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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琨是在拉他回来,不让他后退远离半步。
    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急着想要解释。“赵琨,当初是乐容——”
    “够了。”赵琨紧紧抱住他,不容他往外逃,掌心伸来捏住他的后颈,低头好像想嗅一嗅他身上的气息,嗓音冷厉。“我说想见识见识你的床技,你就这般恼怒,是我给了你这份尊严吗?叫你能这样肆意对待我?”
    “不……我只待你是如此的。”韩桃的面色逐渐发白,想要抗拒抽离这个桎梏的怀抱,赵琨却偏头恶狠狠地在他脖颈软肉处咬了一口,刺痛着留下牙印。
    韩桃的声音又有些乞求起来,急急说道:“是当初乐容下嫁,我接连几日跪在殿外求韩武礼,希望他能收回成命,但他却说……除非我能做出叫他畅快开心的事情,他才肯考虑一番。”
    “所以你就请愿去南风馆,好迎合取悦他?”
    “我本没有这样的想法,”韩桃声音有些断续,他迟疑了一会儿,赵琨忽然又扯开他衣领去,接着咬锁骨。他被咬得叫起来,嗓音嘶哑,语气也有几分急促。“但是韩武仪那时走到我面前,他说……他说如果我去南风馆的话……赵琨你等——”
    韩桃呼吸不稳起来,一下又被抱上了书桌,被赵琨低头恶狠狠咬下,他忍不住抬手抱住赵琨的双耳,仰起脖颈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另一只手又去攥紧了桌沿。
    疼痛里夹杂着丝丝的酥麻意味,阵阵羞恼意冲击过全身,他抗拒着推开赵琨的脑袋。
    赵琨就抬起眼来讥讽看着。“怎么,到寡人这里就是心不甘情不愿了吗?”
    “赵琨……没有。”
    “什么没有?”
    韩桃因为哭意而眼尾泛红,坐在书桌上衣衫有些扯开,胸膛正在起伏着,几个恶劣的牙印印在身上,他面上也像晕开红来,不似之前那般苍白了。
    “是因为……”他一只手捧着赵琨的脸,忍耐住哭喘声,“韩武仪那时那般说,我走投无路,想着如果那样能换乐容平安的话,我就去了。”
    “去南风馆?”赵琨幽幽看着他。
    “是。”
    因此当时宫中的宦官宫婢,连同那些红倌都以为是他自愿去的,是他自甘下贱为了讨好韩武礼,他先前没有将这部分告诉赵琨,就是怕赵琨被刺激到。然而他说得半真半假,反而叫赵琨在知道实情之后更加不信他。
    “是我知道是韩武礼想要我如此,所以我才跪在大殿上……说出那样的话。”他不堪赵琨的吻咬,眼睫沾了点泪。“对不起,没有把实话告诉你。”
    赵琨看着他,没再逼问,只是沉默许久后抬起手来,才用指腹抹掉他眼泪。“承恩侯,叫你多说几句话,倒还真是难为你。”
    “陛下信罪臣吗?”
    赵琨不答,只是没有再咬着逼他说实情来。
    “如果陛下想知,罪臣在里面做了什么的话,”韩桃轻轻垂下眼,双腿微并起来,抵靠着赵琨的腰两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他被送入南风馆的时候是在初春。
    那时每日,他们都叫他穿着薄薄的纱衣在床上,教他那些个房中术。
    他被迫伏下身子的时候,那纱衣本来也盖不住什么,半遮半掩,脚腕上还系着铃铛。
    韩桃不愿意的时候,教他的老鸨就逼着他,细细的竹棍打在手上钻心的疼,后来手心打肿了,老鸨就用竹棍抽他的臀,竹棍“啪”的抽下,逼着韩桃痛叫出声,他们说知道痛了,才知道顺从。
    是那般的屈辱。
    于是隔着朦胧遮挡的屏风,铃铛叮当地响着,从开始的迟迟一响,到后来越发急促,老鸨教他什么样的动作更好看,教他要怎么样出声,竹棍落下的时候眼中满是讥讽,对着他毫不客气。
    “哟,七殿下这样可不行呢,得把肩膀耸起来。”
    竹棍就又一下抽在他肩膀上,逼着他耸起来。
    经常韩桃的身上满是伤痕,等到晚上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后背已经斑驳肿起红痕,一碰就疼。
    但没有药膏可以涂抹,他只能躺在床榻上熄了烛火,想象赵琨就在他的身边,手掌抱着他,一点点摩挲他身上的伤。
    韩桃只记得自己睡得模模糊糊起了高烧的时候,迷蒙里赵琨又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就好像真的不疼了。
    然而后来乐容还是下嫁了,他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韩武礼却隐藏了一切有关于他的消息,将他困在了这座南风馆中。
    他受着众人的非议和嘲笑,从一个皇子沦为后院中无名的倌儿,每日都被困在小小的屋子里,偶尔有嫖客好奇地闯进来想要看看是谁在这,也很快被护院拖走没了踪迹。
    直到那日乌孙国的使臣喝醉酒闯入后院,他拜托那个使臣,千万要送信给他们的王子赫连异。但他也没寄太大希望,因为当时他送出去的信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但赫连异收到消息来了。”赵琨的手掌探进衣衫间,摩挲着他的腰窝,像是想摸到当年的伤,但如今摸着却很平整光滑。
    “是,”韩桃被摸得微微挺了腰,目光微动,“但是他被韩武礼发现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南燕与乌孙之间有邦交,韩武礼用这个来威胁……赫连异回了国,我也被带回了皇宫。”
    “那韩武仪说你可以去南风馆讨好他的皇兄,你就去?”
