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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殷脸色臭得?要?死,虽然知?道灵契大概跟这具身体之?前那个灵魂有关,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摁在黎安胸口的手冷得?渗人,听到?她痛苦地小声呻.吟,又板着脸往手底下?灌灵力温热。
    黎安的脸色渐渐发红,她不舒服地蜷手捂住胸口,又被?桓殷强行拉开。
    桓殷不可能让对方从黎安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干脆用灵力钻入黎安胸口,将种在她心脏处的灵契一点一点绞碎,这个过程是有点痛的,因为灵契种下?的时?候,这具身体也承受了?同等的痛。
    很快,黎安的脸色开始一阵红一阵白,因为疼痛,反抗的手无意识挠到?桓殷手背,留下?几道红痕。
    桓殷抿嘴,把人擒开,反被?抓住手指,黎安额头渗出冷汗,呜咽着痛得?哭,桓殷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身下?去。
    第39章 【补】
    黎安从小就是怕痛的人?, 她感觉口剧痛昏迷,仿佛被?一张网攥住心脏,想要一点点从她体内抽离, 正当此时, 又有另外一股力量钻进来, 试图将困住她的网绞碎,两道力量来回绞杀, 黎安每一处灵魂都在叫嚣着喊好痛。
    正当黎安要忍受不?了?的时候,忽然感口中似乎被灌入一道灵力,一股强势的暖意?冲进她四肢百骸, 瞬间将绞痛的五脏六腑都安抚下来。
    黎安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但带着暖意的灵力还在源源不断地渡给她,或许是这?股安抚的意?味让人?太过放心,黎安慢慢感觉不?到痛,浑身?都暖乎乎的,不知不觉好像又掉进一个梦里。
    “昨日练习的法咒竟有两处错漏, 我?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
    黎安似乎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感觉有点飘飘然, 脑袋刚清醒一些, 就听到一道熟悉的训斥的声音。
    她心头一紧, 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熟悉的院落, 黎安顺着声音悄悄飘过去, 只见窗内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对她站立, 正是桓殷的父亲桓芜。
    难道我?又不?小心看到桓殷的记忆了??
    黎安心中惊诧, 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已经熟门?熟路, 知道梦境中的人?看不?见自己,于是大着胆子探头往屋内看,忽然一道视线扫过来与她对视。
    只见桓芜对面?,也是正对着黎安的方向,站着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小男孩,男孩头顶梳着一个圆圆的童髻,余下的头发乖巧地披散在肩头,一双眼睛乌黑,眼下的红痣似乎是出生就有,漂亮可爱得好似从年画里?走下来。
    跟七八岁已经长开的桓殷不?同,这?个时候的桓殷脸颊还肉嘟嘟的,目光中也没有戾气,他凝重的表情放在长着奶膘的脸上?,顿时冒出一种奇特的反差萌感。
    黎安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被?击中了?。
    啊——桓殷小时候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好想捏一下!
    黎安的眼睛恨不?得粘在软萌幼崽身?上?不?下来,桓殷往窗外扫了?一眼,似乎怔愣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明?明?只是孩童年纪,说话的语气和模样却已经很像大人?,
    “对不?起?,父亲,是桓殷的错。”
    桓芜负手站立,态度是一贯的严苛,“你知道规矩,自去窗外领罚。”
    “是。”
    桓殷说完,大约是习惯了?,也不?与桓芜争辩求情,径直出门?走到窗外。那里?堆着一堆到人?膝高的木板,平日桓殷的练习错了?一处,就顶一块木板罚站一个时辰,错两处,就要顶两块站两个时辰。
    桓殷走到木板前,跟往常一样打算拿两块木板,然而今天却多?了?一个黎安趴在木板上?偷听,黎安心道桓殷反正看不?见她,干脆赖在木板上?不?走,趁机还想捏一下这?个唇红齿白的团子桓殷。
    可惜黎安没捏成,因为桓殷飞快地拿了?木板就走,他手不?小心穿过黎安身?体的时候顿了?一下,不?过黎安只顾着看幼崽可爱,并没有注意?到。
    这?个梦境里?还是清晨,天刚刚亮,桓殷便已经开始一天的练功罚站,他举过头顶的木块体积不?算太大,但对三岁的孩童来说绝对不?轻,更何况桓殷要罚站两个时辰。
    他乖乖在窗外站了?一会儿,额头便冒出细细的薄汗,一开始的白团子变成粉团子,桓殷却始终一动不?动咬牙站着,黎安在一边看得嗷嗷叫唤,呜呜呜太可爱了?,这?么听话的幼崽也要罚,桓芜他没有心!
