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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花荫里的歌舞不曾停歇,姚珂卉重开医馆,偶尔会和药谷的人交流医道。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花燃和湛尘的故事却好像都已经成为过去,时间一直向前走,没有谁永远停留在原地。
    原先正道还想联合一起围剿剩下的千杀楼刺客,这些人可不像可以自我控制的花燃,失去领导和掌控的他们就像是梦蓬莱的一颗毒瘤。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寻找,都不再见刺客们的踪影,原先千杀楼的旧址也已经人去楼空,刺客不知去向。
    梦蓬莱新出现一个神秘组织,名为闻七阁,不参与任何纷争,专门买卖消息,生意做得十分火热,据说没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至于组织背后的人是谁无人知晓,只知他实力极强,常年带着一副面具。
    千万里外的风陵渡下着磅礴大雨,天子被噩梦惊醒,一睁眼就看见面前的刺客,他来不及呼叫,刺客的剑已经袭来。
    他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阵白光,刺客被击倒在地,宫殿外的侍卫瞬间涌入,把刺客拿下。
    烛光亮起,刺客竟然还是个熟人,他以此为线索顺藤摸瓜,拔除一支叛军余孽。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再次回寝宫休息时,发现花燃送的玉牌已经碎裂。
    他怔怔望着玉牌碎片,又想起曾经神女入梦的那个夜晚。
    京城千里之外的潮州,夏瑾柠哄着女儿入睡,三岁的年纪能跑能跳,最是活力四射的年纪,每到晚上总闹着不愿睡觉。
    周谷礼整理完政务,从书房走出去,正好遇到从女儿房里出来的夏瑾柠,两人相伴而行,走在月光下。
    夏瑾柠忽而感慨,“不知道阿燃在做什么?”
    她从母亲口中得知花燃的过去,知道花燃不是一般人,她们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相遇总是匆匆。
    周谷礼想起那个十分能搞事的女子,摇头叹笑,“她命大着呢,还那么凶悍,不会有事。”
    夏瑾柠叉腰瞪眼,“你敢说阿燃凶?当初要不是她,你现在还在那个破寺里当着你的和尚呢!”
    “我的错我的错,我说错了,花燃能力强,又胆大心细,一定富贵安康!”周谷礼举起手做讨饶状。
    夏瑾柠轻哼一声,“富不富贵无所谓,只盼她安康。”
    在风陵渡的大地上,无数娘娘庙香火鼎盛,人们在此祈愿,一句句愿力形成金光,穿过风陵渡,去到幽冥之中。
    忘川河边多了一棵奇怪的树,树皮灰白,嫩枝有星状绒毛,叶片为卵圆形,边缘带着整齐锯齿。
    广清平时没事时就会来到这里,对着树上的一颗果子诵经念佛。
    酆都城主翻着白眼道:“你比净明还要呆,怎么就选了你当方丈?”
    广清双手合十,“一切皆是命数。”
    酆都城主踹一脚菩提树,“所以他变成一棵树,重生在此也是命数?怎么不长到你们净光寺去,在这里真是碍我的眼。”
    这个问题广清答不上来,心中记着必刚师兄的话,在外行走要装得高深莫测一些才能唬人,于是又重复刚才的话,“一切皆是命数。”
    听得酆都城主又翻了一个白眼,他不理会念经的小和尚,转身离开。
    他回到城主府,偷偷摸摸走到花园里,给院中唯一的一株彼岸花浇水。
    “乖徒儿,净光寺的和尚脑子都有病,你可千万别再惦记那个什么湛尘,他现在变成一棵光秃秃的树,叶子都没几片,根本没有你好看,你千万可别看上他。”
    先前这株彼岸花生长在菩提树旁,他发现后便移栽到城主府里,每天灵液浇灌,希望她早日生出灵性。
    至于那棵破树,天天遭受广清的念经洗礼,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得让花燃先变成人,看她对一棵树怎能生出情愫!
    净光寺的小垃圾,配不上他的好徒儿!
    这株彼岸花与先前孟婆赠予花燃的一模一样,孟婆死前用尽毕生修为为花燃的魂魄留下一个防护,就算她肉身消弭,魂魄也会归到幽冥——这就是孟婆的祝福。
    而花燃消散前带着湛尘一起,所以两人的魂魄都来到幽冥,孟婆修为不足以护住两道阴魂,所以他俩一个变花一个变树,是为养魂。
    在酆都城主絮絮叨叨说湛尘坏话,给花燃上眼药水的时候,面前忽然笼罩下一道阴影。
    他抬头看去,湛尘双目清明,目光落在彼岸花上。
    酆都城主大惊,“你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难道是天天听那小和尚唠叨,烦都快烦死,所以才尽快变成人形借此摆脱?
    广清的身影从湛尘身后冒出,“大师兄虽无佛心佛骨,但佛性极强,相较之下,阿燃姐的佛缘不深,听经也没用,只能靠愿力慢慢蕴养。”
    天道真是奇妙,就像太极图里黑白两面中的异色圆点一样,他们各自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纯粹存在。
    湛尘摸摸彼岸花的花瓣,花瓣忽地卷起,又探出一片蹭着湛尘手指。
    清风拂过,明月皎洁,这就是最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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