    “……我后悔了。”韩桃垂眸看着赵琨,对上赵琨的眼看不出其中神情,或许有些心疼罢,但更多的却是犹疑与试探,赵琨不信他了,再也不信了。
    如果他说出当年赵琨在屏风前听到的声音不是他发出的,赵琨会接受吗,如果他告诉赵琨,自始至终他只对赵琨一个人这样做过——
    他低头,想要吻赵琨,却被人淡淡地躲开了。
    一下心就抽疼起来,韩桃固执地捧起赵琨的脸,固执地主动吻去,他吻开赵琨的唇瓣,学着人侵占似的舔吻吮吸,连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但赵琨垂眼看着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
    “赵琨——”
    韩桃低低唤道,衣衫不整地坐在书桌上,感受着赵琨的手掌在衣衫里贴着他的腰,他因为吻势而微微塌下腰去,就能使得身子离赵琨再近几分,这确实是他从南风馆学来的,如今也叫赵琨发觉了。
    韩桃因为这个讨吻的举动面色泛红,唇上还沾着水光,他忽然意识到赵琨就是想看他放下尊严的样子,想看看他究竟能为讨好人做到哪一步。
    可韩桃本不是这样人,他一点点松了手,悸动焦急的心渐渐归于寂静。
    他好像一个笑话。
    “没有了吗?”赵琨问他说,“你倒是放弃得快。”
    “罪臣只有陛下,”韩桃垂下眼来,轻轻说,“陛下要或者不要,都是如此。”
    赵琨猛然伸手抓住他腿拉近身子来,他隔着衣衫贴近了赵琨,一下勾住赵琨的脖颈稳定身形,不知道赵琨究竟在想什么,赵琨转头示意他,叫他接着主动来吻。
    他就微微低下头,又去咬赵琨的薄唇,想要学着赵琨吻他那样吻进去,但是不得章法,他吻了半天,只发现赵琨面色越来越沉,随即捏住他后颈,狠狠地反吻了回去。
    韩桃闭上眼,任赵琨推拉裹覆间肆意侵占,掌心托着他的后脑勺,像是要掠夺尽腔内的气息,细碎湿黏的吻声在书桌前响起,他近乎整个人都挂在赵琨身上,任意吻弄。
    许久后,韩桃任赵琨抱着他往床榻走去,垂下的衣衫遮掩了一切,只露出被赵琨咬过的肩头,带着两个恶劣的牙印。他看见赵琨的喉结微微一动,好像沉寂已久的火山,隐忍着喷薄。
    韩桃说过,赵琨喜欢,他总是会愿意给的。
    他是贪婪作祟,巴不得赵琨多喜欢一点,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他愿意把什么都给赵琨,愿意在赵琨面前露出所有。
    袖子中的药瓶掉了出来,掉在地上咕噜噜转了一圈,滚到了书桌底下。
    “承恩侯,”赵琨沙哑道,“承接君恩吧。”
    第28章 昳丽的承恩侯
    赵琨最终将他扔在了床榻上。
    “砰”一声,长发一下散开,乌木发簪散到了一旁,韩桃躺在床上衣衫半开着,看着赵琨跪了上来。他伸手,想要来抓赵琨的袖子,但赵琨不给他抓。
    他一愣,于是又抬手勾上赵琨的脖颈,抬脸想要去吻上赵琨唇瓣,这一次赵琨没有避开,纵容他肆意吻着,他抱着赵琨引人随着吻势俯身来,对上赵琨晦暗难明的眼,不确定其中几分真切。
    直至气息渐渐萦绕,挂在床帐上的香囊落在地上,龙涎香的气息几次被冲淡又浓烈起来。
    “赵琨……”韩桃低低喊起来,想要试探人的反应。
    赵琨一把扯开他衣裳,在他尖叫声中俯身压了下去。
    他被压得支起腿来,眼尾迅速泛红,床帐中渐渐带着克制的压抑的哭声,连着五指猛然攥紧底下被褥,韩桃仰起头来。
    想着在南风馆中的一切,他曾经感到耻辱的嫌恶的,如今却在依法炮制,一点点全部用来取悦赵琨,他原原本本地都给赵琨看,就像是畅快地撕下久不见好的伤疤,割下腐肉,以痛止痛。