    黎安一边咒骂桓芜一边飘过去,想试试看能不?能帮桓殷减轻木板的重量,忽然感觉后背刮过一阵轻风,好像有人?穿透她的身?体走过去。
    黎安停下,只见一个女人?从院外进来,摘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跟桓殷相似的绝美的脸。
    殷娘走到桓殷面?前,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很是温柔地问道:“阿纨,怎么又被?父亲罚了??”
    黎安听到殷娘的话,心想这?大概是桓殷的小名。
    “无?事,娘亲,我?只是练功。”桓殷摇摇头说道,他举着木板的手累得微微发抖,表情却像大人?一样板正,既不?跟母亲撒娇,也不?会开口求情。
    殷娘大概也预料他会这?么说,不?过如果她跟桓芜求情,桓殷当天可能不?用挨罚,第二天的功课出错却会罚得更重,殷娘心疼地用手帕拭掉桓殷额边的细汗,瞄一眼屋内,偷偷从怀里?掏出一块还是温热的甜糕。
    桓芜是不?许殷娘轻易上?街的。
    自从殷娘为自己赎身?,嫁与桓芜为妻后,早已不?再是琴楼的清倌,但她声名远扬,容貌太招人?眼球,有几次出街惹出了?祸事,虽都不?是殷娘的错,但桓芜觉得传言难堪,渐渐地便不?喜她出门?。
    这?块甜糕是殷娘寅时出门?,趁街上?无?人?,偷偷去早市买回来的。
    “阿纨,你不?是一直想吃甜糕吗,快尝尝,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殷娘笑着捏了?捏桓殷的脸,掰了?一块甜糕喂到桓殷嘴边。
    桓殷看着嘴边的糕点愣了?一愣。
    他其实是不?喜吃甜食的。只是前几日同父亲母亲上?街,碰到了?卖甜糕的小贩,或许是小贩去坟岗祭拜过,沾了?阴气印堂发黑,桓殷便多?看了?一眼,母亲竟注意?到,误会他想吃甜糕,才偷偷早起?替他买来。
    而那日其实是母亲的生日,父亲在她的央求下,才同意?带母子二人?上?街游玩,但父亲早已忘记了?日子特殊,回家便埋怨母亲耽误他替人?做法事,白白错过一次杀妖的机会。
    桓殷抿着嘴,低头看一眼殷娘手里?的甜糕,默默咬了?一大口。
    殷娘见状,很是开心,揉着桓殷的头发,轻轻吻了?下他眉间,“阿纨,不?论发生什么,娘都是爱你的。”
    “阿纨知道,娘亲。”
    桓殷刚说完,屋内便传出了?桓芜冷漠的声音,他叫殷娘进屋备早,不?许帮桓殷罚站偷懒。殷娘匆匆答应一声,将剩下的甜糕掰小藏进桓殷怀中。
    桓芜不?让桓殷吃零食,若是被?发现又要挨顿罚。
    黎安在旁边看完,默默在心中暗骂桓芜狗逼不?干人?事,等殷娘走了?,她才又飘到桓殷身?边,试着看能不?能帮他手上?的木板往上?托起?。
    桓殷感觉头顶上?的重量骤然一轻。
    他眉头一皱,隐约察觉到背后有人?……但桓殷并不?想打草惊蛇,他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只有虚影的女人?要干什么,并且父亲和母亲似乎都看不?见她。
    幼年桓殷只好继续举木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且默默地往前挪了?两小步拉开距离。
    黎安没有发现桓殷的异常。
    她感觉这?次的梦境似乎比上?次的更加真实,竟然可以托住木板而不?是直接穿过她的虚影。
    那我?不?是也能捏到桓殷的脸?
    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黎安顿时兴奋起?来,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黎安低头从上?往下看到幼崽嘟起?来的脸颊,控制不?住地伸出了?邪恶的指尖。
    桓殷正在面?无?表情地罚站,忽然感觉有根手指伸过来戳了?一下他的脸。
    黎安:卧槽,真的戳到了?!呜呜果然好软好q弹!
    桓殷顿时浑身?一僵,不?知道这?个是人?是鬼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正犹豫要不?要戳穿她,就感觉脸颊被?人?捏了?捏,听到女人?自言自语,
    “唔,手感真好,我?都帮忙举木板了?,收点好处不?过分吧。”
    桓殷:“?”
    .
