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米润真诚的点点头，他很喜欢学习，喜欢吸收新的知识，学到了新知识会让他的心灵有种满足感，学习感兴趣的知识甚至对他来说是种享受，只是他已经念过一次书了，现在也没有学费，念书这件事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看着米润有些尴尬，师娘赶紧推了推自己丈夫“诶呀，云楷好不容易带媳妇来一趟，你在这里拷问学生呢，给人家都搞紧张了啦，今天让刘嫂多做几个菜，好好的吃点。”
感激的看了一眼师娘，这么善解人意的人，过几年就去新疆躲一躲吧。
刘嫂手脚麻利的做了六个菜，有葱炒鸡蛋、干煸豆角、糖醋鱼、西红柿拌白糖、芹菜炒肉、油焖大虾。
不愧是京城，有这么多好吃的，自己已经好久没吃大虾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众人不怎么说话了，米润虽然想吃大虾，但是不太好意思用手扒，只夹自己旁边的糖醋鱼吃，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正吃着饭，碗里忽然多了两只扒好的大虾，米润转头疑惑的看着傅云楷，在老师面前这么做真的合理吗，这也太亲密了吧。
“吃吧，没事的。”傅云楷注意到米润看了几眼大虾，却只夹了其他的菜，肯定是不好意思扒。
另一边的老师也拿起来大虾扒了一碗，然后全都放到了师娘的碗里。
感情真好啊，米润有些敬佩，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吧，偷偷的看了几眼。
“这个大虾是老师不让去壳的，说是给老婆亲自扒虾仁能证明他的爱。”
“竟然是这样。”两人相视一笑，像是知道了什么小秘密。
老师则是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好好吃饭。”总感觉他们再说自己，傅云楷这小子，他可太了解了，眼神一动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师，我就是感慨这么多年了，您和师母关系还是这么好。”
“那不是很正常吗，你师娘这么好的人，我必须要对老婆好呀，要不然让隔壁老王对我老婆好吗，你这小子，几年不见学贫嘴了。”老师侧头对着自己媳妇笑了笑，又挑了挑眉。
看着这么活泼的老师，米润心里有了底，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追问为什么石油基地卖牛奶制品了，一看就是开明的人。
吃过饭米润和傅云楷对视一眼，拿起了地上的奶皮子：“老师，您尝尝新疆的特产，这个奶皮子。”
拿起来风干的奶皮子咬了一口，咔嚓一下，奶皮子的渣掉了下来，口中的也越嚼越香。
邓老师点点头：“新疆是个好地方啊，食物充裕，这是上好的牛奶做的吧，前段时间你师娘也订了一些牛奶，全都是加了水的，吃着没有你这个浓醇，这一块就需要不少牛奶吧。”
邓老师掰了一半递给自己妻子，酥脆的口感有牙就能吃，到了口中也很快就软了，小孩也能啃着吃。
“老师，这就是我妻子想要做的生意，新疆除了地方大，牛羊也多，这些牛奶有些喝不了都扔了，其他的地方牛羊不多，人多，正是一个好生意，就是我们刚起步，不认识什么人。”
邓老师认真的听着：“你们的想法很好，新疆的牛奶多，其他地方的牛奶比较少，我们同事的孙儿出生了，都在费力的各处买奶粉，幸好附近有一个农场能够解决一部分牛奶的问题，至于销路，你有一个师兄现在已经在机械厂成了主任，等会我我打个电话，明日你们去和他聊一聊。”
“好，谢谢老师。”傅云楷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才的几句话说的他脸都红了，幸好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支持他的决定。
等老师打了电话，米润发现傅云楷身体都是僵硬的，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
“对了，你们能有多少斤奶皮子，机械厂可是有好几千人的大厂，你们的货够吗。”邓老师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虽然是教授，但是人生活在尘世，就是要穿衣吃饭的。
