没于海底。
在晕过去之前,高忻只记得男人俯下身,庞大的身躯将他完全遮盖住,随后耳边的空气变得温热粘腻,迷迷糊糊只听见一句话:“不准离开我。”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房间,慢慢爬上洁白的床铺,偷窥高忻身上留下来的美色,在高忻的眼皮上偷偷留下一个吻,唤醒这个还在耽于昨日梦境的可人儿。
高忻好不容易睁开他这双独特的丹凤眼,眼前一片模糊,让他看得不真实,“唔,阿谊,几点了?嗯,嗯??”
他见身边人没有回应,便顺手摸去,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就摸到了男人胸前的玉观音,柔和的触感还残存余热,彷佛在提醒他,昨夜的事并不是梦境,也在提醒他,枕边的人不是他男朋友而是潜规则他的对象。
高忻闭眼暗骂了一句:“导演还被潜规则,这什么世道?”
他脑海中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金主爸爸的床上,说起来,还真是一把辛酸泪呀。
他本来是海天娱乐的喜剧导演,就因为在拍摄电视剧《迎喜临门》的现场上,男一安远居然带资进组,想让他女朋友顶替人家新人的位置演女六号,没学过演戏,就来演女六号?甚至还想加戏?
谁的命不是命?谁的努力不是努力?凭什么人家新人的努力就要被资本冲散?再加上他本来脾气就急,在现场就跟安远理论起来了,结果安远自己没站稳,摔下了楼梯,折了条腿在医院躺着。
当时现场这么多人劝架和围观,视频早就被散播出去了。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儿拍的视频。在视频里的角度,就是高忻要推安远下去的。
真是冤枉呀,他当时是想救安远,结果没抓住,人就掉下去了。视频传到网上之后就炸锅了,声讨网暴高忻的声音越来越多。安远工作室也不知道按的什么心?直接来个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网络上的发酵。
一时间关于高忻安远冲突#,高忻推明星下楼梯#,高忻滚出娱乐圈#等,专门针对高忻的话题冲上热搜榜第一。
更有甚者,私生饭还在海天娱乐公司门口堵高忻,讨要说法。
本来海天娱乐前段时间正在谈被收购,高忻这个事情一出,直接让市值都跌下去了好几个点。
因为安远的父亲是沉木集团的安长在,商界大佬,所以海天娱乐的老板叶文澜不敢轻易惹怒安远。为了安抚安远,他逼高忻戴上这个屎盆子,对外界承认是自己推了安远,并且向安远道歉。
高忻宁死不从,叶文澜就换了条路逼迫他,“不道歉也行,要么赔偿他天价损失费,要么陪金主过夜,金主高兴了,也会按原来的价格收购海天。”
他从小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姑妈和表哥一起生活,奈何一场车祸把他表哥变成了植物人,医疗费、疗养费就是个无底洞,要他赔天价损失费,就等于变相要了他哥的命。
高忻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不能看自己表哥死,无奈只能答应第二条路,陪金主过夜。
等到陪金主的那天,高忻提前进了房间,买了度数贼高的乌苏酒,咕咚咕咚直接灌下去。
在意识还算清醒时,回想起他和安远的事情,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糟糕透顶。
所有涉事人员,尤其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高忻,在今天之前已经跑了无数趟警局,不停的录口供,复述当天发生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