    桓殷每天要做的功课很多?,黎安也不?知道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就一直跟在桓殷身?边。
    一开始她还有点偷偷摸摸,后来发现梦里?的人?不?论干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渐渐就明?目张胆起?来。
    桓殷清晨起?来罚了?两个时辰的站,才被?允许吃早饭,吃完饭,又要立刻去担水挑柴,实际上?桓家并不?算拮据,做饭烧水都有一个嬷嬷,但桓芜要求桓殷每天必须干活炼体,否则就要一直罚站。
    然而桓殷人?太小,干这?些活很吃力,黎安跟在旁边,时不?时偷着帮运点水和木柴,或者飘在桓殷头顶遮太阳,一来二去,桓芜竟也没发现,只注意?到桓殷今日似乎提前半个时辰完成了?任务。
    男人?勉强点了?点头:“还算有长进,明?日继续。”
    “是。”
    桓殷握着勒得发紫的掌心平静地回答,却看见黎安忽然冲上?去对着桓芜的背影打了?一套空气拳,
    “靠,你是周扒皮转世?吗,自己的儿子都不?心疼,多?夸两句会死?”
    桓殷听见她的话顿了?一下。
    实际上?桓殷并不?在乎父亲是否夸奖自己,桓芜给他布置功课,他只好做好就不?会受罚,仅此而已。
    桓殷看着黎安,不?明?白她为何义?愤填膺,心里?却有种莫名说不?上?来的感受。
    他不?知道黎安跟着自己的目的,所以一直没有拆穿,此时桓殷听到母亲唤他吃饭,应了?一声回屋,走到门?口,貌似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见黎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才又转过头进屋。
    午饭过后,是桓殷一天里?少有的休息时间,他可以午睡片刻,再起?来完成剩下的功课。
    不?过今日桓殷刚躺在床上?,就听到背后有人?说他屁股看起?来很好捏,桓殷吓得脸色一黑,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癖好,早晨帮忙担水的时候,也总想找机会捏他一下,桓殷装不?知道只能忍了?,此时不?由得怀疑起?黎安的身?份,会不?会是书中说的专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桓殷想到这?里?,暗自打量起?对面?的黎安,只见她在卧房里?东摸摸西看看,发现桌上?放了?杯茶,好奇地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立马丢下茶杯龇牙咧嘴地扇起?舌头。
    桓殷看到那茶里?水没少,热气却不?冒了?。
    算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笨的狐狸精……
    桓殷开始在桌案上?写?功课,一坐就是一下午。
    黎安这?个时候帮不?上?什么忙,因为她的毛笔字写?得比一只幼崽还难看,只能趁桓殷不?注意?,偷偷帮他换纸或者研磨什么的。
    说是偷偷,其实黎安有时候也没注意?,外人?要是突然进来,就会发现有纸笔诡异地在空中乱飞,然而桓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过用了?。
    “这?么小的孩子,难道就没有什么想玩,或者想要的东西吗?”
    黎安看着端坐着一丝不?苟写?字的小号桓殷,恍惚间像是跟她刚认识那个桓殷重叠起?来,不?过大号桓殷跟她待太久,好像也被?传染了?懒病,现在时不?时地开始葛优瘫了?。
    黎安:害,难道这?就是咸鱼的神秘力量?
    小号桓殷听到黎安自言自语,不?由抬头瞄了?她一眼,恰好黎安这?个时候也抬头看他,桓殷怔了?下,而黎安见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是看别的什么,于是回头一望,只见她身?后对着的窗户外,正立着一颗枣树。
    等桓殷回过神,黎安已经从窗户飘出去了?。
    他放下笔,连忙跑到窗外树下,只听枣树上?哗啦啦响,一颗枣子“咚”地一声正砸在他头上?。
    桓殷:“……”
    “你摘得太多?了?,会被?人?发现。”桓殷摸了?摸头,面?无?表情地把地上?的枣子捡起?来。
    黎安正飞在树上?快乐地摘枣,听到底下传来的声音,顿时一惊,怀里?的枣子没拿稳噼里?啪啦掉下来好几个。
    “你,你,你能看见我??”
    小号桓殷机智地后退一步,没被?枣砸到,抬头丢给黎安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黎安:靠,不?愧是某人?的缩小版,连损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不?过黎安还记得桓殷刚才的话,匆匆从树上?飘下来,“你刚才说摘枣子被?人?发现会怎么样?”她看桓殷望向窗外,还以为他想吃枣,才跑过来摘,要是因为这?个害他挨罚就糟糕了?。
    桓殷本以为黎安要追问自己为什么装看不?见她,却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虽然他的确一直想来这?颗树上?摘枣子,不?过不?是桓殷自己要吃,而是殷娘想吃,但她体弱,没办法自己把树上?的枣弄下来。
    然而如果桓殷真的爬树去摘,被?桓芜知道,只会骂他贪玩,先罚他功课,再把这?颗枣树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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