“嗯嗯现在手里有几百斤，只要有了销路，很快就能凑够几千斤。”米润对这点很有信心，一头牛每天能有几十斤的牛奶，除去小牛喝的，十斤牛奶能成两斤奶皮子，家里牛多的，一天就能有几十斤奶皮子了。
“好，你们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是支持啊，我的学生遍布各地，你们要是有需要尽管开口，这是双赢的事情啊。”
和两位老师呆了一天，米润感觉自己都快被净化了，这样温柔又有格局的人，真的太让人喜欢了，到了离开的时候，米润都开始依依不舍了，感觉和他们说话都是精神滋养。
回去的路上米润踢着一个小石子：“你的老师可真好啊，两个人都好有气质，不知道师兄明天会怎么说。”
“明日我们带着奶皮子去问问，咱们的东西好，肯定不愁销路的。”
两人在路上悠闲地逛着，看着老北京城，再过几十年就开始拆迁，再也看不到这样沉淀了很多年的古味了。
到了第二天，他们坐着无轨电车到了机械厂门口，现在是上班时间，厂子门口没什么人，一个门卫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喝茶水嗑瓜子，看到两人后坐了起来：“你们是从哪来的，来这里有事？”
第31章
“叔,我们是来找隋主任的。”米润露出灿烂的微笑，两人五官端正态度良好，大爷点点头,看他们不像坏人啊：“把介绍信给我看看。”
傅云楷掏出来介绍信,是一张草纸写的介绍信，上面还印着鲜红的印章。
大爷接过来一看：“还是石油基地的,真是不一般啊，你们进去吧。”
两人走进了厂子里，厂子又几个筒子楼，外面挂满了各种各样鲜艳的布料,还有一些湿淋淋的被子，一些小孩穿着新衣裳跑来跑去,看出来这里的人生活的很幸福,一些小孩看到陌生人来了也不害怕，好奇的盯着他们看,有些小孩手里还拿着小木枪,看起来是在玩地道战游戏。
“小同志，您好，请问主任办公室在哪里。”米润随手拦住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随手一指，一溜烟的又跑了。
“还挺警惕的，咱们走吧。”米润笑了一下,这小孩还怪有意思的。
“他们可能怕被人贩子拐走，我小时侯爷爷就总是告诉我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傅云楷说话时两人就来到了办公室,现在还是上午,一些人坐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两人顺着楼梯上去看到了很多满满正能量的标语,墙还被刷了一层绿漆，非常的有年代感。
隋建设当上了主任，办公室比较大，屋子里面人也少，看到两人来立刻站了起来，非常的热情。
“您好您好。”傅云楷和隋主任热情的握手，和睦的像是许久未见的亲兄弟，虽然他们两个才刚刚见面。
“真是一表人才的啊，怪不得老师这么喜欢，小牛，倒两杯茶来。”
知道傅云楷是在石油基地工作，隋建设更是敬佩了：“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啊，边疆就是需要你们的建设啊。”
“哪里哪里，学长在这里管理这么多人，才是真正的做贡献呢。”傅云楷也非常的会说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最后只随口说了一句要五月节发福利了，就定下了三千斤的奶皮子。
米润一脸蒙的走出了办公室：“他连尝都没尝，就定了三千斤？这也太快了。”
“咱们不是给他留了几斤可以尝吗，毕竟是老师牵的线，学长还给咱们写了条子，等会去财政领一笔定金就好了。”傅云楷拿着条子晃了晃，米润也露出笑脸：“没想到做生意这么容易，一下就卖出去三千斤，价格还这么好，三毛钱一斤，刨出车费，能赚不少钱了。”
听到这话傅云楷眨眨眼睛，做生意容易？首先要是京大的学生，又是教授打的电话，少了其中一步都不能这么顺利，但是米润心情这么好，他就不泼冷水了：“真是个好消息，咱们要不然再去其他的厂子谈一谈，争取在定出去几千斤，正好现在要过节了。”
“也好，这附近也有厂子，有时间就先跑一跑。”米润领到一百块钱定金，小心的把十张大团结放进了包里，这机械厂确实富裕啊，九百块可不是一笔小钱，直接就领了出来，怪不得人人都想进厂领铁饭碗。
“现在正好没事，周围是纺织厂，咱们也去看看呗。”米润动了动手指，拉着傅云楷就到了纺织厂门口。
纺织厂也有一个保安，悠闲地晒着太阳，看起来非常的清闲：“大爷，你这工作真是舒坦，这么清闲吗。”