    而赵琨也沉默干着,只是任韩桃来亲吻舔咬,看着韩桃来来回回都只会这些,也不知在南风馆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赵琨想到这又有些火大,下手重了些,韩桃痛苦叫了声,一下又咬住手。
    “为什么不说话?”恍惚间好像是赵琨低哑着嗓音问他。
    韩桃睁开眼朦胧看着,不知道赵琨这样是为什么。
    他抬手又来抱人,面颊贴着面颊,呼吸有些绵长,他既是甘心到这步田地的,也没有说赵琨这样来不好的意思。只是间或又逼着自己松开手,怕将赵琨抓伤了。
    但这些落在赵琨眼里,就如同一具会动的死尸躺在床榻上没两样,动作刻意又僵硬。
    赵琨见状退了出来,在他的腿内侧咬了一口,咬得他又叫出声。
    “起来。”赵琨说。
    ·
    直到他坐到赵琨身上,他与赵琨皆彼此对坐着,有五年之久他们不曾如此亲密。他挽着衣衫一手撑着赵琨的肩坐下,任赵琨掐着他腰,呼吸几分紧促。
    他又想来吻赵琨,赵琨说够了。
    “你现在做这些是为什么?”这是赵琨第二次这样问他了,“如今是你知道自己理亏了,半讨好着来主动,韩桃,是不是你只会这般叫寡人消气?”
    “陛下先前说……想瞧一瞧罪臣的技艺,”韩桃还记得赵琨先前出口的气话,“陛下瞧到了,还生罪臣的气吗?”
    赵琨神色变了变,猛地掐紧他腰,逼得他瘫软了身子。“你这算什么技艺。”
    “……”
    韩桃垂下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赵琨解气原谅他。从前只要他吻赵琨,与赵琨欢好,赵琨都会信他帮他,可如今不一样了,他的举动反而让赵琨越发恼火。
    “坐下。”赵琨拍了下他屁股。
    他勾着脖颈的手险些要攥不牢,忍不住出声低低唤着赵琨,几乎要哭出来,到底还是坐在了赵琨上边。
    “你知道寡人要的是什么吗?”赵琨在他耳边问。
    “罪臣……不知……”
    “手疼吗?”赵琨又问他。
    韩桃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赵琨抓起韩桃的右手来,强势去五指相扣,没有说话。
    床帐仍在颤动着,这手在先前给了他一巴掌,在更久之前,被人用竹条抽到手心红肿,他对于政务总是得心应手,这世间少有能难倒他之事,但唯独韩桃,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他气韩桃,不止气韩桃隐瞒了他一半的事,以至于他从韩武礼口中才听得一星半点,更气的是事情的真相。
    他抱着韩桃坐得更紧,韩桃又开始发颤起来,带了点哭音。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需要寡人帮你,所以你将一枚青玉佩赠给寡人,”他开口道,“你说投桃报李,可以和寡人在浴池边颠鸾倒凤,你想要救乐容,就可以答应韩武礼去南风馆——”
    “陛下、陛下想说什么?”韩桃仰着头,勾住了赵琨的脖颈。
    “是不是你自幼都过惯了这样的生活,以至于觉得轻贱自己去取悦他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赵琨幽幽地看着他,“韩桃,你当真不知道寡人在因何生气吗?”
    韩桃刚愣住,被赵琨不满地重重捏了把屁股,晃着激灵。“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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