“什么清闲，整个厂子几千人的安全都是我的工作，到了下班的时候还要注意保护厂子的财产。”保安一听自己的劳动成果遭到质疑，立刻站起来好好的数了数自己的工作内容，发现非常有价值才放松了起来，好险，差点被说成一个对社会没有奉献的人。
“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了。”米润赶紧认错，没想到大爷的反应这么大，真是一个爱工作的人啊，看起来都五六十了还是中气十足的，精神气特别的旺盛。
听到米润态度这么好，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你们两个外来人是来这里拍我马屁来了？来这里有什么事啊，没事赶紧走，等会工人下班吃饭我可忙的很。”
这老爷子还挺记仇的，米润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掰了一块奶皮子递给他：“我们是新疆石油厂来的，这是新疆牛产的奶皮子，想问问纺织厂过节的福利是什么，能不能为新疆朋友解决一下牛奶浪费的问题，这新疆的牛羊特别多，人人都不缺牛奶喝，有时候家里忙，牛奶就放变质了，家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还没钱上学，要是这里的同胞能买一些牛奶制品，他们的孩子就能上学了。”
看着手里黄黄的东西，大爷小心的闻了闻，咔嚓的咬了一口，想象中的腥膻味没有出现，一股甜丝丝的奶香反而在口中曼延起来：“嗯，味道还真不错。”
傅云楷走了以后，隋建设打开油纸包，刚才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没好意思尝学弟带来的东西，不知道牛奶做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打开包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发现里面全是一些带着蜂窝孔的东西，咬了一口发现很是酥脆，还带着一股香味，他又咬了几口，很快一张奶皮子就被吃了下去，嘴巴也开始腻了起来，正好桌子上有刚泡的茶，有些清苦的茶水一入喉咙，嘴巴喝肚子都不腻了，他吨吨吨的把一缸水都喝了，没想到牛奶做的东西这么好吃，还这么管饱，刚才要少了，这东西这么干酥，看起来能放好多天，饿了直接拿一块吃，价格还便宜，又不要票，简直是物美价廉啊，赶得上桃酥了。
这次先一人一斤尝尝，要是反响好，就在买个几千斤。
不知道奶皮子同时收获了两个人的赞赏，米润又掰了一大块递给大爷，这一大张奶皮子才几两沉，胃口大的人一顿能好吃几张，小孩都能吃小半张奶皮子。
“你这姑娘，真是客气，不要了不要了，这好东西怪贵的吧。”老爷子想起来家里嘴馋的小孙女，要是买点给小孙女吃，小家伙肯定很高兴。
“这也不算贵，三毛钱一斤，我这一包都不到一斤，这东西烤干以后非常的轻，一斤能吃好几天。”米润颠了颠油纸包，这都是风干了好几天的，里面一点水分都没有了。
“三毛钱！这么贵，这是金子做的啊，一茶缸牛奶才五分钱，你这东西也太贵了。”
“我这一块奶皮子就是用好几斤牛奶小火烤干，最后又把其中的水分晒的干干的，得几茶缸牛奶才能做出来一片奶皮子，更别说从新疆坐火车到这里要二十个小时，运输费就多要不少钱。”米润一点也不慌，这个价钱是两人商量好的，每次运输就要三毛中的一毛了，火车能够进行合作，从家里到火车站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每次也要几块钱的运费。
米润还想给牧民涨一些价格，这么好的东西两分钱一斤实在是太便宜了，最后的钱是利润，米润赚了这一笔钱还要买一些草种来绿化沙漠。
“确实是牛奶的味道，也是好东西，三毛钱一斤，先给我来两斤尝尝味。”大爷从裤兜里掏出来几张皱皱巴巴的钱，数出来六毛递给米润。
“我们的货在招待所呢，大爷您要是想买，明儿我给您送来，或者是您来招待所取。”傅云楷想了想，纺织厂没有认识的人，在这里的时间可能比较久，今天可能没时间回去取两斤奶皮子。
第32章
听到傅云楷这么说,老爷子收回了钱：“那行吧，明天我一天都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能送来。”
“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米润想了想,吃了饭，赶过来,还能在这附近推销推销。
“行，那你们回去吧。”老大爷挥挥手，非常的尽职尽责。
“叔，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见厂长啊,我们这是有正事，你们我们的介绍信,真是从新疆来的,正经的单位。”
“那好吧，你们进去吧。”大爷看了看介绍信,想到奶皮子的好滋味和价格,又便宜又好吃，要是厂子能够采购，他就能省下一笔钱了。
“好,谢谢您嘞。”两人走进纺织厂，发现纺织厂里面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大孩子,全都是小不点在地上玩泥巴，手里的泥人头上还带着几根野草。
现在的厂子效益都非常好,生产出来的货很快就被抢没了,厂长正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听到秘书通报点了点头,米润手里只剩下半张奶皮子了，只好给厂长尝了尝。
这位厂长长的胖乎乎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掰了一块奶皮子抿了抿，一股有些浓郁的奶香味在口中融化，比喝的牛奶还香，虽然对这东西有些兴趣，为了维持自己厂长的身份，男人又喝茶水漱漱口：“你们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石油单位还卖上了牛奶啊。”
“我们单位地址在新疆，这里可是有很多的好东西，石油被称为工业的血液，牛奶是动物的血液，我们和当地的牧民亲如一家，石油单位卖牛奶也是非常正常的。”
听到傅云楷这么说话，厂长眨了眨眼睛：“真是好青年啊，这东西是多少钱一斤，你都说到这里了，要是不买一些就是不支持边疆的同胞了。”
“哈哈您可真是幽默，那明儿我再把边疆的友谊——切糕，也给你带来品鉴一下，这可是新疆人送给珍贵的朋友的。”两人说说笑笑，立刻又订了出去两千斤，米润不禁想给傅云楷竖起大拇指：“你要是不做工程师，做销售也能发家致富啊。”
“职业不分贵贱，同样是为人民服务嘛，只不过是咱们的奶皮子好吃，咱们卖的是稀缺品，打出名声他们都是抢着要的。”傅云楷对自己卖的东西非常有信心，他以前就从没喝过那么浓稠的牛奶，不仅一滴水不加，还恨不得熬干水分。
“现在咱们已经把手里的存货全都卖出去了，还倒欠三千斤没做出来，要不然先停一停？”米润还没经受过这么大的生意，现在他们生意才刚起步，要是预定出去太多没做出来就尴尬了。
“这才多少斤啊，在预定出几千斤都没事，要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咱们就去各处发名片要电话，有货以后在联系他们，先给他们尝尝东西。”傅云楷拍了拍米润的肩膀，两人心情大好的做到了电车上，准备去买个照相机，再去故宫、□□等景点溜达溜达，毕竟不能白来。
到了百货大楼，不愧是北京，相机还真有货，只是在一斤鸡蛋一毛钱的时代，一个普通相机就要好几百，玩摄影的果然都是有钱人，普通人不吃不喝一年也买不起，傅云楷眼睛也不眨的买下了十卷胶卷，又买下了一台相机。
“这个太贵了，咱们去照相馆拍几张照片得了。”米润看的直咂舌，他当老师一个月才十多块钱啊，几百块钱的价格都赶得上现代小相机价格了。
“没事，以后也一直能用，这个牌子挺好，咱们回了新疆也可以拍照，那么美的天空不拍照保存下来真是可惜了。”
傅云楷爱不释手的摸着相机，把胶卷放进去后立刻开始对准米润，寻找最美的角度。
“这里也没什么景色，在阳光地下拍吧。”米润面带笑意，以后有了相机就可以记录下有意思的事了。
就是现在，咔嚓一声，带着闪光，米润穿着格子衣裳，笑容温暖的看着镜头，身后是摆放着商品的柜台，一张非常有年代感的照片出现了：“好看！”
“让我看看。”米润有些好奇，踮起脚想要看相机，傅云楷摇摇头：“现在是胶卷呢，要洗出来才能看到效果，不过，肯定好看。”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难道是在火车上被人掉了包嘛。”米润白了他一眼，太幼稚了。
“嘿嘿。”傅云楷挠了挠后脑勺，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也不用给人当爹了，忽然就幼稚起来了。
“走，咱们这就去故宫拍几张照片。”米润也很兴奋，两人拿着相机走出百货大楼，开始寻找风景好的地方。
“这里好，这里有这么多小花。”
“这里也不错，有一个大狮子，你可以骑在上面拍照，到时候回去给勘探看，让他知道咱在这都干什么了。”傅云楷想让米润骑到狮子上。
“得了得了，人家肯定不让随便骑，电车来了快走。”米润推着傅云楷上了电车，他可不想坐上面，太丢脸了。
